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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牆有眼》綁架

第2小節
松本清張作品

  [續隔牆有眼綁架上一小節]人。犯人被追得走投無路,反過來開槍打死追蹤者。這究竟爲了什麼呢?難道事態已發展到非殺人不可的地步了嗎?

  田村見龍雄陷入沈思,便又張開他的厚嘴chun說道:

  “等到天一亮,濑沼律師就回東京了。他將到專案組出面認屍,看他會說些什麼,很值得一聽。這樣,案子也許會暴露出來,不管怎麼說,這可是一件殺人案。警方必定要徹底搜查犯人的。”

  “可是,爲什麼要殺人呢?”

  “恐怕是狗急跳牆吧。”

  “充其量不過是件詐騙案,況且追查的人既不是警察,也不是什麼有頭有臉的,不過是律師事務所的一個職員罷了,何至于要開殺戒呢?”龍雄說。

  “這正是這個案子深刻xing所在。不論怎麼說,只要濑沼律師一張口,總會抓到線索的。好久沒有碰上這樣能過把瘤的大案了。多虧你老兄,真不希望別人捷足先登啊。”田村說著,長長地籲了口氣。他的小眼睛閃著光芒,表現新聞記者的一種野心。

  過了一會兒,田村便急急忙忙趕回去了。龍雄送他到大門口,回到屋裏一看表,四點已經過了。他鑽進被窩,一時睡不著,便趴在被窩裏抽了一支煙。剛才一直坐在那裏的田村的寬肩膀,仿佛還留在自己的視覺裏。

  龍雄陡然想起同田村去見岩尾議員的事。會不會因爲那次會見,岩屆議員向其同夥發出各報了呢?如果是的活,對方說不定會有動靜。這次凶殺,難道是一個征候嗎?

  —慢著,龍雄閉起眼睛苦思冥想。

  假定犯人被刑警追捕,也可以認爲,他已經接到了警報,但他決不會束手就發。

  因爲這不僅關系到他個人,而且有可能暴露和破壞他背後的組織。所以犯人無論如何要逃出法網。于是他便反撲過來,開了槍。——能不能作這樣的設想呢?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個案子不是有計劃的,而是偶發事件。但即使是偶發的,對方肯定也極其狼狽。因爲對對方來說,這是計劃外的突發事故。

  龍雄想到最後,覺得事情很有意思。敵人一定手忙腳亂,想方設法彌補善後,可能又會出現新的動向。

  那麼,當過刑警的田九利市是怎樣找到“倒票爺”的呢?那家夥肯定是詐騙關野科長的自稱“崛口”的人。憑什麼他又嗅出那人就是崛口?尤難弄不明白。龍雄對別人能夠如此紮紮實實,深追細查清清楚楚,不由得發出了感歎。這是門外漢對訓練有素的行家發出的感歎。相形之下,自愧不如。

  “貝雷帽”嚴厲的面影,此刻又浮現在龍雄的眼前。第一次在紅月亮酒吧見他時,他埋怨女招待部不喜歡他。第二次去時,他說有點門了而暗暗自喜。他天真爛漫,每晚必去,其實他在探查什麼人。他和龍雄一樣,知道紅月亮酒吧的老板娘是舟報英明的相好,只不過力雄是胡亂瞎問,而他不同,他是對准目標在追蹤。

  龍雄又抽了一支煙。他凝視著袅袅的青煙,他腦海裏又掠過一個新的念頭。

  昨天被殺的“貝雷帽”田九利市,曾經在東京站拍著自己的肩膀說:

  —

  —一起去賽馬吧,會有你感興趣的事。

  他說了兩遍“會有你感興趣的事”。當時,龍雄沒有理會,現在才恍然大悟。他的用表分明要龍雄當場看看他所要追查的人。

  這位當過刑警的“貝雷帽”對龍灘的行動目的一清二楚,是聽chao沼律師說的吧?

  —當時跟他去就好了。既能看到騙子是什麼模樣,“貝雷帽”也不至于被殺。

  太遺憾了。他後悔當時自己沒有明白他的暗示。這是自己的失策。

  可是,在自己一旁聽他講過賽馬的事,那是誰呢?

  龍雄猛地將香煙cha在煙灰缸裏。

  —對!是紅月亮酒吧的那個酒保!

  當天晚報對“新宿凶殺案”是這樣報道的:

  濑沼俊三郎律師已于二十六日晨,自熱海返京,立即qin往澱橋警察署專案組。該氏認定被害者確系律師事務所職員由克利市(現年三十八歲),並對偵查一科裏村科長的質疑一一作了回答。然而,該律師的陳述,並未涉及案件的核。心,致使當局頗感失望。因該氏精神倦怠,遂令暫先回家,候需要時再當傳訊。濑沼律師聲稱,曾委托田九利市調查多種案件。此次緣何道此不測,尚難斷言。所查各項事件,均系受人委托,個中內情,不容輕易外泄雲雲。

  2

  濑沼俊三郎律師當日傍晚在家裏接見了三名分屬不同報社的記者,他們先後到了他家。

  “濑沼先生,田丸先生被害,您是否有什麼線索?”記者們問。

  “關于這點,白天在專案組你們都已問過我,我沒有什麼線索。”律師冷漠地回答。

  “被害人田丸是濑沼先生事務所裏的職員。他具ti從事什麼工作?”一個記者問。

  “他的工作沒有定規,雜七雜八。什麼都幹。”

  “也委托他去調查什麼案件嗎?”

  “也有過。”

  “是不是因爲田丸當過刑警,委托他去調查某些特殊事情?”

  “雖然他當過刑警,但沒有讓他調查過特殊事項。那是你們妄加猜測。”戴語律師有些不耐煩的樣子。

  “最近讓他調查什麼呢?”

  “這個問題無可奉告。我必須爲委托人保守秘密。”

  “今天您去專案組對,是否被問及過這個問題?”

  “至于問過什麼問題,無可回答,即使是警方詢問,我回答也有其界限。首先,他究竟爲何被殺?我心中無數。也許因爲個人問題,甚至酒後失和也未可知。”

  “決非酒後失和。”一個記者生氣地說。他便是田村滿吉,鼻子上冒著汗。“據店方稱,田丸的確在追蹤對方,恐怕同某一件案子有關把。”

  “這只是你的想象吧。”律師對氣鼓鼓的田村瞪了一眼。

  田村本想就“某一案件”深究細問,因怕他社記者知悉,忍了忍,沒有再同下去。

  “看來您真是金口難開了。”其他記者做含嘲諷地說。

  “並非有意隱瞞,在事情沒有頭緒之前,我不想多說。”律師怯懦地澆。

  “您說‘有頭緒’指的什麼?”一個記者叮著問。

  “那要看當局偵查的進展如何。”

  “我認爲,如果濑沼先生坦率地說出來,正是警方所需要的。可是您似乎怕這。演那,不肯直說。”

  在這樣場合,這是田村所能發出的最尖銳的責問。對方果然有了反應。

  濑沼律師吃了一驚,望著汗流滿面的田村。刹那間,他的眼神閃過一道疑慮的光,隨即將視線轉向一旁。

  “明天專案組會傳訊你嗎?”

  “沒聽說,我隨時聽候傳訊。”

  說完,記者們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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