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四萬人的目擊者人物x上一小節]畢竟是上院隊培養出來的。”
他呀,讓新海清的亡靈附啦。”坪井說道。
3
十二月份過半之後,矢後七郎簽了下個年度的合同。不過,合同內容卻未必是矢後所滿足的。工資也沒有提升三倍。合同雖然是從法律上約束矢後一整年的,但決不是爲了將矢後出售的。阿伊子也好,坪井也好,如果聽過這份合同的內容,會對矢後說些什麼話尚未可知。但是,矢後是被某種無形的東西所左右,無奈接受了這些條件。當他認了那些條件時,他面前的球隊董事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他把手搭在矢後肩上說:
“拜托啦,矢後君。我們明年對你的期望很大呀。只是公司還窮,給你的東西還不夠充分。你給面子簽了這個約,公司不會忘記的。”
矢後默然欠身致意。這情形似乎迄今爲止已延續一年又一年了。而可悲的是,矢後不是通過道理,而是通過簽約,開始感受作爲棒球手的鬥志,開始感受到必須將自己所有能力投入到下個賽季之中的無限大的責任,、而不是僅僅相當于工資的責任。那就是應當稱之爲青春的東西麼?如果就是青春的話,那是完全無償的青春。
矢後七郎從簽約的翌日起便開始訓練。雖說是沒有下雪的冬天,但早晚的空氣寒冷。明治神官的表參道兩旁的樹木,一片葉子都沒有了。爲此天空和大地都顯得廣闊。矢後呼著白的氣在緩緩的坡道上跑上跑下。矢後心想,虧得我在一個好地方找了公寓。這一來,他覺察到是頭一次獨自在賽季之外的時間進行訓練。去年爲止,新海清仍然在。他總是到新海家附近去,和新海二人一起跑步。再往前一年之前,每當日本錦標賽結束,一定有外球隊來訪,如新海參賽,矢後也跟去的。沒有這種賽事安排的年頭,二人便會一道遠征,前去溫暖的地方。“完全是一個人了!”矢後邊跑邊想。自己的身狀況必須由自己來調節好。這樣的要強心理,大概對于矢後這個年齡的青年來說會使之忘卻工資的問題。實際上,一跑起來之後,頭腦裏就不再冒出各種問題了。
來到橋邊,他這次是反方向過橋,返回來。道路緩緩向下,然後又上坡。通向青山的坡道似乎挺長的。辛苦。但是,這種辛苦應當每天減少一點,而當它減輕之後,就會成爲對自己有益的營養。
東京被空襲的時候,人們曾爭先恐後地逃到表參道。可能是認爲這裏廣闊所以安全吧。他覺得時至今日,如果發生地震或火災,他自己恐怕也會這樣做吧。但是,結果正好相反。有一個區域投下了一定數量的燃燒彈,木造房屋開始燃燒起來時,地表便成白熱狀態。起風之時,火便沿著地面往外竄,遠達一二千米。那個夜晚,不是風,而是火焰舔過了表參道。當火焰將這寬闊的大道舔過一遍,表參道便成了死人川。原先站著跑的衆人在那一瞬之間,重重疊疊地倒下了。——這樣的敘述矢後是聽過的。整潔的柏油路上曾發生過那樣的事,就像虛構的一樣。路上已結了凍。到了春天路樹會萌芽,而到了秋天,會鋪上一層黃的落葉。
矢後的公寓在大道往裏一點的地方。離開大道之後,他開始走起來。返回房間擦擦身子,還得再睡一覺。
不過,矢後的計劃在他走到自己房前時崩潰了一個男人在等著他。
這個人是高山檢察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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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打擾你啦,我的確想單獨和你談一談的。”檢察官說道。
“請進來。”矢後將檢察官讓到房間裏,“請稍等一下,我要擦一下身子。”
“沒關系。擠點時間不致影響你的全天計劃便可以了。”
實際上計劃已被打亂了。無論時間上、精神上都是如此。不過,矢後並不像在i溫泉那時,對高山保持距離。矢後是爲了使自己與事件鈎而將那封信交給檢察官,似乎就在交信的時候,他和檢察官之間的距離便消失了。高山檢察官等矢後擦完身換好服,馬上打開話頭。
“我又再提及那封信,可能會讓你不快,但我認爲,通過這件事,可知你是想說出真相的。”
“是關于新海先生的事?”
“是的。新海清是被殺的。”
“……”
“但遺憾的是,現在尚未能確證此事。”
“可是,我那封信,”矢後說道,“與這件事沒有關系吧?”
“我還不清楚。但是,有一個人物已浮現在我的腦海。我所想的人物,和你感到的,在阿伊子背後的人物,大概是同一個人x。”
“你明白我要單獨見你的意思嗎?”
“明白。”
“假定新海的太太、阿伊子小,你和那位作爲x的人物四個人在這裏吧。”檢察官說著,摸出本子寫上四人名字。高山的本子上木知爲何並沒有將那四個姓名並排列出。勉強點說,是四人中的二人留下了空位,似乎是爲了不必通過其他二人的姓名之上而以直線連結,寫得東一個西一個的。
“現在我們在外邊調查、觀察這四人,一點進展也沒有。所以我打算將其中的一人或二人變爲盟友。在互溫泉見面時,我曾打算向你和阿伊子小表明的。但我考慮了一個晚上。而你則交了一封信給我。于是我就決定單獨來見你。”
高山檢察官用鉛筆引出一條粗線。使四人的名字成了一人對三人。然後他只遮住矢後一人。
“矢後君,你認爲這個判斷錯了嗎?”
“我不這麼認爲。”矢後笑道。
“我希望你提供協助。”檢察官坦率地說道。
“只要可能的話我會做的。”
“我將你與其余三人分別對待,是考慮到見了那三人中的任一人,見面也好、談的內容也好,都會被泄露給其他二人。我有事要請你幫助。”
“請說吧。”
“新海清記日記嗎?”
“這可拿不准了。”矢後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有,也好像沒有。
“請你近期見菊江時打聽這件事,如果有記日記,最好能借出來。估計你說是學習有關棒球的內容便可以了吧。看情況悄悄拿走也無妨。如果什麼也沒有,也想證實一下他實際上有沒有記日記,或者因爲什麼原因日記本不在家裏了。”
“我明白了。”矢後答道。
“如果是每年都記的,只取今年的部分即可。這就全靠你啦。”
“新海先生爲什麼會死?”
“還不清楚。有推測,但沒有證據。我從菊江那裏借了阿普羅命的瓶子和針鞋。”
“噢,”矢後說道,“我這裏有他的運動鞋。”
“那個也借用啦。”檢察官說道。
矢後吃了一驚、望了望櫥櫃,應當塞在那裏的報紙紙包沒有了。
“你什麼時候來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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