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後漢演義第80回上一小節]憤，奮然出帳，自思與
有舊，徑奔營。聞攸來奔，跣足出迎，撫掌笑語道：“子遠肯來，事無不濟了！”子遠即攸表字，延攸入座，殷勤問計。攸先說道：“我曾勸紹輕兵襲許，首尾夾攻。”不待說畢，便驚顧道：“子遠奈何施此毒計？”攸接入道：“公不必驚惶，袁紹無知，未肯聽我，反將我家屬收系，所以背紹來奔。”喜答道：“紹不能用君，怎得不敗？”攸複反诘道：“公今尚有幾何糧饷？”答言可支一年，攸冷笑道：“這怕未必？”又言足支半年，攸拂袖遽起，向作
道：“公不慾破袁氏麼？奈何相欺！攸當告辭。”忙將攸挽住，低聲與語道：“軍中不便明言，實告子遠，軍糧只有一月了！”攸又笑道：“我料公糧食垂盡了！內無糧草，外無救援，危急在目前了！”皺眉道：“子遠既不棄舊交，惠然肯來，應當爲我設法。”攸乃說道：“紹有辎重萬余，屯積烏巢，派淳于瓊把守，瓊嗜酒無備，公可用輕騎掩襲，焚彼積聚，不出三日，紹軍自亂，尚有不敗麼？”聞言大喜，優待許攸。
即選馬步兵五千人，密製袁軍旗幟，乘夜至烏巢劫糧；留曹洪荀攸守營，使許攸同住營中；自己披甲上馬，帶同許褚徐晃等一班猛將，及五千人馬，至黃昏後起行，人負薪，馬銜枚，打著袁軍旗號，從間道急走，直指烏巢。烏巢距紹營約四十裏，淳于瓊雖奉令把守，但恃有大營爲蔽，自謂無虞。且酷嗜杯中物，喝得酩酊大醉，高枕臥著，四更將盡，陡聞寨外有哔剝聲，方才驚醒，起視全營，已是火光四射，如同白晝。慌忙召兵迎敵，兵士皆腳忙手亂，毫無紀律，如何敵得住曹軍？曹軍四面殺入，搗破瓊營。瓊尚有三分醉意，氣力不加，勉強上馬出戰，兜頭碰見許褚，接住厮殺，約有六七回合，手臂一松，便被許褚劈落馬下，部衆亦鬥死千人，余皆潰散。令將士焚毀積谷，烈焰熊熊，光徹百裏，紹營中亦得瞧著，便有巡兵入報，紹恐烏巢有失，急慾遣將往援。郭圖獻議道：“軍若攻烏巢，寨內必空，我何勿往劫彼寨哩？”紹喜說道：“此計甚妙。就使能破瓊，我已拔彼大寨，彼亦窮無所歸。”遂命部將張郃高覽，往襲營。郃進說道：“善用兵，營內必然預備，不如先往救瓊，若瓊被一破，糧被焚劫，我等俱束手成擒了。”紹答說道：“我自有區
，汝等盡管往襲營，我當遣蔣奇往援烏巢便了。”郃乃與高覽同行，才至營外面，一聲號炮，左有曹洪，右有荀攸，各引兵兩路殺來，郃與覽分頭抵敵，尚是不能支持，只好敗回。郭圖聞信，自愧失計，遂進白袁紹道：“郃等以敗爲喜，不肯效力，現已報稱退回。”紹頓時大怒，立派營弁召回二人，從重治罪。營弁馳告郃覽，郃覽俱恐受誅，索
返奔營，自請投降。曹洪正收兵回營，聞得郃覽來降，疑不敢受。荀攸道：“郃等戰敗懼誅，故來乞降，尚有何疑？”洪乃開營納入，專待自來發落。尚在烏巢，焚糧未盡，正值蔣奇引兵趨至，軍見援兵到來，忙請分兵迎敵。大喝道：“賊至背後，回戰未遲！”及蔣奇進攻，乃麾兵返鬥，許褚徐晃，雙馬突出，夾擊蔣奇。蔣奇措手不及，立被殺死，衆又駭奔；也不追趕，但看辎重焚盡，方令將紹兵屍骸，各割一鼻，牛馬各割
，引軍自歸。
到了營中，由曹洪引見張郃高覽。好言撫慰，留居麾下；並使人將人鼻獸，取示紹軍。原來爲此！紹軍洶懼，自相驚擾，又四布謠言，謂將驅兵攻邺，絕紹歸路，紹軍疑爲實事，紛紛潰歸，連紹亦驚惶失措，與長子譚微服跨馬，單騎渡河，接得偵報，督兵追去，已不及擒紹父子。但截住殘兵數萬，呼令歸降，殘兵無路可走，無奈降。見未出真誠，悉數坑斃。殘虐得很！又擒得紹監軍沮授，與授本系相識，令左右替他釋縛，授大呼道：“我非降將，既已受擒，情願一死！”慰語道：“本初無謀，不知用君，今喪亂未定，方當與君共圖大事，幸毋執迷！”授抗聲道：“叔父母弟，懸命袁氏，若蒙公惠，速死爲福！”又說道：“我若早能得君，天下已平定了！”因厚禮相待，使留帳下。授在營中盜馬，仍慾奔還，被將察出破綻，當即白。見授終不爲用，方命斬，仍爲禮葬。是籠絡士心。馳入紹營，見有文書一束，多系都人交通信劄，即令一律焚去，且語大衆道：“當紹強盛時，我尚不能自保，何況衆人？”又收得財物等件，盡賞將士，衆皆歡躍；惟營內糧食已盡，紹營中亦無糧可因，乃移軍至安民就食，休養疲兵，再圖進取。
那袁紹渡河奔歸，神沮喪，走入黎陽北岸屯營，戍將蔣義渠出帳迎接，紹握手與語道：“兵敗至此，今日當以首領付卿！”義渠力爲勸解，並避帳居紹，使得傳宣號令，招谕潰卒，兵士稍稍趨集，尋覓父子兄弟，多半散亡。渠且泣且語道：“向若從田別駕言，當不至此！”這語爲袁紹所聞，紹亦自悔，顧語護軍逄紀道：“我前日不聽田豐，致有此敗，我今歸去，羞見此人。”逄紀即進讒道：“豐在獄中，聞主公敗還，撫手大笑，自謂不出所料。”紹大怒道：“豎儒竟敢笑我麼？”遂遣吏殺豐。豐羁獄已久，由獄吏入報紹軍敗狀，豐太息道：“我今死了！”獄吏驚訝道：“主公敗回，必自悔前事，釋君出獄，大加重用。”豐搖首道：“軍若得勝，主公心喜，或將赦我，今戰敗自慚，我有何望？”說著，果有紹使到來，傳命殺豐，豐因即自刭。人之雲亡，邦
殄瘁。是時冀州城邑，相率生貳，紹收集散卒，分道四略，稍得平定。
獨劉備南北驅馳，兩次投紹，複兩次離紹，道出邺城，得與趙雲相遇，闊別有年，重複聚首，當然喜如所望。再至汝南招尋劉辟，途中始會見關羽，又是一番悲喜交並。再由羽述及甘糜二夫人，與張飛同住古城。乃亟詣古城相見，夫婦團圓，弟兄歡聚。再加糜竺孫乾等
從畢集，仿佛重光日月，再造家鄉。好容易過了幾宵，備因古城狹小，不堪久住，決計挈家引侶，偕往汝南，四覓劉辭，不見下落；惟劉辟余
龔都，卻占住汝南，迎備入城。未幾得袁紹敗信，備語關張二人道：“我見紹外寬內忌，與紛岐，已料非曹敵手，前次到了汝南，已慾與紹
離，適值曹軍到來，不得已再往依紹；嗣見紹不聽良謀，敗亡在迩，我所以再與紹言，叫他南連劉表，乘機乞使，複得南來。紹不必慮，所慮惟，只恐此地亦未能安居哩！”借備口中，敘離紹始末。正在躊躇未定，便有偵騎入報道：“曹部將蔡陽，領兵入境，想是來攻此城。”張飛躍起道：“我願去取蔡陽首級！”關羽趙雲亦願同往，備允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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