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西方哲學史第十二章 哲學上的自由主義上一小節]舊是固有的。
初期自由主義在有關知識的問題上是個人主義的,在經濟上也是個人主義的,但是在情感或倫理方面卻不帶自我主張的氣味。這一種自由主義支配了十八世紀的英,支配了美
憲法的創製者和法
百科全書派。在法
大革命期間,它的代表者是比較穩健的各
派,包括吉倫特
;但是隨這些
派的覆滅,它在法
政治中絕迹了一代之久。在英
,拿破侖戰爭後,它隨邊沁派及曼徹斯特學派的興起再度得勢。自由主義在美
一向成功最大,在美
因爲沒有封建製度和
家教會的阻礙,從1776年到現在,或者至少到1933年,這一種自由主義一直占優勢。
有一個新的運動逐漸發展成了自由主義的對立面,它由盧梭開端,又從漫主義運動和
家主義獲得力量。在這個運動中,個人主義從知識的領域擴張到了熾情的領域,個人主義裏的無政府主義的各個方面明顯化了。卡萊爾和尼采所發揚的英雄崇拜是這流哲學的典型。有各
各樣的成分聚結其中。有對初期工業製社會的厭惡,對它所産生的醜象的憎恨和對它的殘酷暴行的強烈反感。有對中世紀的鄉愁式的懷戀,由于憎惡近代,把中世紀理想化了。又有一種成分,就是企圖把維護教會與貴族的日漸衰落的特權,和保衛工資收入者反抗工廠主的壓榨這兩樣事結合起來。還有這種成分:在
家主義的名義下,在保衛“自由”的戰爭之光榮顯赫這個旗號下,激烈維護反叛權。拜倫是這個運動的詩人;費希特、卡萊爾、尼采是它的哲學家。
但是,由于我們不能人人過英雄領袖的生涯,我們不能人人讓我們的個人意志伸張,所以這種哲學也像其它各種的無政府主義一樣,一經采用,不可避免地要造成那最成功的“英雄”的獨裁統治。而等他的暴政一確立起來,他對旁人就要壓製他賴以取得權力的那種自我主張倫理觀。因此,這種人生論全部是自我反駁的,就是說采納它付諸實踐,結果要實現迥然不同的局面:個人受到苛酷鎮壓的獨夫專製家。
還有另外一派哲學大上講是自由主義的一個旁支,那就是馬克思的哲學。我在後文裏要討論馬克思,目前只須把他記住就是了。
關于自由主義哲學的最早的詳徹論述,見于洛克的著作;
洛克在近代哲學家當中固然決不算頂深刻的人,卻是影響最大的人。在英,洛克的見解與大多數智力發達的常人的見解十分諧調,因此除開在理論哲學中,很難追尋它的影響;反之在法
,洛克的見解在實踐方面引起了反抗現存政
,在理論方面造成了與風靡的笛卡爾主義的對立,因此它明顯地對形成事態過程起了不小的作用。這是下述普遍原理的一個實例:政治、經濟先進的
家裏發展起來的哲學,在它的出生地無非是流行意見的一個澄清和系統化,到別的地方可能成爲革命熱血的源泉,最後會成爲現實革命的源泉。調節先進
政策的一些原則傳揚到比較落後的
家,主要是通過理論家。在先進的
家,實踐啓發理論;在落後的
家,理論鼓起實踐。移植來的思想所以很少像在舊土一樣成功,這點差別也是其中一個理由。
未講論洛克的哲學以前,我們先來回顧在十七世紀的英對形成他的見解有影響的一些景況。
內戰時期王與
會的爭鬥,使英
人從此永遠愛好折衷和穩健,害怕把任何理論推到它的邏輯結論,這種根
支配英
人一直到現代。長期
會力爭的方針大計,最初得到絕大多數人的擁護。
會方面希圖廢止
王核准貿易獨占的權限,並且讓他承認
會的課稅專權。
會希求在英
教會內部,給受到大主教勞德迫害的一些意見和宗教儀式以自由;主張
會應當按一定期間開會,不可只在
王感到它的協助缺少不得的偶而時機才召開。
會反對肆意逮捕,反對法官一味迎奉
王的意願。但是有不少的人雖然願意爲這些目標進行鼓動,卻不肯對
王興兵動武,這在他們看來是叛逆和渎神的行爲。等到實際上戰爭一爆發,勢力的分劃就比較接近相等了。
從內戰爆發到克倫威爾立爲護主爲止的政治發展,所經曆的過程現在已經盡人皆知,但在當時卻是史無前例的。
會一
包括長老會派和獨立教會派兩派;長老會派希求保留
家教會,但是把主教取消;獨立教會派在主教問題上和長老會派意見一致,但是主張各聖會應當不受任何中央教會統治機關的幹涉,有自由選擇各自的神學。長老會派人士大
說比獨立教會派人士屬于較上層的社會階級,他們的政治見解比較溫和。他們希望一旦
王因爲遭受挫敗有了和解心,便與
王諒解和好。不過由于兩點情況,他們的政策根本行不通:第一,
王在大主教問題上發揮出一種殉教者的頑強精神;第二,事實證明
王難以擊敗,還是仗著克倫威爾的“新型軍”才做成這件事,而新型軍是由獨立教會派人組成的。
結果,王的軍事抵抗被粉碎時,仍舊不能使他同意締結條約,可是長老會派在
會軍裏喪失了兵力優勢。保衛民主以致把大權送進了少數人的掌握,而這少數人運用起他們的權力來,可完全不理會什麼民主和議會政治。查理一世先前企圖逮捕五議員的時候,曾引起全
大嘩,他的失敗使他落得尴尬出醜。但是克倫威爾沒有這種困難。通過“普來德大清洗”,他革掉大約百十個長老會派議員,一時獲得唯命是聽的多數。最後,等他決定索
把
會取消,那時“狗也沒叫一聲”——戰爭已經讓人覺得好像只有武力要緊,産生了對憲政形式的藐視。此後在克倫威爾的生前期間,英
的政治是軍事獨裁,爲
民中日益增加的多數人所憎恨,但是在唯獨他的
羽才有武裝的時期,不可能擺
開。
查理二世自從在橡樹裏隱避和在荷蘭流亡後,王政複辟時下定決心再也不踏上旅途了。這迫使他接受了某種緩和。
他不要求有權征收未經會認可的賦稅。他同意了“人身保護條例”,這法令剝奪掉
君任意逮捕的權限。偶而他也能憑仗路易十四的財政援助,鄙薄
會的課稅權,不過大
上講他總是個立憲君主。查理一世的敵派原來所希求的對王權的種種限製,在王政複辟時大部分得到承認,爲查理二世所遵守,因爲事實已經證明,作
王的會在臣民手裏吃苦頭。
詹姆士二世和他的哥哥不同,完全缺乏險巧詐的手腕。盡管他打算無視
會,給予非
教會派寬容,以便和他們取得和解,但由于他的頑迷的舊教信仰,倒讓自己成了
教會派和非
教會派的共同敵人。外交政策也起了作用。斯圖亞特王室的
王爲避免在戰時必要有的征稅(這會使王室依賴
會),先對西班牙、後對法
奉行媚外政策。法蘭西日益增強的
力,惹起英
人對大陸上這個主導
家的牢固不變的仇視,而“南特敕令”的撤回,又使新教徒的感情激烈地反對路易十四。最後,在英
幾乎人人想除掉詹姆士。但是幾乎人人也同樣決心避免再回到內戰和克倫威爾專政的年月。既然沒有合憲法的方法除掉詹姆士,必須來一次革命,但是這革命必須很快地結束,不讓破壞勢力有一點機會得逞。
會的權利必須一舉而永久確保下來。詹姆士王必須退位,但是君主政
必須保全;不過這種君主製應該不是王權神授說的君主製;而是一種依賴立法裁可、因而依賴
會的君主製。
由于貴族階級和大企業聯合一致,所有這些瞬息間都做到了,沒有必要發一槍一炮。各樣非妥協態度經過人們的嘗試而失敗以後,折衷與穩健得到了成功。
新王是荷蘭人,帶來了他本著稱的商業上和神學上的英明睿智。英格蘭銀行創立起來了;
債成了牢固的投資,不再會有君主一時
起拒絕兌付的危險。“信教自由令”雖然讓舊教徒和非
教會派仍舊要受種種資格限製,卻結束了實際的迫害。外交政策變得堅定地反法蘭西,除開一些短暫的中斷期之外,一直維持到拿破侖覆敗時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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