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出去,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斯佳麗執拗地對費茨帕特裏克太太怒目而視。
管家像座屹立不動的大山似地堵在門口。“你不能出去。”
斯佳麗改變戰術。“求求你讓我出去嘛!”她施出武器庫裏最甜蜜的笑容法寶。“呼吸新鮮空氣對我百利而無一害,也能增進我的食慾,你不是一直鼓勵我多吃一點嗎?”
“廚子已經來了。情況會改善的。”
經她一提,斯佳麗忘了裝笑臉。“她早該來了!請問她閣下什麼事耽擱了這麼久?”
費茨帕特裏克太太微笑。“她出發的時間倒是滿准時的,無奈痔瘡舊疾複發,逼得她走上十英裏就要停下來休息一夜。不過你倒不必擔心她應該站著工作的時候,會坐在搖椅上偷懶。”
斯佳麗竭力想忍住不笑,卻憋不住了。她實在無法對費茨帕特裏克太太發脾氣,她們之間的情誼已超過一般主仆關系。自貓咪出生後,費茨帕特裏克太太就搬進管家房間。斯佳麗臥病期間,也只有費茨帕特裏克太太與她作伴,隨侍在側。
貓咪出生後她坐月子期間,有很多人來探望斯佳麗。科拉姆幾乎天天來,凱思琳也隔天來一次,她幾個高大的堂兄弟每個禮拜天望過彌撒後就會過來,茉莉來的次數比斯佳麗預料中的多。但是費茨帕特裏克太大都一直陪在她身旁,端茶點、糕餅和威士忌酒招待客人;來客離去後她就留下來,和斯佳麗聊聊他們帶來的消息,順便把剩下的點心吃完。她也把在店裏聽到的謠言告訴斯佳麗。她不讓斯佳麗感到寂寞。
斯佳麗要費茨帕特裏克太太叫她斯佳麗,還問費茨帕特裏克太太的名字。
費茨帕特裏克太太就是不肯說。她堅決說,友誼的發展不會因稱呼的不同而受到阻礙,還說明大公館內要有嚴格的等級區別。如果管家因與家裏什麼人過分密,即使是與女主人,威信就會降低,管家的地位無形中就會受到損害。
對斯佳麗而言,她的話太艱深難懂,但她那份風趣的固執態度表明這點對她至關重要。最後斯佳麗終于接受費茨帕特裏克太太的建議,斯佳麗可以在私底下叫她“費茨太太”,她可以叫斯佳麗“奧太太”。但當著其他人面前,就要用正式的稱呼。
“連科拉姆也要回避?”斯佳麗問。費茨太太想了想,勉強答應科拉姆可以例外。
現在斯佳麗就利用費茨太太對科拉姆的偏心,借口出去。她說,“我只是去科拉姆家走走,他已經好久沒來看我了,我好想念他。”
“他出去辦公事了,這你也知道。我聽到他跟你說過他走了。”
“討厭!”斯佳麗嘟囔著。“好吧!算你贏了。”她坐回窗邊椅子。
“去跟你的痔瘡小說話去。”
費茨太太大笑起來,“順便提一下,”她邊走邊說,“她叫基恩太太,不過你喜歡叫她痔瘡小盡管叫。反正你跟她碰不上面。監督她是我的工作。”
斯佳麗確定費茨太太已經走開,便開始准備更外出。她當乖寶寶已經夠久了。人們公認産後的一個月需要調養,乖乖地在
上躺一個月,她也照做了。但是她不明白爲什麼因爲貓咪是難産,就要她多躺三個星期。巴利哈拉新來的德夫林醫生是個好好先生,甚至使她有點想起了米德大夫。德夫林醫生本人都承認沒有做過剖腹産,她爲什麼要聽他的話?尤其是現在真有要事得辦的時候。
費茨太太跟她提過萬聖節那天暴風雨中奇迹般出現的那位老太婆,把貓咪接到人間。科拉姆跟她說過那個女人是樓塔的女巫。多虧那位女巫救了她和貓咪的命,她得去謝謝人家的救命之恩才是。
凜冽的寒風令斯佳麗大吃一驚。十月還相當暖和,怎麼才過了一個月,就有這麼大的差別?她用鬥篷裹住包在毯子內的貓咪。貓咪醒著,張著滑溜溜的大眼睛望著斯佳麗。“可愛的小東西,”斯佳麗柔聲說。“你真乖,貓咪,你從來不哭鬧的,對不對?”她穿過磚砌的馬廄院子,朝她經常駕著馬車經過的路走去。
“我知道你在哪裏,”斯佳麗朝樓塔空地四周濃密的樹叢喊道。“你最好出來跟我說話,否則我會一直站在這裏凍死,直到你出來。還有我的小娃娃也在這裏,如果你關心的話。”她信心十足地等著。爲貓咪接生的女巫絕不會讓她在樓塔的寒風下枯等太久。
貓咪的眼睛左右轉動仿佛在尋找什麼似的。過了兩三分鍾,她右手邊的冬青樹叢傳出瑟瑟聲,女巫從樹叢間走了出來。“請這邊走。”她說著後退一步。
斯佳麗走近一看,只見裏面有一條小路,若不是女巫用一條圍巾撥開冬青樹枝,她永遠也不會發現這裏面還有路。她循路前行,可是路在一個矮樹叢前消失了。“我走不動了,”她說,“現在還要往哪裏走?”
她身後響起沙啞的笑聲。“這邊。”女巫說。她繞過斯佳麗,低身鑽入樹枝下,斯佳麗也學樣兒,走了幾步才直得起身。樹叢中央空地上有一棟蘆葦鋪頂的小泥屋,一縷灰煙從煙囪口袅袅升起。“請進。”女巫開門說。
“她是個惹人憐愛的女孩,”女巫說。她仔細檢查貓咪身上的每一部分,直至小腳趾的趾甲。“你爲她取什麼名字?”
“凱蒂·科拉姆·奧哈拉。”這是斯佳麗第二次開口說話。剛才一進門時,她已開口感謝女巫的救命之恩了,但女巫打斷了她。
“把嬰兒給我。”女巫伸出手說。斯佳麗立刻把貓咪交給她,一語不發地注視她爲貓咪作詳細檢查。
“凱蒂·科拉姆,”女巫又念叨一遍。“這麼強壯的娃娃怎麼取一個念起來軟綿綿的名字。我叫格雷恩,這名字夠強悍吧!”
她沙啞的聲音使這個蓋爾語名字聽來像挑戰的吼聲。斯佳麗在板凳上坐立不安,不知該如何回答。
女巫將貓咪的尿布、毯子裹好,舉起她,用斯佳麗豎起耳朵也聽不到的聲音,湊在小耳朵旁悄悄低哺。貓咪的手指抓住格雷恩的頭發。
女巫又把貓咪放下靠著她的肩。
“就算被你聽到,你也不懂,奧哈拉族長。我剛才用愛爾蘭話念咒語。你聽說過我會法術,也懂葯草。”
斯佳麗點頭承認。
“也許是吧!我略懂一些古語和古老秘方,但那不是法術。是我多看、多聽、多學的成果。對瞎了眼的、耳朵聾的人而言,他看到的,聽到的,也許是法術。因爲這大部分取決于信仰。不過你可別指望我爲你施法。”
“我沒說過我是爲這樁事來的。”
“只是來道謝的?就這樣?”
“是的。現在我已道謝過了,必須趁家裏人找不到我之前趕回去。”
“請你原諒我的無禮,”女巫說。“很少人會感謝我闖入他們的生活。不知道你會不會因爲我對你的身動了手術而生我的氣。”
“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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