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零的焦點丈夫的意義上一小節]亡日期是一九五八年十二月十二日。”說罷,瞅了一下祯子的臉。
“應該有死亡診斷書吧?”
“那當然。沒有的話,區公所不會簽發埋葬許可證的。”
“病名是什麼?”
“病名。”辦事員凝視祯子的臉。
“對不起,你和沼于是什麼關系?”
這樣問是必然的,祯子早有思想准備。
“我和田沼是朋友,我想了解一下她個人的事。”
這話聽起來似乎是給田沼介紹對象。辦事員率直地相信了祯子的話。
“醫生簽發的與其說是死亡診斷書,不如說屍檢查書,因爲曾根益三郎不是病死的。”
“不是病死的嗎?”祯子故作驚訝地問:
“不是病死,是什麼意思?”
“是自殺。”辦事員說。
“啊——”祯子喊道。這本多已經說過,祯子想了解更詳細的情況。
“他爲什麼要自殺?”
辦事員挪了一下椅子,靠近祯子,弓下腰低聲地說:
“具情況,我們不太清楚,根據屍
檢查書,曾根益三郎的屍
于十二月十三日早晨被發現。是從牛山海岸斷崖投身,擊中頭部而身亡。”
“牛山在什麼地方?”祯子喘著粗氣問。
“牛山在離這兒四公裏北面的海岸,那兒有一很高的新崖。對了,你知道朝鮮的海金剛吧?”
“聽過這名字,是一很高的斷崖。”
“是的。那兒跟海金剛完全一樣,因此起名爲能登金剛。從這斷崖跳下去,誰都當即身亡,無一例外。曾根益三郎是從那斷崖上投身自殺的。附近的漁民于十三日上午十時發現屍報了警。”
祯子嘴發白。
“是什麼地方的醫生簽發的屍檢查書?”
“那是這兒高洪的西山醫生,一說西山醫院誰都知道。”
祯子記在記事本上。
“您知道曾根益三郎自殺的原因嗎?”
“·這個我不知道。’,辦事員搖搖頭。
“人,各有各的情況。聽到過一點風聲,但不知是不是真的,反正本人留下了遺書。你去找西山醫生談談,也許會了解更詳細的情況。”
“最後我再問一句,曾根益三郎有沒有戶籍?”
““沒有,因爲是非正式結婚,所以沒有入籍。我們問過久子,她也不知道曾根的原籍在什麼地方。沒有法子,只能采取以後查明原籍後再報告的辦法,先出具了埋葬許可證。”
“以後查明原籍地……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待原籍查明後再來報告。”
“要是查不到呢?’
“查不到,只能作爲未決的文件理。不過人的靈魂最後總會有歸宿的,這用不著擔心。”
“謝謝。”祯子低頭施禮。
禮畢,她走出鎮公所,一陣冷風刮到臉上。
走著走著,祯子的腦子錯亂了。曾根益三郎于十二月十二日跳崖自殺。祯子的耳朵似乎聽到了一陣巨大的聲響。她想起了本多在說起曾根益三郎死亡時臉上的表情
西山醫院門面很小,一進門就是鋪著榻榻米的候診室。一個抱著孩子的母冷呵呵地蹲在火盆旁,挂號
的小窗口裏坐著一位十七八歲、土裏土氣的護士。
“先生在家嗎?”祯子問。
“您是患者嗎?”中止反問。
“不是,我有點事想請教他。”
臉頰通紅的護土跑進去了,立刻出來說:
“請!”
祯子進了診療室。一位頭禿頂、圓臉的醫生,坐在火爐旁讀書。
“打擾您了。”
祯子恭恭敬敬走過去。對醫生來說,這是一位意外的客人。見了祯子,他不由地縮回腳去,端正坐的姿勢。
“突然來訪,真對不起……’祯子向他施禮“我想請教一下有關十二月十二日自殺的田沼久子丈夫的事。”
“呵,是嗎?’醫生指了指跟前的椅子。
“請坐,不知是什麼事?”
醫生的眼睛露出好奇的表情。這位醫生似乎從來沒有接待過祯子那樣城市裏來的客人。祯子微微一鞠躬說:
“我是田沼久子的朋友,我想了解一下有關田沼久子的一些事。”
“喔?”醫生點了點頭。
“田治的丈夫是自殺的,他的屍是您檢驗的嗎?”
“是的。”醫生回答。
“我想請教一下有關自殺的事。”祯子提出了請求。沒想到醫生坦率地回答:
“這事兒真值得同情。派出所打來電話讓我立即坐警察的吉普車前往。這一帶的法醫由我代理。十三日上午我坐警車去現場,到達時已過了十二點。”醫生說到這兒,從後面架上抽出一只文件夾,找出一張紙。
“這兒有檢驗報告。”醫生拿著一張病曆似的紙,一邊看,一邊說:
“我見到時,剛才已說了,已過了十二點,死後經過約十三四小時。因此,死亡時間是前夜的十點至十一點之間。”
祯子做了筆記,心中在描繪著一個人深更半夜站在斷崖上。
“致命傷是頭部挫傷。他在墜落時碰上了岩角,頭蓋骨破裂,整個頭部呈粉碎狀態,當即死亡。”醫生做著手勢說:
“那個斷崖經常有人自殺。這兩三年來已有三例,都是頭部破碎而死。那個叫曾根的也是同樣狀態,立即死去。”
“屍經過解剖了嗎?”
“不,沒解剖,因爲這明顯是自殺。”
“怎麼知道是自殺呢?”
“他留下了遺書。本人決心自殺。在斷崖上端端正正放著本人的皮鞋,還有個記事本,夾著遺書,放在皮鞋旁邊,一看便知有准備的自殺。”
“這樣的話……”祯子咽了一口唾沫。
“先生您見到遺書的內容了嗎?”
“這不是醫生的工作,不知道該不該說。我倒是看了一下遺書。”
“如果沒有不便的話,請你說一說,可以嗎?”
醫生躊躇了一下,低聲地說:
“這份遺書是當著警察的面見到的,曾根益三郎的遺書是寫給妻子田沼久子的。大意是左思右想,結果覺得活下去很艱難,詳細事情我不想對你說了,總之,我抱著煩悶永遠從這世界消失了。大內容如上。”
祯子把這信在腦子裏反複念了幾遍。
—抱著煩悶,永遠從這世界消失了。——這是什麼意思?作爲遺書,內容很模糊。沒有說出明顯的原因,只是將真意傳達給對方。
醫生接著說:
“當即通知他的妻子田沼久子來認屍。久子確認屍是他丈夫本人,狀況是自殺,二話沒說便認領了。”
“久子對丈夫的自殺事先沒有看到什麼迹象嗎?”祯子凝視著醫生說。
“久子說,對曾根的自殺,她思想上毫無准備。不過本人既已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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