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武當一劍楔子上一小節]來。跑在前面的正是他們的大師兄戈振軍
跟在大師兄後面的是老家人何亮。何亮跑得慢,還在山坡上,大師兄則已來到他們的面前了。
何玉燕覺得奇怪,她的家是在山南五裏開外的一個村莊,下著這樣大的雨,他們爲什麼跑上山來?難道他們有未蔔先知之能,特地來接她回家?
唉,爲什麼大師兄的面這樣
沈可怖?
他不說話,冰冷的目光從她的身上轉到耿京士的身上,就像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似的狠狠盯著他。
“雨勢已經小了一些,天沒那麼黑了。何玉燕清楚地看到了大師兄臉上的神情,不由地打了一個寒噤,比雨勢最大的時候還覺寒冷。
她能夠理解大師兄的傷心,但卻不能理解他這種異乎尋常的冰冷。她從來也沒有見過大師兄這種充滿恨意的目光。大師兄沒說話,她也不敢說話。
好像一年前的情景重現,那天她在大雨中和大師兄道別,也曾看見他目蘊淚光。但目光卻並無恨意。而現在他的面卻比那天還更可怖,還更
沈。
“他見我和京士回來,自是免不了傷心。但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比那天更加傷心吧?那天我是和他訣別的啊!當時我根本就沒想到還要回來,他也只道以後再也見不到我的了。但他還是寬恕了我們。現在我們回來,爲什麼他卻這樣?難道還有什麼事情比那天他知道我要永遠離開他還更令他傷心的?”
她忍受不住大師兄這冰冷的目光,雖然他的目光不是盯著她。她鼓起勇氣道:“大師兄,我們回來了!”
戈振軍這才回過頭來,說道:“你早就應該回來的?”
她說的是“我們”,但戈振軍說的卻只是一個“你”字!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想相信自己的耳朵。事情和她所想的完全兩樣。
她感覺得到,耿京士的擔心不是過慮了。
她呆了一呆,顫聲說道:“大師兄,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
戈振軍道:“這話你早已經說過了,用不著說第二遍。我也從來沒有怪你對不起我。”
還是只提她一個人!
何玉燕再次鼓起勇氣道:“大師兄,那麼你自己說過的話呢?”
戈振軍道:“我也是說了就一定算數,從來不說第二遍!”
何玉燕燃起希望,連忙說道:“多謝大師兄一諾千金,京士,還不來給大師兄叩——”
突然,她的話好像給凍結起來,說不下去了。
大師兄仍是那樣冰冷的臉,只是望向她的目光似乎多了幾分憐憫的神情。
耿京士也好像給“凍僵”了,動也不動。
何玉燕打了個寒顫,叫了起來,:“大師兄,你忘記了嗎?那天你口和我說過的——”
戈振軍道:“我沒有忘記,我說過的話,每一個字我都記得,忘記的好像是你!”
忘記,她怎會忘記?
那天的情景如在目前!
也是像現在一樣,下著大雨,也是像現在一樣,她站在大師兄面前,只是少了一個耿京士。
大師兄也是像剛才那樣,望著她,沒說話。
她顧不得大雨謗沱,雙膝跪了下去。
“師哥,我對不起你。我、我——”
“你怎麼啦?有好說,不必這樣!”
“我沒臉和你說,只求你——”
大師兄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是不是你要和二師兄走了?”
何玉燕心頭一震:“師哥,你都知道了?”
大師兄點了點頭,面比天
還更
暗。
何玉燕哭起來道:“師哥,我不能做你的妻子了,我不敢求你原諒,只求你放過他。”
戈振軍澀聲道:“我早知道會有今天的事的。二師弟多才多藝,又會討你喜歡,我本來比不上他!”
何玉燕道:“師哥,不是我想變心。爹爹將我自幼許配給你,我本來也想做你的好妻子的。唉,這些話其實現在已經無需說了,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戈振軍眼睛一亮,說道:“你是受了他的誘騙,上了他的當?”
何玉燕道:“也不能全怪他。只怪我命,命該有此孽障!”
戈振軍道:“這樣說,你其實也是喜歡他的。”
何玉燕道:“師哥,你別問了,你肯原諒我們,就讓我們走。不肯,我就任由你置!”她甯願獨自承擔過錯,戈振軍的確是無需問下去了。
戈振軍揮了揮手,頹然說道:“你們走吧,只要二師弟真的對你好,我也不會怪他。不過——”
何玉燕忙問:“不過什麼?”
戈振軍道:“你們今後打算怎樣?”
何玉燕道:“埋名隱姓,遠走他鄉。”
戈振軍歎道:“何必如此?”
何玉燕道:“我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一向不大喜歡京士,這件事情,若是給他知道,我是他的女兒,或許可免一死,京士恐怕、恐怕最少也要給他廢掉武功!”
戈振軍道:“暫時避開一下也好,待師父的氣平了,我再替你們說項。不過江湖上人心險詐,你們年紀還輕,在江湖上行走,可千萬要小心擇友,別要誤入岐途,墜了你爹的俠義名聲。”
何玉燕道:“師哥,你放心,我們也害怕給爹爹抓回來的。我們又怎敢仗著他的名頭在江湖上招搖?我已經說過,我們是決意在沒人知道的異鄉埋名隱居的了。縱然默默無聞,過此一生,也無所謂。”
戈振軍道:“你們也用不著這樣消沈,師父的脾氣雖然執拗,終歸還是會原諒你們的。那時候你們仍然可以做一對名揚江湖的少年英俠”。
何玉燕道:“那恐怕是十年八載之後的事情了。”
戈振軍道:“二師弟害怕師父,也末免害怕得太過份了。其實你們無須…;”
何玉燕道:“我知道,我們瞞著爹爹偷走,更會惹他生氣。但我現在嫁隨
,只能聽從京士的主意。”其實她有一句話是不敢對大師兄說出來的,她知道耿京士最害怕的並不是她的父
,卻正是大師兄。
戈振軍道:“你既然已經決意跟他走,我也不勸阻你們了。但願你記得我的話。”
何玉燕道:“我會牢記在心的。師哥,你若沒有別的吩咐,那我走了。
沒想到才不過一年,他們又回來了。
沒想到丈夫擔心的,現在竟然成爲事實。
眼前的景物宛似當時,爲什麼大師兄的口氣全都變了?
她帶點氣憤地問:“大師兄,我忘記了什麼?”
戈振軍道:“我是說過可以原諒耿京士把你從我身邊搶走,但沒說過可以原諒他做的任何一件事情!你是不是要我把那兩句話重說一遍?”
何玉燕亢聲道:“我們並沒有誤入岐途,也沒有墜了爹爹的俠義名聲!”
戈振軍臉部毫無表情,冷冷地說:“我不是說你!”
耿京士不知道他們那天說過些什麼,他只知道大師兄是決不會放過他的了。他被大師兄冰冷的目光盯得難……
武當一劍楔子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