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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金栓上校的婚姻》第7節

第3小節
柳建偉作品

  [續王金栓上校的婚姻第7節上一小節]較流利的普通話。

  “你找誰?”

  “作戰部的王金栓參謀。”

  戰士好奇地打量了這個姑娘,似乎對她背的小包袱很感興趣,看了一會兒,對姑娘說:“你去傳達室登記—下,王參謀在上班,我們都認識他。”又扭頭朝後面的半掩的茶se玻璃門喊道:“小李,有位姑娘來看王金栓,你快點登記一下。”

  董小雲朝門崗笑笑,走進傳達室。

  “姓名。”

  “董小雲”。

  “證件。”

  “我沒有工作證,只有身份證。”

  “身份證也行。年齡。”

  “二十三歲。”

  “和王金栓什麼關系。”

  董小雲沒有回答。

  “qin戚?”

  “不是。”

  “同學?”

  “不是?”

  “朋友?”長得像演員,王金栓家鄉出俊妞兒,怪不得王金栓離婚離上了瘾。這類說法還算是善良而客觀的。

  王金栓當然對這些一無所知。

  第三天,董小雲就搬進了黃參謀的單身宿舍。這更加印證了人們的猜測。人們見到作戰部秘書柳五變,總要問一句:“王金栓寫結婚申請沒有。”

  幾天時間過去,陌生的柵欄已經不複存在,王金栓漸漸走進一種狀態當中。這個董小雲帶給他的,完全是一種全新的感覺。他不知道下一個瞬間將要發生什麼。董小雲這次似乎沒有什麼明確的目的,她來的原因很簡單:上次王金栓回去看她,沒見上,她就來了。

  正是這種無目的,王金栓感到某個金黃的收獲的秋季正向他走來。逐步燃起他大步跨入的熱望。

  兩個人的談話終于由淺入深了。王金栓幾乎是故意誘惑董小雲給他動刀子,似乎是想考察、檢驗一下這把刀子的鋒利程度。在一天晚上,董小雲終于也邁過了這種路障,話題進入了王金栓婚姻的深chu

  “是什麼力量促使你冒天下之大不韪,娶了你的侄媳婦靈芝?我以爲那決不愛情。”董小雲兩手握成半拳,抵在下巴上,看著王金栓。

  “你是怎麼想的,你說說,我很想聽聽。”

  “你不愛馮靈芝這個人,你熱愛的是她經曆的苦難。我認定你是這麼想的,所以六年來我一直沒有絕望。我明白,當馮靈芝徹底走出苦難,變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城裏人,你又會感到無事可做。我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但我知道你在做。”

  王金栓沒有回答,在等待著。

  “李春燕和你的故事。故鄉人常把無限的同情給你,把李

  “算是吧。”

  “我先打電話通知他,讓他來接你。你是不是剛下火車?你們河南我去過,你喝shui。我這就去打電話。”

  董小雲被這個多話的小李弄得不知所措,不明白這些戰士爲什麼都這麼熱情。

  王金栓這時正在仔細閱讀《解放軍報》當日的軍事理論版。

  大辦公室角落的電話間門開了,探出小黃參謀碩大的腦袋。

  “老王,老王,王參謀,你未婚妻來看你來了。”

  王金栓擡起頭,扔出一句:“亂彈琴。”

  黃參謀對著話筒說:“王參謀馬上就去。”他走出電話間,“老王,到底是老革命,保密工作真沒說的,什麼時候能吃喜糖?”

  王金栓頭都沒擡:“別尋開心了。”

  “你不會我可去了,”黃參謀笑道:“芳名董小雲,現年二十三歲,未婚,家住涅陽六裏屯,身份證號碼,501……太長了,我沒記住。”

  王金栓不由地站起身,自言自語說:“她竟找來了,”突然問黃參謀,“你是不是……”

  黃參謀道:“是小戰士電話中說的,人家已經等好久了,還不快去見見。你看,還是忘不了擦你那皮鞋。對了,我後天探家,走時鑰匙交給你。不反對你當新房用,回來可要給我補發喜糖。”

  聽著黃參謀的玩笑,王金栓人已經到了走廊裏。

  當天晚上,這件事被當做特大新聞,傳遍了整個大院。王金栓又要結婚了,要和一個小他二十歲的姑娘結婚了,那姑娘春燕當作一個忘恩負義的樣板來看待。這麼說冤枉了春燕,她是個替罪羊。道理很簡單,你在她活不下去的時候救了她,把她帶到這個大城市,她卻在你在前線流血的時候背叛了你……”

  王金栓簡直無話可以回答,他本能地想反抗,卻尋不到一件武器。他吞下幾口煙。

  董小雲呷口茶shui接著說:“我不這麼看這件事。我認爲你是主動離開了或者說你把她推開了。你覺得你已經,不是,你就要成爲春燕新生活中多余的一部分,你把自己當成春燕的盲腸,你怕將來有一天這截盲腸發炎了,會帶給春燕新的痛苦,你不願意看到這一天,你就決定隱去了。這是多麼高尚的犧牲呵。”

  王金栓嘟囔了一句:“我沒想這麼多。”

  “這些年,你都是怎麼過的。你在這麼大的城市,難道竟沒有一個人看出你身上的那gu勁兒?”

  談話就這麼繼續著,不知不覺中,起chuang的軍號已經響了。

  接下去的日子,王金栓在考慮一個問題:董小雲該不該留在他身邊。幾十年了,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著什麼,可眼前這個董小雲有一種感動自己又能激發自己的活力。他看到了那種被稱之爲心靈或靈魂的東西,而且這心靈是那樣能與自己息息相通,這是他在數次婚姻中從未有過的發現,他感到了不能自己的狂喜。他想,從現在開始的一切對自己的今後是至關重要的。盡管他並不十分明白董小雲這次來的目的,但還是想把一種隱隱的期盼表達得清楚一些。自己早過了青春期,而董小雲卻含苞慾放,一個還在春天裏漫遊,一個已經能嗅到冬天的殘酷了,要跨過夏日的距離,那熊熊的盛夏會不會把他燒成灰燼?這裏當然還有一種難越的障礙。有一天,他不由自主地寫了一份結婚申請。他明白這事該這麼直截了當解決。還在考慮是不是該給董小雲看的時候,又一個人撞了進來。

  那個黑瘦的青年一見他問的第一句話就是:“小雲呢?”王金栓當時就感到一種不祥。一見董小雲,他發現董小雲的神se也有些怪異。

  董小雲一見那黑瘦青年,搶先說道:“表,表哥,說好安頓下來了,你,你們再的,怎麼就來了,這不是讓王大哥爲難嗎。”

  黑瘦青年說:“家裏出事了,我只好來打工,需要錢。”

  “早就說好了,這樣多不好,早就說好了……”董小雲重複著。

  王金栓沒看到更多的異常,就說:“我還認識一些人,明天看看能不能給你找個活兒。”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王金栓推開那扇虛掩著的門;一切都明白了。王金栓進屋後兩個人都有點不自在,同時喊了一聲:“王大哥。”

  “坐吧,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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