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雲海玉弓緣第36回 恫怅深情如夢杳 暗傷心事付東流上一小節]這時分,哪容得他片刻疇踐。就在這片刻之間,谷之華已轉過山坡,沒入叢林,連背影也著不見了。
金世遺歎了口氣,他知道,谷之華這一去,從此之後,是再地無緣重會的了!他回頭過來,走到厲勝男面前,只聽得厲勝男恨恨說道:“我以爲你有了別人,從此不再理會我了!”話末說完,一大口鮮血又噴出來。
金世遺道:“你別動氣,傷好了再說。”一摸她的脈象,先是吃了一驚忽地又惱又氣,叫道:
“你,你怎麼用這樣的手段騙我?”
厲勝男冷冷一笑,將金世遺的手摔開,淡淡說道:“好,是我騙你,你盡可不必理我,你去追你的谷去吧,去吧,去吧!”
原來厲勝男的受傷倒並非虛假,不過卻不是孟神通傷了她,而是她自己令自己受傷的。原來她爲了阻止金世遺去追趕谷之華,竟然運用從喬北溟武功秘笈所學到的邪派玄功,震傷了自己的三焦經脈!三焦經脈起于無名指尖端,上出兩指中間,沿手背至腕部,出前臂外側兩骨的中間,上穿過肘,沿上臂外側上眉,交出足少陽經之後,經過缺盆向下,分布于兩問的“擅中部”,與心髒相連紹,若然受到損傷,重則立時心髒爆裂而亡,輕亦難免內榜咳血,從此精神萎靡,成爲廢人。
試想如此命攸關的三焦經脈,若是給敵人震裂,厲勝男焉能還走得七八裏路,從前出的比武場所回到玄女觀附近的山
?加以自斷經脈的徵象與安外力所震裂的亦有不同,故此金世遺一替她診斷脈象,立即便發現了是厲勝另在自己傷害自己!金世遺既驚駭又氣惱,饒是他與厲勝男已相
三年,懂得她的
格,對她這次的行事之邪,仍是不能不大感意外!但盡避厲勝男是自己震裂經脈,她所受的傷卻並非虛假,時機急迫,金世遺若不馬上施救,就只有眼著厲勝男死去,或者成爲廢人。
此情形,金世遺哪還敢再對她責備?
幸而這是她的“自我傷殘”,不比外力強行震裂,多少有些分寸,傷得還不算很重,金世遺施展玄功,對了她三焦經脈所經過的各穴道,一面替她止血療傷,她服了三顆碧靈丹,一面又以本身的真力助她複原,如此鬧了一個時辰,厲勝男的臉上方始漸有血
,精神也漸漸恢複過來。
金世遺搖了搖頭,說道:“勝男,算我怕了你了,你怎可如此任胡爲?有什麼話盡可和我好好的說呀!”
厲勝男冷笑說道:“我還沒有罵你背信葉義,你卻顛倒責備我任胡爲?哼,和你好好的說?你有了什麼谷
、李
,還聽得進我的話嗎?只怕我想和你說話的時候,你早已和你谷
不知走到什麼地方去了!”
金世遺面上一紅,心想:要不是看到厲勝男受傷,他剛才確實要隨谷之華而去。厲勝胡又是一聲冷笑:“怎麼樣?我是不是說到你的心坎兒了?你現在還可以追尋你的谷呀!去呀!怎麼不去?”
金世遺擡起頭來,望著厲勝另說道:“你說什麼,我現在也不想和你分辨。只是請問:我怎麼是背信葉義了?”心中想道:“雖然在荒島之時,在你叔祖的威脅之下,我曾與你冒訊夫婦。我可沒有答應過你什麼,這三年來相,也是彼此以禮相待,怎談得上什麼背信葉義來呢?”
他心念末已,厲勝男已是冷笑說道:“三年前在金頂,你曾答應過我一些什麼?”
金世遺道:“我答應和你一同出海找尋喬北溟的武功秘笈,這件事不是已經做到了麼?”
厲勝男道:“不錯,這事是已經做到了。還有一件呢?”
金世遺心頭一震,讪讪說道:“還有一件是助你報仇,這、這---”
厲勝男冷笑道:“難爲你還記得。這件事你做到了麼?”
金世遺只好說道:“我以爲你今日可以報得了仇的,誰知,誰知,還是給這魔頭逃了。”
厲勝男道:“原來你也知道孟神通已經逃走了麼?助我報仇之事,你既然沒有做到,就想從此不理我麼?這不是背信葉義是什麼?你說的話算不算話?”
金世遺給她責備得啞口無言,他確是答應過厲勝男,在未曾助她報得冤仇之前決不離開她的。金世遺心裏歎了口氣,想道:“原來它是拿這件事來約束我,今日本是助她複仇最好的時機,時機一周,又不知要什麼時候方能做到了,呀,她真是我命裏的魔星。”
要知金世遺答應助厲勝男報仇,講好了要讓她自手刃仇人的,並非簡單的一手替她包辦。
要達到這個目的,只有兩個辦法,一是助她練成喬北溟秘笈的絕頂武功,令她的本領確實可以勝過孟神通;二是設法損耗孟神通的功力,然後讓厲勝男一擊成功。他今日所采的就是第二個辦法,不過由于李沁梅、谷之華都在場,他不想露面,故此想假手金光大師、痛禅上人等人之力,先耗損孟神通的功力,誰知厲勝男還是報不了仇。
這個時機錯過,孟神通已不知逃向何方,而且即算找到了他,報仇亦非容易。金世遺今日著了孟神通所顯的本領,深知若由厲勝男單憑自己的本領,即算練成了喬北溟秘笈的絕頂武功,也還是敵孟神通不過。而且,不但此也,金世遺自問,也沒有勝得孟神通的把握,因爲各得半部秘笈,大家練到最高境界,才不過是半斤八兩。何況孟孟神通得的是下半部,下半部比較偏重于社敵製勝的武功,說起來還是孟神通稍占上風。總之,若依照諾言,待厲勝男報得了仇自己才得自由自在,真不知要到何時何日方能擺了她!金世遺方自心亂如麻,眼光一瞥,只見厲勝男淚光瑩然,便咽說道:“世遺,幾年來我累你已經不少,我現在還月你的諾言來束縛你,你心裏一定怨我恨我,算了吧,你要是心裏不願意,咱們就此分手,此後我是生是死,也不必你再管了。世遺,我答應你,讓你把你的諾言一筆勾消,我也不再說你背信葉義了。”這番話她帶著硬咽道來,更顯得楚楚可憐,與剛才的疾言厲
,完全兩樣!說也奇怪,不過片刻之前,金世遺還在因爲無法擺
她而煩惱,如今聽得厲勝男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抽抽噎噎的說了這一番話,卻忽地感到內愧于心,不由得心中想道:“她自斷經脈,雖然邪得出乎常理,但這還不是完全爲了我麼?她用
命來挽留我,我卻老是想擺
她,難怪她要罵我寡情薄義:”
這樣一想,盡避金世遺對谷之華情有所锺,但對厲勝男的一片深情,也不能不深深感動!何況他們到底在荒島上相了三年,平日朝夕相對,也許還不覺得什麼,若要驟然分手,金世遺也覺得不忍于心。
厲勝男的眼淚軟化了金世遺的心腸,他不知不覺的輕輕握起她的手來,替她拭了淚珠,毅然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豈能反悔!你放心,無論如何,我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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