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蕭十一郎第19章 奇 計上一小節]笑著道:“你以爲我有把握?”
沈璧君道:“但我巳快急死了,你還是那麼沈得住氣。”
蕭十一郎歎道:“那也多虧了這場面。”
沈璧君道:“這場雨?”
蕭十一郎道:“其實那時我又何嘗不是滿頭冷汗,但趙無極卻一定以爲那只不過是雨,我身上的血迹也被雨沖走了。”
他笑了笑,又接著道:“這場雨一下,每個人都變成了落湯,大家都同樣狼狽,否則以趙無極的精明,又怎會看不出毛病來?”
沈璧君看著他的笑容,面上忽然露出了憂慮之。
他雖然在笑著,卻笑得那麼艱澀,那麼疲倦。
蕭十一郎自然知道她憂慮的是什麼。
沈璧君終于忍不住道:“厲剛到現在還沒有找來,只怕不會來了吧i”蕭十一郎道:“嗯!只怕是不會來了。”
兩人目光相遇,沈璧君突然握住了他的手。
她平時絕不會這麼做的,但現在卻不同。
現在也許就是他們相聚的最後一刻了。
他們嘴裏雖還在騙著自己,但心裏卻都很明白。
厲剛必定會來的,而且很快就會來的。
就算沒有人來,他們也很難再支持下去,厲剛來了,他們哪裏還有生路?
厲剛的心,就像是一把刀!
沈璧君凝注著蕭十一郎,道:“我——我只要你明白一件事。”蕭十一郎道:“你說。”
沈璧君咬了咬嘴,垂下頭,柔聲道:“無論怎麼樣,我都絕沒有後悔。”
蕭十一郎沒有說話,也沒有移動,整個人卻似已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十一郎突然道:“只要你肯,我還是有對付厲剛的法子。”
雨漸稀疏。
厲剛摘下了雨笠,用袖擦著臉。
他幾乎已找遍了半山,幾乎已將絕望。
就在這時,他發現了沈璧君和蕭十一郎。
蕭十一郎仰面倒在那裏,海靈子就壓在他的右邊,手裏還握著劍,劍已刺入了蕭十一郎的胯骨。
屠嘯天倒在左邊,一只手扣住蕭十一郎的脈門,另一只手還印在他心口的“玄祝”穴上。
這三人想必經過一場惡鬥,已同歸于盡了。
再過去幾步,才是沈璧君。
她膛還在微微起伏著,顯然還沒有死。
她臉蒼白,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簾上,
透的
衫,緊緊裹著她那修長卻成熟的胴
。
厲剛自從第一眼看到她目光就沒有離開腳步也沒有移動,面上卻還是連一絲表情也沒有。
沈璧君似已睡著,又似已暈迷,全不知道有人已到了她身旁,厲剛岩石般的臉,忽然起了一種極奇異的變化,那雙刀一般銳利、冰一般冷的眼睛裏,也似有火焰燃燒了起來。
他呼吸也漸漸急促,仿佛歎息了一聲,喃喃道:“果然不傀是天下無雙的美人——”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已撲在沈璧君身上。沈璧君的身子似在顫抖。厲剛喘息著,撕開了她的襟,眼睛裏的火焰燃燒得更熾熱——突然,這雙眼睛死魚般凸了出來。他的人也突然挺直、僵硬,嘴裏“絲絲”地吐著氣——一絲鮮血,慢慢地自嘴角沁出。
一柄刀已入他心脈旁的肋骨之間。
沈璧君還是在不停地顫抖著,全身打著冷戰。
她的手緊握著刀柄,厲剛的血就流在她那春蔥般的玉手上,她甚至可以感覺出厲剛的身子在逐漸僵硬,逐漸冰冷。
她用盡全身力氣,瘋狂地推開了他,站起來,喘息著,牙齒不停地“格格”打戰,連嘴上都再也沒有一絲血
。
然後,她突然彎下腰,嘔吐起來。
上山雖艱苦,但有時下山卻更難。
沈璧君掙紮著,扶著蕭十一郎,在山路上踉跄而奔。
雖然她知道此時外面已不再有人追趕,但她還是用盡全力在奔跑,她只想快跑,走得離厲剛遠些。
她這下才認清了這“見不亂真君子”的真面目。
蕭十一郎一直沒有說話,因爲他知道這時候任何話都可能令她受到刺激,他絕不能讓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他只是在心裏感激。
沈璧君若不是爲了他,是死也不肯做出這種事來的。
山路旁,密林中,仿佛有兩條人影。
但他們並沒有發覺。
他們再也想不到連城璧此刻正在他們方才經過的密林裏。
連城璧眼看著他們走過,既沒有說話,更沒有阻攔,甚至連他的臉看來都還是那麼平靜。
站在他身旁的正是趙無極。
趙無極平時一向自命鎮定購功夫不錯,此刻卻也忍不住了。
他已知道方才上了當,已忍不住要追過去。
但連城劈卻拉住了他。
趙無極愕然,試探著問道:“連兄難道不想將嫂夫人勸回來?”
連城璧慢慢地搖了搖頭,淡淡道:“她想回來,遲早總會回來的,若不想回來,勸也沒有用。”
趙無極沈默著,似在猜測著連城璧的用意,過了很久,嘴角才慢慢露出了一絲很奇特的微笑。
他微笑著,喃喃道:“不錯,連夫人遲早總會回來的,蕭十一郎反正已活不長了……”
走過前面的山坡,就是平地。
蕭十一郎用手掩住嘴,輕輕地在咳嗽。
沈璧君柔聲道:“你要不要歇歇再走?”
蕭十一郎搖了搖頭,身予突然倒了下去,捂著嘴的手也松開。
嘴裏已滿是鮮血。
沈璧君大駭,掙紮著抱起他。
就在這時,她腹中突然覺得一陣無法形容的絞痛,就仿佛心肝五髒都已絞在一起,連膽汁都已絞了出來。
她全身突然虛,就從這山坡上滾了下去。
蕭十一郎比沈璧君醒來得早。
他一醒就想到了沈璧君,立刻就開始尋找。
其實他根本用不著找,因爲沈璧君就躺在他身旁。
但他們躺著的地方,並不是那山坡下的草地,而是一張很柔軟、很舒服、還接著流蘇錦帳的大。
上的被褥都是絲的,光滑、嶄新,繡著各式各樣美麗的花朵,繡得那麼精細,那麼生動。
他們身上也換了光滑嶄新的絲袍,絲袍上的繡工,也和被褥上的同樣精致,同樣華美。
蕭十一郎忽然發覺自己到了個奇異的地方。
這難道是夢?
屋子裏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太離奇古怪的陳設,只不過每樣東西都精致到了極點,甚至已精致得有些誇張。
就連一個燭的燈臺,上面都綴滿了晶瑩的明珠,七
的寶石,錦帳上的流蘇竟是用金絲縷成的。
但蕭十一郎卻知道這地方的主人絕不是暴發戶。
因爲每件東西都選得很美,這麼多東西擺在一齊,也並沒有令人覺得擁擠、俗氣,看來甚至還很有調合。
暴發戶絕不會有這麼樣的眼光。
就算這是場夢,也是場奇異而華美的夢。
只可惜蕭十一郎並不是喜歡做夢的。
他悄悄溜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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