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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眉鳥》第27章 水母陰姬

第2小節
古龍作品

  [續畫眉鳥第27章 水母陰姬上一小節]確無誤,每一人都知道該在什麼時候使出什麼樣的招式,攻向對方最弱之一環。

  以此刻的戰局而論,他們似已穩穩占了上風。

  可是,他們縱然能占勝,又有什麼用呢?

  “shui母”yin姬還沒有現身,白yi美婦、宮南燕,這些神shui宮的主力此刻也都還沒有出手。

  胡鐵花他們遲早還是必敗無疑。

  楚留香緊張得幾乎將半個身子都采出shui面了,他此刻才知道看別人動手,實在比自己出手還要緊張得多。

  他恨不得也沖出去,加入戰圍,但他也知道自己若是這麼樣做,那麼他們四人也許都不免要葬身在這裏。

  “挽弓當挽強,擒賊先擒王”,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先找出“shui母”yin姬的弱點,然後再一下子將她的七寸製住。

  他算准“shui母”yin姬遲早都要現身的。

  只要她露面,他就有機會。

  楚留香心裏雖然焦急,神shui宮弟子卻更焦急。

  她們自視極高,從來也未將別人看在眼裏,總認爲只要自己一出手,立刻就能將對方手到擒來。

  卻不知對方這三人竟都是當今天下頂尖兒的高手,錯非是神shui宮,若是換了別的地方,無論什麼地方,都早已被他們一腳平了。這三人聯手作戰,天下怕還找不出更強的陣容。

  突聽一聲jiao呼,已有一個白yi女淩空倒涼了出去,她左手捂著右臂,鮮血已自指縫裏向外沁出。

  胡鐵花狂笑道:“若非看在你是個女人,這一刀就要你的命了。”

  那少女“九mei”冷笑道:“刀猛而無勁,氣躁而不凝,這樣的武功,也敢來賣狂。”

  胡鐵花笑道:“如此說來,你武功必定滿不錯的了,我倒想瞧瞧。”

  九mei叱道:“正是要你瞧瞧。”

  吃聲中,她也撲入了戰圈,另三一個白yi女本來招式已遞出,但她一雙纖織玉手卻先到了胡鐵花眼前。

  胡鐵花刀背一立,刀刃忽然向外一翻,九mei這一招若是不撤,一只春蔥的玉手就要毀在刀鋒上了。

  但她變招實在快,手腕一反,直取胡鐵花左颚。

  這一招變化自然,絲毫不帶煙火氣,但也就因爲她這變化太順理成章,是以久經大敵的胡鐵花,早已算准了她的出手。

  他的刀鋒早已先在那裏等著她了。

  九mei不知道這是自己的經驗太少,出手的判斷不正確,只道對方已將自己使出的武功招式摸透了。

  她心裏暗暗吃驚,變招更不如方淩厲流動。

  胡鐵花大笑道:“招快而無力,氣怯而不勇,這樣的武功,也敢在我面前賣狂,若非我憐香惜玉,你這只春蔥般的小手,早就變成蔥花了。”

  他這“蔥花”兩字當真用得妙極,楚guo香聽得幾乎忍不住要笑出聲來,但他也知道胡鐵花這並不是在吃豆腐或開玩笑,而是在故意激怒對方,這“攻心之戰”正是老江湖們常用的手段。

  九mei江湖不老,自然難免上當,臉都氣紅了,她求勝之心一切,出手就更難保持冷靜。

  胡鐵花以一對四,刀光如雲煉,居然又占了上風。

  忽然間,又是一聲驚呼,又有一人退了下去。

  戴獨行也大笑道:“小心些,若非老夫不願以大壓小,你這只春蔥般的小手,就要變成蔥油餅了。”

  胡鐵花笑道:“妙極!妙極!刀斬蔥花,棍打蔥油餅,只差黃老爺子的劍挑菊油ji了。”

  黃魯直卻沈聲道:“你們年紀太輕,臨敵經驗不足,心浮氣躁,再打下去,必有傷亡,還是快請你們的宮主出來吧!”

  楚留香暗歎道:“此人果然是溫良君子,誠實不欺,看來這“君子劍”三字,倒的確是名實相副的。”

  他心裏更焦急,因爲他知道‘神shui宮’雄居天下,必非徒具虛名,這些弟子的武功已算一流身手,“shui母”yin姬必定更有驚人的絕藝,她一現身,局面必定要大爲改觀,怕是凶多吉少。

  但“shui母”yin姬爲什麼到現在還不現身呢?

  就在這時,楚留香忽然感覺到平靜的湖shui中似乎有了湍激的shui流,他約兩條tui已隱隱感覺到一種壓力。

  這種感覺極輕微,換了任何人都不會覺察,但楚留香身ti毛孔俱可呼吸,感覺之敏銳,非任何人可比。

  他身子立刻潛入shui中,向左面一塊巨石後的空隙擠了進去,全身縮骨,比他平常的ti積至少小了三分之一。

  他出生入死,這一生中所冒的險,比平常一百個人加起來都多,若非他反應快,應變更快,早已不知死過多少次了。

  這一次,他這種超人的應變能力又救了他。

  他發現就在他右面的那塊巨石已在移動,他tui上感到的壓力,就是這塊巨石移動時推動shui流所造成的。

  他若還沒有躲入這空隙裏。,兩邊的巨石就要將他夾住。

  巨石既存移動,湖底顯然也有秘道,“shui母”yin姬的秘密,顯然就在湖底,楚留香這時的興奮,實在難以形容。

  兩塊巨石並沒有完全合攏,中間還有一線空隙。

  楚留香側著頭,從這條空隙中望出去,只見一連串shui泡自石後沖流了出來,按著,卻出現了兩個人。

  這兩人都穿著白se的長袍,雖然在shui中,但長袍並沒有shi貼在她們身上,反有如在風中一般飄動。

  楚留香已認出其中一人正是宮南燕,她的眼睛在shui中看來,顯得更朦胧,更深邃,也更美麗。

  她拉著另一人的手緩緩走了出來,她們在shui中行動,幾乎就和在陸地上同樣安祥而自然。

  楚留香看不到另一人的面貌,只覺得它是個很高大的女子,幾乎比宮南燕高出了整整一個頭。

  這人難道就是那神秘而可怕的“shui母”yin姬麼?

  只見宮南燕牽著她,忽然將她的手放在面頰上用力磨擦著,目中流露出一種強烈的愛慾。

  這人用另一只手去撫摸她的頭發,看來就像是一雙很恩愛的情侶,絕不像是師徒間應有的舉動。

  這人難道並不是yin姬,而是個男的?

  楚留香又看糊塗了,這時宮南燕終于已放開手,但一雙充滿了愛慾的目光卻還是凝住在這人臉上。

  這人卻已轉過身,楚留香終于看到了她的臉。

  她有一雙很大的眼睛,很濃的肩,鼻于更堅挺而碩大,薄薄的嘴緊緊閉著,顯示出她是個很有毅力和決心的人。

  這是張很不平凡的臉,那堅挺的鼻子使她看上去有一種懾人的威嚴,她的神情更顯出她一向是唯我獨尊,從來也沒有人敢反抗她,除了神shui宮主“shui母”yin姬外,別人絕不配有這麼樣一張臉。

  但這卻並不像是一張女人的睑,若非她的身材很明顯是女人的,楚留香幾乎要認爲“shui母”yin姬是個男人。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升出湖面,反而緩緩走到湖心,楚留香這才發現湖心有塊白石,她就在白石上盤膝坐下。

  她這是什麼意思?

  上面已鬧得天翻地複,她爲什麼還坐在這裏?

  楚留香正覺得奇怪“shui母”yin姬已向宮南燕擺了擺手,宮南燕也向石頭這邊打了個手式。

  刹那間,但見一gu強烈的激流,自湖心那塊白石下沖起,形成了一條shui柱,將yin姬直托了上去。

  平靜的湖面上,忽然有一條shui柱沖天而起,升起三丈後,才四下濺出,就在這shui柱的頂端,竟盤膝端坐著個白yi人。

  星光燦爛,shui柱也閃閃的發著光。

  遠遠看來,就彷佛白yi觀音自湖底飛升,端坐在一座七寶琉璃蓮臺上,法相莊嚴,令人不敢仰視。

  遠chu的樂聲已變得柔和而莊嚴。

  所有的白yi女都退了下去,天地間彷佛只剩下了這如鏡的銀湖,湖上的蓮座,座上的法相。

  胡鐵花、黃魯直、戴獨行,仰面而望,他們雖然經多見廣,此刻也不禁爲之屏息gu栗,神魂飛越。

  這時宮南燕也自湖心如飛仙般涼到湖岸,日如閃電,面罩秋霜,閃電般的目光一掃,冷冷道:“宮主法身已現,你們還不跪倒三拜?”

  胡鐵花忽然笑了。

  他在這種時候居然還敢笑,膽子實在不小,連宮南燕目中都不禁露出了一絲驚奇之se

  只聽胡鐵花大笑道:“法身?三拜?你難道真以爲自己是神仙麼?”

  爆南燕皺了皺眉,道:“這狂徒是誰?”

  九mei搶先拜倒,道:“此人自稱胡鐵花,和他同來的是“君子劍”黃魯直,丐幫戴獨行。”

  爆南燕冷笑道:“你們三人是否自覺武功不弱,竟敢闖到這裏來?”

  戴燭行仰天狂笑道:“在下等功夫雖不驚人,卻也還過得去。”

  “shui母”yin姬忽然道:“此人是誰的門下?”

  她這句話不問戴獨行自己,反而問宮南燕,彷佛她根本不願和男人說話,戴獨行不禁又笑道:“我老人家出道的時候,她還不知在那裏呢?你問她,她又怎會知道我老人家的來曆。”

  爆南燕等他笑完了,才冷冷道:“此人本是橫行兩河的獨行盜,三十歲後,才改邪歸正,投入丐幫,明雖是當時幫主呂南的弟子,其實卻是呂南首徒朱明代師傳藝,傳授武功給他的,是以他入門雖晚,在幫中輩份卻很高。”

  “shui母”yin姬道:“他武功是否已得了朱明真傳?”

  爆南燕道:“朱明號稱鋼拳鐵掌,內力之強,掌力之厚,在丐幫中可稱空前絕後,他怎麼比得上,只不過他本是獨行盜出身,是以輕功似乎比朱明還勝一籌,又因爲他本使的是劍,所以他的棍法中揉合了“七七四十九手回風舞柳劍”的變化,在當今丐幫中,可算是第一人了。”

  她居然將戴獨行的來曆和武功如數家珍般說了出來,這下子戴觸行可笑不出了,暗暗忖道:“神shui宮弟子素來不和外人來往,誰知她們秀才不出門,竟能知天下事,看來神shui宮倒的確有些名堂。”

  只聽“shui母”yin姬冷笑道:“就連朱明,平生也不敢妄入本宮一步,想不到此人的膽子竟比朱明還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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