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馬畢竟是快的,慕容秋很快就看到了了甯養傷的那間木屋。
很柔和的燈光從屋子裏透出來,夜那麼溫柔,小木屋靜靜的安睡在夜
中,看來那麼和平甯靜。
可是慕容知道這棟木屋裏的和平甯靜已經完全被破壞了。
慕容一向很少單獨行動,這一次卻是例外,因爲這一次行動完全在他的控製之下,絕不會出一點差錯。
他絕對相信勝三和勝三的那班兄弟,如果不是在絕對安全的安排下,這些人也不會開始行動。
他們也絕不會做冒險的事。
他們的生活已經很舒服,已經開始怕死了。
令人想不到的事,慕容秋看見這些人的時候,這些人都已經是死人。
大竈裏的爐火已經熄了,桌上的菜已經冷了,人已經死了。
勝三和他的兄弟們,本來已經占盡了優勢,他們的拳頭總變成了別人的噩夢。
可是現在他們都已經倒在地上,每個人都像是一根被拗擰了的釘子,扭曲、歪斜,冷而僵硬。
他們到這個地方來的時候,一共有九個人,現在倒在這個廚房裏的人,也是九個人。
他們是來“整理”丁甯、姜斷弦,和伴伴。可是現在了甯、姜斷弦,和伴伴卻全都不見了。
要整理別人的人都已倒下,被整理的人反而不知行蹤。
這是怎麼回事?
沒有人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慕容秋也不知道。
只有一件事是每個人都可以確定的,這個地方剛才一定發生了某=種極可怕的意外變化。
最重要的一點是勝三和他的兄弟們都是身經百戰,經驗豐富的老手——縱然不能算高手,卻無疑是老手。
老手通常也是好手。
要對付這種人並不容易,可是現在他們卻好像是死在同一瞬間,連一個能夠逃出門的都沒有。
他們的屍看來僵硬而扭曲,面容恐怖而詭異,無疑是被人用一種極奇秘而詭秘的手在一瞬間刺殺于當地。
這個人是誰?
冪容秋還是很鎮定,而且連神情都沒有一點改變。他一向是個非常冷靜,非常有自製的人。
可是他心裏是什麼感覺呢?
他只覺得手心裏已經冒出了冷汗。
燈還是亮著的,並沒有被震碎,也沒有被打滅,可見這裏並沒有經過很慘烈的激戰。
從這一點也可以證明,出手的在極短的時刻裏就已製伏了勝三和他所有的兄弟。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進來的時候,居然沒有人提防他。
想到這一點,就可以把這個“凶手”的範圍縮小很多了。
慕容秋取過了一盞燈,提起了一個死人,開始檢查。
他一定要先查明這個人致人死命時所用的是什麼手法。
這個死人全身上下每一個部份他當然都不會錯過,甚至連每一根肌肉的變化都不肯錯過,甚至連服的折印都不錯過。
甚至連毛發的卷曲和皮膚指甲的顔都沒有錯過。
然後慕容秋的瞳孔就開始收縮。
——他是不是已經想到這個凶手是誰?
——他是不是已經把握到很確切的證據?
一向非常冷靜鎮定的慕容公子臉上忽然出現了一種別人很難看到的表情。
他那張蒼白高做冷漠,具有一個真正異族所有特的臉,忽然因爲憤怒而扭曲。
可是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臉又變了,從恐怖的扭曲,又變爲溫柔和和平。
現在慕容秋又是慕容秋
了,溫柔如
,高做如
,冷如
。
他就用這種眼,看著窗外的一片黑暗空瞑,然後他又做了一件奇怪的事。
他忽然說話了,面對著那一片空瞑黑暗,他居然說話了。
空與黑都是聽不到任何聲音的,他是在對誰說話?
他說,慕容秋說,說了兩個字。
“你好。”
這句話他是對誰說的?這個人是不是能聽見他的話,是不是能回答?
是的。
就在他問過這句話之後,那一片空瞑的黑暗中已經有人在口答。
“你是不是在問我好不好?”
“是。”
“這句話你不該問我的。”
“爲什麼?”
“因爲你應該知道現在我不好。”
“爲什麼?”
黑暗中的回答是用一種非常非常令人銷魂的聲音。
“因爲你。”
這種回答是非常奇怪的,因爲回答這句話的聲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如果有一個女人告訴你,你所有的麻煩,都是因爲她而起的。
你是什麼感覺?
如果一個女人告訴你,她的煩惱,都是因爲你而起的。
你怎麼辦?
在這種情況下,你的辦法是用一把梳子去解決,就好像你的頭發都已經打成結一樣。
在這種情況下,你是不是只有用一把梳子才能解決?
理是理不斷的,剪是剪還亂的。
梳子,最有效。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就像是梳子一樣,因爲這個世界上也有一些人像頭發。
梳子生成就是來對付頭發,這個世界上有梳子這樣東西,就因爲人有頭發,所以人才會發明梳子。
頭發就要用梳子來梳,用剪刀剪,頭發沒有了,用拔子拔,頭發也沒有,不用梳子梳,頭發也會沒有的。
所以梳子就出現了。
梳子也有很多種,有的好看,有的不好看,有的珍貴,有的便宜。
現在出現的這個梳于,就屬于最珍貴最好看的一種。
這個梳子,就是花景因夢。
對男人來說,花景因夢就像是一把梳子對一頭頭發一洋。
這個女人就好像是天生就用來對付男人的。
慕容秋是不是頭發?
一個男人,如果愛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梳子,他就是頭發。
慕容已經不會愛人了、甚至已經連他自己都不愛,難道會愛別人,難道會愛因夢?
他不愛因夢。
可是,他是頭發。
一個男人如果有一點弱點被一個女人看出來,而且抓住,這個女人就是他的梳子了。隨時隨地都可以梳他的頭發,梳得服服貼貼。
“因爲我?”
慕容秋看著幽靈般從黑暗中出現的花景因夢:“你說你最近不好是因爲我?”
他並沒有顯露出驚奇的洋子,因夢居然會忽然在這裏出現,好像本來就在他意料之中。
他甚至還在笑。
“你說我做了那麼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你讓我時時刻刻都要慎防了甯的兄弟戚朋友,你還鋸掉了我最好的朋友一條
。”慕容微笑說:“現在你居然還說你不好是爲了我。”
“是的。”花景因夢也在笑:“我就是要這麼樣說。”
她笑得當然比慕容秋好看,而且比大多數人都好看,可是慕容卻沒有一點欣賞的意思。
因爲他知道這種女人笑得最好看的時候,就是最可怕的。
“你知不知道我這麼樣才是對的。”因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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