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未完的忏悔錄第8節上一小節]嗎?”
“緊要雖然沒有什麼緊要,不過他的身太弱,這樣繼續發熱下去,是最容易誘發其他的變化的。你不要以爲他精神很好,病狀的變動是很快的,所以我不許他多說話,便是這個道理。”
我說,今天幸虧醫生來了,不然,他還要繼續向我談下去哩!我又不便阻止他說。
“他和你談些什麼呢?好像很興奮的樣子。”
我說都是關于他私人的事。
“病人好像很有心事的模樣。你先生和他很熟悉嗎?他家裏有人在上海嗎?”
“他爲了一個女人的事,年來受了一點刺激,所以精神不好,身也壞了。我雖然認識他很久,但並不怎樣熟悉,這一次他從香港到上海來不久,聽說上海也有不少朋友,還有一家
戚在愚園路。”
“昨天來的那個是他的孩子嗎?”醫生問。
“是的。”
“那麼,他的夫人呢?”醫生接著問。
這真使我很難回答。我只好說:
“聽說離婚了,聽說他這次到上海來,就爲了要解決這問題。”
醫生聽了我的話,不覺點點頭說:
“原來這樣,我明白了。怪不得他神經上像受過重大的刺激一樣,他的心髒衰弱極了。”
我問醫生說:“並不礙事嗎?”
“目前當然並不礙事,只要養息就行,但是一旦有了變化起來是說不定的。”
醫生說到這裏,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向我說:
“葉先生,你可否將你府上的地址或電話給我,以便病人有什麼事情時可以和你商量,可以嗎?”
我說:“可以可以。”隨即將自己的住址和電話抄了給他。
五十二、母
從醫院出來,我便順道到韓斐君所住的大東旅館裏,看看他的孩子。我心想,像那樣一個可愛的孩子,偏偏父母又有這樣的糾紛,這孩子可說從小就遭受不幸了。陳豔珠既然和韓斐君分離了,做母的人怎樣忍心居然不要孩子呢?未免太沒有骨肉的感情了,也許是陳豔珠的年歲太輕,只愛享樂,不願累贅,所以將孩子給了韓斐君的吧?
因爲在一般的離婚事件上,要使母和自己的孩子分離,歸父
去撫養,時常是最困難而不可能的事情。
到了旅館裏,敲門的時候,我聽見房裏有人談話的聲音,我心想大約是韓斐君的戚來看孩子的。但聽了我的敲門,談話雖然中止了,卻不見有人開門,只是在門後很謹慎的問著,問我是誰,來找誰的。
我聽出是在醫院裏帶孩子的娘的聲音,便說:
“是我,娘,是昨天在醫院裏的葉先生,我來看看韓先生的孩子的。”
門後好像又有誰低聲的商量了一下,才見將房門開了一道縫,伸出一個頭來。她認得是我,但是好像仍舊很懷疑的模樣。
我覺得很奇怪,便說孩子好嗎,我剛才從醫院裏來。你不認識嗎,我就是昨天的葉先生。
“哦哦,原來是葉先生,請進來罷。”
說這話的卻不是,而是躲在
身後的另一個人。
將房門開了,我做夢也想不到的,站在房裏的不是別人,竟是陳豔珠自己。
我雖然吃驚不小,但是剛才爲什麼那樣仔細盤問,不肯開門的原因,我明白了。她也許是偷偷來的,不願人知道她來看韓斐君。
許久不見她,但風姿並不減當年,而且和時常散見各的照片差不多,穿了一件黑
的旗袍,並不怎樣修飾。我心想,也許是因爲來看韓斐君的原故吧?
我是認識她的,我們雖然見過幾次,但我料想她大約總不會認識我了。我說:
“原來是陳小,許久不見了,陳小
也許不認識我了。”
“說起來我倒是認識的,不過葉先生的大作是拜讀許久了。葉先生,昨晚我聽見一位朋友說,你問我的住址,是嗎?”
想不到那位朋友的嘴竟是這樣快的,我當時倒很窘迫,只好說:
“只是偶然問起,並沒有什麼要事。”
“不是韓先生托你打聽嗎?”
我連忙鄭重否認。我說:“韓先生雖然和我談起陳小,但絕對沒有托我探聽住址的事。”
“實際上也沒有關系。”她說,“請講來坐坐。我因爲知道他在醫院裏,所以才來看看小孩子。但是我不想見他,免得大家又提起許多舊事。”
……《未完的忏悔錄》第8節在線閱讀結束,下一章“第9節”更精彩的內容等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