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清史演義第40回上一小節]資遁去。後藏被廓人騒擾,有“日夕待援”等語。是時乾隆帝在熱河行圍,連接警報,大加驚疑,適巴忠正在扈駕,忙召入訊問,巴忠言語支吾,只說前時辦理不善,願馳赴藏地,效力贖罪。乾隆帝嚴加申斥,巴忠即投尋死。乾隆帝越加懷疑,飛饬鄂輝、成德,明白複奏。鄂輝、成德不敢隱瞞,始將前時辦理隱情,和盤托出,惟只稱于己無與,都推在死人巴忠身上。原來巴忠、鄂輝、成德三人,前時到藏,按兵不戰,只與廓人調停賄和,陽囑廓人奉表入賀,
令西藏許給歲幣五千金,廓人乃退。達賴班禅尚在夢裏,後來廓人索交歲幣,杳無回音,因再舉深入,大掠後藏。乾隆帝既悉此情,方知鄂輝、成德,也是靠不住的人物,遂命嘉勇公福康安爲將軍,超勇公海蘭察爲參贊,調索倫滿兵,及屯練士兵進討。
乾隆五十七年二月,福康安等由青海入後藏,廓人已飽掠財帛,陸續運回,只留千余人駐守,探得清兵入剿,退至鐵索橋,斷橋相拒。福康安與敵相持,海蘭察潛由上遊結筏,渡河登山,繞出敵營後面,廓兵見前後受敵,自然竄去。福康安等直入廓境,廓酋遣使乞和,福康安不許,三路進兵,六戰六捷,逾大山二重,先後殺敵數千,入敵境七百多裏。將近廓爾喀都城,兩面皆山,中隔一河,廓兵分紮山上,互爲犄角,福康安采悉南岸山後,即廓爾喀都,擬渡河直攻南山。海蘭察請扼河立營,阻住北岸廓兵,福康安仗著銳氣,渡過南岸,冒雨登山。山上木石雨下,隔河隔山的敵兵,又三路來犯,福康安不能支,且戰且卻。虧得海蘭察率著後隊,未曾前進,當即奮力殺敵,救還福康安。福康安的功勞,純是海蘭察幫他造成,富察氏實有天幸。
廓人赴印度行援,印度已爲英吉利屬,設有總督,允他出兵,無如待久不至,廓人恐清軍複攻,再遣使卑詞請和。福康安乃與訂和議,令獻還所掠財寶,定五年一貢例,隨即班師回藏,留番兵三千名,漢、蒙兵一千名,駐守藏境,余師凱旋。乾隆帝複賞福康安世襲一等輕車都尉,海蘭察舊系二等公爵,晉封爲一等公,隨征將士,交部議敘。又因達賴、班禅的嗣續法,積久生弊,兄弟子姓,相繼擅權,弄出仲巴兄弟,慢藏誨盜的禍祟來,此時懲前毖後,立了一個掣簽的法子,將藏俗所稱達賴、班禅的化身,書名簽上,
入瓶中。等到前絕後繼,掣簽爲定。這瓶供在西藏大招寺,叫作金奔巴瓶,無非是神道設教,籠絡藏民的政策。乾隆帝遂自稱十全老人,禦製十全記,用滿、漢、蒙、藏四種文字,刊碑立石,留作乾隆朝的大紀念。什麼叫作十全?小子有杜撰的歌詞道:
清高宗,六十年,爲了准噶爾,兩次征邊。
定回疆,再定金川,靖臺灣,服安南緬甸,紫光閣上競淩煙。
又有那廓爾喀,先後乞憐,功也全,福也全,這才算十樣完全。
一年一年的過去,乾隆帝已六十年了。乾隆帝年已八十五歲,想出一個內禅的計議來,慾知內禅情事,請俟下回披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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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爲福康安立傳,平臺灣,曰福康安之功,平安南,曰福康安之功,平廓爾喀,曰福康安之功,其實福康安亦安得謂有功者,臺灣一役,賴海蘭察奮勇爭先,一戰破敵,即日解諸羅圍,叛奪氣,大亂以平。至若廓爾喀之戰,福康安冒險輕進,微海蘭察在後援應,彼且無生還之望,遑能平敵耶?最可恨者,柴大紀忠勇絕倫,第以不執櫜鞬禮,必慾置諸死地,良將風度,斷不若是。高宗極加寵眷,無怪後世以龍種疑之。讀本回,可以知福康安之爲人,可以知清高宗之馭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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