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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旗英雄傳》第2章 司徒笑的笑

第10小節
古龍作品

  [續大旗英雄傳第2章 司徒笑的笑上一小節]棠擦身向左奔去,只見左面一株樹後,露出一柄長弓,箭已上弦,引滿待發。

  他滿身重傷,不敢硬闖,反身奔去,哪知右面樹後己緩步走出一條大漢,冷冷道:“哪裏走!”

  鐵中棠雙目一閉,轉身向前中沖了過去。只聽迎面一株樹上有人厲聲道:“這裏也走不了的!”

  樹上已又躍下一條勁裝大漢,手持長刀,滿面冷笑。

  鐵中棠暗歎一聲:“罷了!”

  但見前、後、左、右,已被四條大漢團團圍住,一人手持長刀,另二人手裏都拿著長箭硬弓。

  鐵中棠若是孤身一人,氣力充沛時,這四條大漢,他哪裏還放在心上,但此刻他滿身傷痕,懷裏還抱著傷重暈迷的雲铮,便是個普通壯漢,也能一拳將他擊倒,何況這四人身手俱都十分矯健,尤其那持刀大漢,目光炯炯,輕功不弱,看來還仿佛是個武林好手。

  刹那之間,他但覺萬念俱灰,信心頓失。

  “師父,弟子愧不能爲你老人家保全師弟的xing命,只有化爲厲鬼,在九泉下助你老人家複仇了!”當下立定腳步,挺起song膛,昂然等死。

  只見那四條大漢已一步步逼了過來,他四人還怕鐵中棠出手反抗,是以人人面上俱都是一片凝重之se

  鐵中棠仰天大笑:“緊張什麼?你們只管放大腳步過來便是,你鐵家少爺索xing成全了你們,絕不動手!”

  那持刀大漢面se微變,冷笑道:“姓鐵的,你死到臨頭,還要逞凶?”

  “死是什麼滋味,你鐵家少爺早想嘗一嘗了,只管放膽過來,看鐵少爺可會皺一皺眉頭!”

  持刀大漢冷笑一一聲,揮手道:“將這厮生擒,莫要傷了他的xing命,堡主還要審問他的。”

  這持刀大漢似是四人之首,另三條漢子齊應了一聲,撤箭收弓,大步奔來,但仍然不敢大意,神情間滿是緊張戒備之se

  鐵中棠昂然卓立,面帶笑容,心中卻甚是酸楚。

  他師恩未報,大仇未複,實在是不能死的。但等到除了死亡別無選擇之途時,他卻仍然有含笑面對死亡的豪氣。

  那持刀大漢右手緊握刀柄,左掌也似乎滿扣著一把暗器,面上卻已不禁現出了激動難安之se

  直到那三條大漢俱已走到鐵中棠身側,他突然輕叱一聲:“慢著!”一個箭步急竄而來。

  三條大漢方自一愕,持刀大漢右掌一揚,長刀已砍到左面一條大漢的頸上,暗器也已射入右面大漢的song膛。

  另一條大漢大驚之下,一拳擊中了鐵中棠的背脊,直將鐵中棠打得斜斜沖出數步,撲面跌倒地上。

  持刀人厲叱一聲,刀光閃chu,急砍那大漢肩頸。

  那大漢閃身避過,失聲驚呼道:“你瘋了麼!”

  語聲未了,持刀人又自劈出三刀,刀光有如匹練一般,將那大漢團團圍住,那大漢心膽皆喪,狂呼一聲,轉身向後奔出。

  持刀人滿面殺機,也不追趕,直待他逃出三步,持刀人突然全力擲出了掌中長刀,去勢如虹,如閃電一般,“噗”的cha入了那大漢的背脊,去勢未竭,直將他釘在一株樹上,慘呼未出,氣絕而亡。

  鐵中棠掙紮著坐了起來,懷中仍緊抱著雲铮的身子,方才那大漢驚惶之下,擊出一掌,拳勢並不甚重,是以他此刻仍可掙紮坐起,心中驚奇交集,愣愣的望著那持刀大漢:“朋友你……爲什麼……”

  持刀人拔出長刀,在鞋底一抹刀上血迹:“此時此刻,不是說話之chu,鐵公子快跟在下逃走。”

  “你不說清楚,我怎能跟你走?”

  持刀人輕輕歎息一聲,道:“二十年前,鐵公子的先人鐵老前輩刀下留情,放過了一個少年趙奇剛的xing命,那趙奇剛雖是個粗人,但二十年來卻從未將這活命大恩忘記,只可惜鐵老前輩已仙去了。”

  他語聲已微微顫抖,但仍極快的接著道:“趙奇剛不能報大恩于鐵老前輩,只有爲鐵老前輩的後人盡一份心力,前面不遠便是出林之路,公子你快伏在趙奇剛的背上,也好叫趙奇剛報恩于萬一!”

  鐵中棠掙紮著站起,語聲未了,又撲地倒了下去。

  趙奇剛面se大變,伸手去扶鐵中棠的肩膀:“快!再遲就來不及了!”

  鐵中棠卻搖了搖頭,慘然笑道:“趙兄,你快將我懷中的兄弟抱起,逃命去吧!我……”

  “你要怎樣?”

  “我已不行了,你力不能背負我兩人一起逃走。”

  “爲何不能?我拼命也要……”

  “那樣只是在送你我三人的xing命而已,我留在這裏,替你們擋住援兵,你們還有逃生之望。”

  趙奇剛跺足道:“公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公子你若是不走,趙某也只有陪著公子你一起等在這裏!”

  鐵中棠沈聲道:“趙兄,你是條恩怨分明的熱血男兒,怎能定要我做個不仁不義的人,我身受雲家大恩,若將他留在這裏,自己逃走,豈非變成了禽獸不如的畜牲,趙兄,你若不依我,鐵中棠只有自殺一死!”

  趙奇剛身子一震,呆在當地。

  鐵中棠歎道:“我已將這兄弟xing命交托給你,你還不快走,只要你能救他一命,家父在九泉之下也必定感激!”

  趙奇剛面如死灰,不能動彈。

  鐵中棠厲聲道:“快走!你救他如同救我,再不走我就先死在你面前。”

  趙奇剛咬了咬牙,跺足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公子你這樣的鐵血男兒……好!依你!”

  他霍然俯下身去,抱起雲铮的身子,大步向林外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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