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斯佳麗第六十九章上一小節]他們都牢記著你,爸爸。
我過去不知道,爸爸,真對不起。我不知道應該好好爲你守靈,也不知道你小時候的種種事情。”她擡起頭來,臉上縱橫的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她的聲音因哭泣而變得嘶啞了,但她盡了最大的努力,她的悲痛是強烈的。
“你爲什麼丟下了我呀?唉唷!
唉唷,唉唷,嗨,嗚!”
斯佳麗慶幸自己沒有把帶韋德和埃拉回愛爾蘭的計劃告訴薩凡納的任何人。現在她也就不必解釋爲什麼仍把他們留在塔拉莊園了;如果說實話,告訴別人她自己的孩子不要她了,她跟孩子們已形同陌路,那就太丟臉了。她不能對任何人,甚至對自己承認,這使她多麼痛心,她又是多麼責備自己。她覺得自己既渺小又自私;看到埃拉和韋德那麼開心,她竟然不爲他們感到高興。
塔拉的一切都令她傷心。她覺得自己就像個陌生人一樣。除了外祖母的畫像,家中的一切她全不認得。蘇埃倫用每月寄來的錢購買新的家具和陳設。在斯佳麗看來,光潔無暇的木桌亮得刺眼,地毯、窗簾的彩又太鮮豔。她恨那些擺飾。而她在多雨的愛爾蘭渴望擁有的炎熱天氣,卻使她在塔拉的整整一個星期都在頭疼。
她去拜訪湯尼和薩莉·方丹時覺得很開心,但他們的新生兒卻使她s68想起思念已久的貓咪。
唯有在塔爾頓家的時候,她才真正感到開心。他們的農場經營得很好,塔爾頓太太一個勁地談著她家那匹懷駒的三歲小牝馬,談她對它的期望,並堅持說斯佳麗一定會喜歡它。
這種無拘無束、不需要事先邀請的相互拜訪,一直是克萊頓縣最令人向往的東西。
但她離開塔拉還是高興的,雖然這也令她傷心。要不是她知道韋德多麼愛塔拉,她一定會心碎地馬上離開。至少她的兒子正在接替她“的位置。結束對塔拉的訪問後,她去亞特蘭大見了她的新律師,立下遺囑,把她在塔拉莊園三分之二的財産留給她兒子。斯佳麗不會像她父和丹尼爾伯伯那樣,在身後留下一個混亂的局面。如果威爾先死,她對蘇埃倫可一點也不信任。斯佳麗用手寫花
在文件上簽了名,她終于自由了。
可以回到她的貓咪身邊了。看到她的寶貝兒,斯佳麗心中的創傷一下子便愈合了。小女娃看到她時臉上露出了笑容,伸出小手臂要找她。貓咪甚至願意讓她擁抱並忍受她十幾個吻。
“她看上去這麼黝黑,這麼健康!”斯佳麗高興地叫道。
“這一點也不奇怪,”莫琳說。“她很喜歡曬太陽,你剛把背轉過去,她馬上把帽子摘掉。她真是個小吉普賽人,白天裏每時每刻都給人帶來歡樂。”
“白天如此夜晚也如此,”斯佳麗一邊把貓咪緊緊抱在懷裏一邊糾正道。
斯蒂芬把回高爾韋的旅途中應注意的一些事情向斯佳麗作了交代。她可不喜歡這些東西。老實說,她對斯蒂芬也不太喜歡。但科拉姆曾告訴她斯蒂芬負責安排所有的事情,所以她只好穿上喪服而把一腔怨恨埋在心中。
她們乘坐的船叫“金羊毛”號,這是一艘最新式的豪華客輪。斯佳麗對其套間的大小或舒適程度毫無意見,但船並非直接開往高爾韋。
這樣一來航程就要拖遲一個星期,而她卻急著要趕回巴利哈拉去看莊稼的長勢如何。
直到她踏上輪船的跳板,她才看到那張大大的旅程路線布告,否則不管斯蒂芬說什麼她也會拒絕上船的。原來“金羊毛”號要在薩凡納。
查爾斯頓、波士頓停靠上客,然後開往利物浦和高爾韋讓他們下船。
斯佳麗驚恐地轉過身來,准備跑回到碼頭上去。她不能去查爾斯頓,絕對不能去!瑞特會打聽到她在船上的--瑞特總有辦法打聽到任何事情--他會闖進她的特別艙房,把貓咪抱走。
我會先殺了他。憤怒驅走了她的驚恐,斯佳麗重又轉過身去,走上了船的甲板。區區一個瑞特·巴特勒絕不會使她掉轉屁逃跑。她所有的行李已裝上船,而她確信在她的大
箱裏有斯蒂芬偷運給科拉姆的槍支。它們都靠她了。再說她也急著要回巴利哈拉,她絕不讓任何東西或任何人擋住她的路。
在斯佳麗走到她的套間時,她已激起了對瑞特的滿腔怒火。一年多以前他同她離了婚,緊接著便娶了安妮·漢普頓。在那一年中斯佳麗因爲忙忙碌碌,生活中經曆了那麼多變化,所以才驅散了他帶給她的痛苦。現在這痛苦卻撕裂著她的心,而與這痛苦俱來的則是對瑞特無法預言的能力所懷有的一種深深的恐懼。她把這種痛苦和恐懼化作狂怒,怒火正愈燒愈旺。
布莉荻將隨斯佳麗航行一段路程。奧哈拉家在波士頓的堂爲她找到一份好工作--爲一位富家小
做貼身女仆。在得知船要在查爾斯頓停靠以前,斯佳麗曾對有布莉荻陪伴感到高興。但一想到船在查爾斯頓停靠斯佳麗就緊張不安,所以這位小堂
一個勁的喋喋不休竟使她差一點發瘋。布莉荻爲什麼就不能讓她安靜一會呢?在帕特裏夏的指導下,布莉荻已經學會了貼身女仆的所有本分工作,所以很想把它們在斯佳麗身上統統試用一下。當她得知斯佳麗不再穿緊身
時,便大聲抱怨起來,對于斯佳麗所有的禮服不需要修補她也毫無顧忌地表示了失望。斯佳麗很想告訴她,當貼身女仆的第一要則是別人問話時才能張口說話,但因爲她喜歡布莉荻,而且船要在查爾斯頓停靠也不是她的過錯,所以她便強迫自己展顔微笑,表現出一副沒有什麼心事三m煩擾的樣子。
船在夜間沿著海岸向北航行,拂曉時分駛進了查爾斯頓港。斯佳麗一夜未曾合眼。她走上甲板等著看日出。港灣遼闊的面上罩著一層玫瑰
的薄霧。透過薄霧,只見遠
的城市一片模糊、一片朦胧,宛如夢幻中的城市。聖米迦勒教堂的白
尖頂呈現出一種淡淡的粉紅
。在輪船發動機緩慢的劃動之間,斯佳麗似乎隱約聽到了教堂從遠
傳來的熟悉的鍾聲。此刻漁船一定在市場上卸貨吧,不,時間還早了一點,漁船一定是在准備靠岸。她眯起眼睛細看,但即使漁船就在眼前,薄霧也遮住了她的視線。
她努力回想各種不同的魚類、蔬菜、咖啡小販們的名字、那個賣香腸的人--她在回想任何可以使她的腦子不得空閑的東西,以避免想到她不敢回憶的往事。
但是當太陽躍上她身後的地平線時,染的薄霧散了,她終于看到了蘇姆特要塞麻臉般的牆壁。“金羊毛”號駛入的
域,正是她和瑞特駕舟漫遊、一起對著海豚大笑、一起遭到風暴襲擊的地方。
該死的瑞特!我恨他--還有他的該死的查爾斯頓--。
斯佳麗告訴自己該回艙房、把自己與貓咪一起關在裏面了;但她的腳卻像是在甲板上生了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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