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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镝風雲錄》第8回 逝水移川懷禹績 醇缪結客感朋誼

第3小節
梁羽生作品

  [續鳴镝風雲錄第8回 逝水移川懷禹績 醇缪結客感朋誼上一小節]的那個女娃兒了。”他喜的是沒認錯了人,但卻有點害怕不能滴灑不濺地接下這一杯酒,失了面子。

  老者正在聚精會神,准備接下這一杯酒,忽地有個人剛好走上來,一伸手就把這一杯酒接了過去,說道:“你們推來讓去,都不肯喝,那就讓我喝了吧。”一張口把這杯酒喝得幹幹淨淨,沒有濺出半點。

  這一下兩張桌子上的人都是大吃一驚,韓佩瑛尤其驚詫。原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不是別人,正是剛才在小巷裏那個背著煤簍,碰了她一下的那個小厮,也即是她渡河之時所見的那個少年舟子。

  這小厮仍然是穿著那身肮髒的yi服,臉上的煤炭也沒有洗擦幹淨。

  和三絡長須的老者同坐一桌的那個禿頭漢子怔了一怔。滿面怒容地站了起來,喝道:“你是什麼人,來這裏做什麼?出去,出去!”話猶未了,就使勁的向那小厮一推。

  那小厮一個烏gui縮頸。閃開了禿頭漢子一推,躲到了韓佩瑛的身邊,說道:“豈有此理,這裏是酒樓,誰都可以來喝酒的,你管得著我是什麼人?”

  酒店的夥計肉眼不識高人,見這小厮一身肮髒的yi裳,不禁皺起了眉頭,說道:“話說得不錯,可是也得有錢才能喝酒的。”

  小厮叫道:“哈,原來你是看不起我,你誰知道我是沒錢麼?”一面說一面作出賭氣掏錢的模樣,忽地哎喲一聲說道:“糟糕,糟糕,我當真是忘記帶錢了。”

  夥計冷笑道:“沒錢就請你老讓開。”小厮苦著臉說道,“別忙,別忙!我雖沒錢,你怎知沒人請我的客?嗯,哪位客人幫忙?”酒樓上的客人哄堂大笑。

  韓佩瑛道:“這位小哥是我的客人,夥計,擺副座頭。”夥計愕了一愕,只好應道:“是。”當下拿來杯筷羹碗,端端正正的給那小厮擺好,又故意拂拭了一下座位,說道:“你老坐好。”

  小厮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哼了一聲道:“你怕我弄髒你的椅子嗎?弄髒了也不打緊,大不了也有這位相公替我賠你。喂,這位相公,你肯替我賠嗎?”韓佩瑛道:“小哥說笑了,請喝酒。”

  老者與那禿頭漢子本來是要和韓佩瑛說話的,給這小厮cha進來一鬧,倒是不由得僵在一旁。禿頭漢子滿面怒容想要發作,老者悄悄的把他按住,示意叫他不可節外生枝,待那小厮坐好之後,老者走過去道:“小老兒這廂有劄了。”

  韓佩瑛還了一禮,說道:“不敢當,請教老先生高姓大名,因何賜我佳肴美酒?”那小厮cha嘴笑道:“原來你也是別人請的客麼?嘿,嘿,那麼我吃了你的也不用你破鈔了,哈哈,那還客氣什麼?”

  那老者道:“這只是一點小意思,不值一提再提。小老兒楚大鵬對令尊欽仰已久,雖然不配高攀,但提起賤名,令尊或許還會知道。”

  韓佩瑛心道:“原來他是要巴結爹爹的。但這楚大鵬的名字,我卻從未聽見爹爹說過。”當下說道:“晚輩這見日來,一路上都有人招待,不知可也是出于老先生所賜?”

  楚大鵬道:“這是我們黃河南北幾個幫會對賢喬樣略表一點敬意,但求兄臺他日在令尊跟前給我們問候一聲,我們就感激不盡了。”這次說到“兄臺”二字,卻似漫不經意的對韓佩瑛斜睐一服,似笑非笑。韓佩瑛七竅玲琉,登時明白這個楚大鵬已經知道她是女子。

  楚大鵬說了這段“引子”,隨即把曾作東道主的那幾個幫會以及首領的名字向韓佩瑛一一報道。那小厮似乎聽得很不耐煩,說道:“你們說完了沒有?我可不客氣了,這翡翠羹是要趁熱喝的才好呀?”說罷拿起匙羹就喝。韓佩瑾笑道:“小哥請先用菜,恕我失陪。”小厮道:“我是最不懂客氣的了,你請我吃我就吃,你‘失陪’只是你自己吃虧。”當下果然斟酒就飲,舉筷就食,一面吃喝,一面啧啧稱賞。

  韓佩瑛聽楚大鵬說了那幾個幫會的名字,不覺起了一點疑心,暗自想道:“爹爹的朋友我雖然未必全都知道,但爹爹一向崖岸自高,尤其對邪派中人不屑一顧,這幾個幫會在江湖上的名聲都似乎不大好,爹爹卻是幾時和他們有過來往的呢?”

  韓佩瑛心有所疑,問道:“不知這幾位舵主有何事要我代禀家父?楚老前輩和家父以前見過面麼?”

  楚大鵬恭恭敬敬他說道:“我們不敢驚動令尊,只是想請令尊下次重履中原之時,能賞我們一個面子。”韓佩瑛一聽這活,不禁大感奇怪。要知韓佩瑛家在洛陽,洛陽chu天下之中,正是中原之地,不解楚大鵬何以會用上“重履中原”這四個字?楚大鵬以爲韓佩瑛聽不懂他的話,說道:“只要兄臺和令尊這麼一提,令尊就會明白的了。”

  韓佩瑛莫名其妙,只好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楚大鵬接下去說道:“前年令尊登臨泰山,小老兒曾跟隨敝幫幫主上山拜谒,兄臺提起此事,令尊或許會記得。”

  韓佩瑛聽了這話,驚詫不已。要知她的父qin韓大維早已在五年之前受了朱九穆的修羅yin煞功之傷,行動不便,這五年來都是閉門不出與韓佩瑛朝夕相伴的,哪能在二年前登臨泰山?小厮嘴嚼著鹿脯,搖了搖頭,一面咀嚼,一面說道:“你們的話有說完的沒有?翡翠羹都炔冷啦,你再不吃,這鳳肝鹿脯也要給我吃完了。”

  楚大鵬甚是尴尬,賠笑說道:“是小老兒羅唆了,請兩位不要見怪,小老兒這就告退。”當下又向韓佩瑛施了一禮,這才回轉自己的座位。

  韓佩瑛心裏想道:“他在泰山所會的那人,一定不是爹爹,他認錯了人,我卻莫名其妙的叨了那個人的光了。”

  想要過去與楚大鵬解釋,但轉念一想:“爹爹受了朱九穆的修羅yin煞功之傷,這件事爹爹是不想外人知道的,而且但若加以解釋,首先也要泄露了自己的身份。還有一層,探聽別人秘密,這是江湖上的一大禁忌,這些人拜托我的事情,顯然內中含有秘密,我雖然不想打聽,但我過去辯白,即使不加盤間,他們也會當我是來查根問柢的了。這樣,豈非也要令他們爲難?那時他們知道我是一個毫不相于的人,又豈能容忍我知道他們的秘密?”

  韓佩瑛正自心裏躊躇,只見楚大鵬與那禿頭漢子已經離座下樓。韓佩瑛心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他們既然認錯了人,我樂得吃他們一頓。”韓佩瑛已知道這些人是幫會中人,而且是在江湖上名聲不大好的幫會,她也實在是不大願意和這些人再打交道。

  那小厮籲了口氣,笑道:“阿彌陀佛,你們說完了,快點吃菜吧!”殷勤勸菜,好像反而把韓佩瑛當作了他的客人。

  韓佩瑛道:“小哥,你是從南岸來的吧?我看見你駕一葉輕舟,橫渡黃河,駕船的本領,實是令人佩服。”

  小厮笑道:“你的眼力不錯,果然還認得我。”韓佩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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