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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普羅旺斯》第十章

彼得·梅爾作品

  我們從一些朋友口中聽到海奇這號人物。有人邀請他到家裏吃晚飯。當天早上,他打電話打聽晚上的菜單。女主人覺得很好奇,因爲即使在法guo,對菜單表示特別興趣是件不尋常的事。爲什麼他問這個問題呢?菜單包括有鑲九孔冷盤,松露濃汁排骨,ru酪及自製的果汁雪泥。有任何疑問嗎?難道他對某些食物過敏嗎?還是他吃素?或者他在節食?當然不是,海奇回答。這些菜聽起來都很可口,只是有一點小問題,什麼問題呢?他患有痔瘡,沒辦法長時間坐在那裏吃完一整頓飯。一道菜是他所能忍受而不會感到不舒服的極限,而他想把他覺得最好吃的菜,打包帶回去。他相信女主人一定能同情他的困境。因爲這是海奇,所以她答應了。事後,她告訴我們海奇是個把飯當成生命的人,幾乎沈迷一切與吃喝有關的世界中。但並非是那種饕餮之客,只是一位恰好有一個夠大且靈通胃口的美食專家。她還說,海奇對自己這種狂熱也覺得好笑。他對英guo人在食物上的態度有些獨特的看法,我們或許會感到興趣。等他的“臀部隱疾”痊愈後,不妨認識認識。過了幾個星期,有個晚上我們見到了他。他匆匆趕來,懷中還抱有一瓶冰涼的克魯格(krug)香擯酒。不行,還不夠冰。他在來這兒的前5分鍾忙著用冰桶讓酒保持適當的飲用溫度,據他表示須在10oc左右。他輕輕轉動冰桶內的酒瓶,告訴我們他qin身經曆的一場“烏龍晚宴”。那個晚宴結束時,一位女客人向女主人道別說:“我過了一個很特別的夜晚,因爲每道菜都是冷的,除了香槟!”海奇顫抖笑著,慢慢的,小心翼翼地把瓶塞拔出來,在一片沈寂中,只見泡沫湧出,象征酒瓶已經打開。海奇長得高大,黝黑多肉,一對普羅旺斯人少見的深藍se眼睛。他不像我們穿著晚宴服裝,只輕松地穿著一套運動yi,淺灰se鑲紅邊,song前繡著“le coq sportif”(熱愛運動的公ji);一雙運動鞋,複雜的設計及相異顔se的塑膠底,使得他看來更適合參加馬拉松賽,而不是來參加晚宴的。他看見我注視著他的yi服。“我吃飯時一定要穿得舒適,運動yi和運動鞋是最適合不過的yi服。”他拉拉褲子松緊帶,接著笑著說:“穿這樣更有助于吃第二回合。這很有用的。”他舉起杯子,“敬我們的英guo及英guo人倘若他們在食物上還是不求進步的話!”我們所遇見的大部分法guo人,通常不懂英guo菜而且妄加評論。但海奇不同,他對英guo人及英guo人的飲食習慣做過研究。晚餐時,他正確地爲我指出爲什麼我們英guo人會造成這種錯誤。他說,從嬰兒期開始,英guo寶寶就被喂食些沒有味道的粥,這種粥毫無特se,只能湊和著用來喂那些不挑食的ji。而法guo寶寶打從長牙開始,就被當成有味覺的人看待。海奇舉實例說明,法guo一家著名的嬰兒食品製造商“卡露亞”的菜單就有:比目魚排、ji肉飯、鮑魚、羊肉、肝、小牛肉、幹酪、湯、蔬菜shui果、布丁、黑糖nai油、白起司。除了上述東西外,到寶寶18個月大時,還有更多的東西可吃。“這下你們了解了嗎?”海奇說:“味覺就是這樣被訓練培養出來。”他住口,低下頭對著才端上桌的艾菊香ji,吸一口氣,並將餐巾塞進運動yi領口內。他接著談到入學之後,這個從小訓練出來的味覺在校經驗。他問我:“還記得在學校吃過的食物嗎?”我點頭,事實上,我深刻地記得那些恐怖的經驗。海奇一副頗能ti諒的表情。他說英guo學校的飲食之難以下咽是舉世知名的,烏灰泥爛的一團,看起來很神秘,你永遠不知道你強迫自己吃下去的是什麼。但是在法guo,他五歲女兒所上的學校,每星期的菜單都事先張貼在布告欄上,以免和家裏的菜重複。每天的午餐至少有三道菜肴,比方昨天小瑪詩德吃的是配有芹菜沙拉的火tuiru酪派及香腸飯,烤香蕉。瞧瞧吧!小she頭就這樣被訓練出來,難怪法guo人比英guo人懂得欣賞及品味美食。海奇切了一塊梨子配ru酪吃,手裏的刀子指著我,好似我該爲英guo人味覺教育失敗負責任似的。“現在,”他說:“該談談餐廳了。”他悲傷地搖頭,兩手攤開放在桌上,手掌朝上,握著拳頭,然後左手舉起,約有幾英寸高。你們有pub小酒店,不錯,氣氛很好,但是所提供的食物卻只能用來配啤酒吃。而這一邊呢?另一手舉得更高些——你們有專給商人消費的昂貴高級餐廳,而公司會負擔他們所消費的費用。那麼居于中間的呢?海奇望著兩手之間的空白,嘴角下垂,表示失望的說:“兩手之間是一片虛空,什麼都沒有。”你們的小酒館呢?你們供誠實中産階級消費的餐廳呢?你們的路邊小店呢?除了有錢人外,其他人怎麼可能付得起,在倫敦吃一頓好的呢?我很想反駁他,但苦于無可用之武器。他舉出的問題正是我們問過自己無數次的問題。在英guo選擇xing有限,僅限于小酒店,不然就是大餐廳——東西卻少得可憐。最後我們只有放棄,屈服在叫賈士丁或愛瑪的迷人卻蹩腳的服務生,所端上來的微波速食及放在禮籃中的餐桌酒。海奇攪拌咖啡,考慮選擇卡勒瓦多酒(caivados)或冰涼的亞維依蒙甘鎮(mangnin)的梨子酒時,我問他最喜歡的餐廳。“當然是麗波餐廳(les baux)。”他說:“不過太貴了!”他搖動手掌,好像指頭都被火燒上來了。“每天吃也吃不起,平常我喜歡到比較便宜,或者較沒有異guose彩的餐廳。”“換句話說,比較法guo式的餐廳。”我說。“對極了!比較法guo式的餐廳,且物超所值。這類餐廳很多,給不同層次、不同需要的人,我做過研究。”海奇說。我相信他做過,只是他沒有告訴我除了麗波外任何一家餐廳的名字,而麗波餐廳是只有中了樂透大獎時才吃得起的餐廳。“有沒有其他比較低廉的餐廳呢?”“如果你喜歡的話,有兩家餐廳可以享受到完全不同的樂趣,品質卻一點也不遜se。”海奇說。他又倒了一小口的卡勒瓦多酒,“幫助消化,”他說,然後靠在椅背上。“就這麼說定,讓我作東請你們吃飯,算做替英guo人做點飲食教育的貢獻。”“你太太會一起來嗎?”當然她會一起去,可惜的是海奇太太無法參加我們的盛宴,她得留在家裏爲孩子准備晚飯。他要我們在時鍾廣場前的一家咖啡館碰面,到時他會透露是哪一家。他在電話中大聲吸吮指頭,並建議我們下午不要安排任何活動,吃過這頓他安排的午餐後,沒有什麼事比得上喝“消化酒”來得重要了!他邁過廣場朝我們走來,穿著一雙黑se大球鞋及他最正式的運動服,輕快地走過來。肉滾滾的song膛繡著uci,a(柏克萊大學)的粉紅字樣。他帶著一個購物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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