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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演義》第41回

第2小節
蔡東藩作品

  [續民國演義第41回上一小節]旁,只由他一手做成,因此外人無從知曉,不過憑虛推測罷了。

  隔了兩天,複定出guo玺條例。guo玺分作三項,一爲中華民guo玺,凡遇guo家大典禮大政事及guo際交換guo書等項,應用此玺;二爲頒爵襲職,及封贈冊軸等所用,叫作封策之玺;三爲給予勳位勳章,及其他榮典文書等所用,叫作榮典之玺。此外加大總統印,陸海軍大元帥印,一時不便稱玺,仍然沿稱爲印,附入guo玺條例中。改印爲玺,非帝製而何?

  光yin似駛,又是民guo四年,元旦觐賀等禮儀,且不必說。惟袁總統把新頒官製,策令群僚,授徐世昌爲上卿,楊士琦、錢能訓爲中卿,趙爾巽、李經羲加上卿銜,各部總長,除陸海軍兩部外,並授中卿,獨章宗祥、湯化龍,資望稍輕,以少卿加中卿銜,梁士诒、周樹模、汪大燮、貢桑諾爾布等,均授中卿,董康、莊蘊寬等,均授少卿。他如文官加給嘉禾章,武官加給文虎章,或酌授勳位,無非是施澤如春,有加無已的至意。語帶雙敲。一面令教育部整饬學校,提倡忠孝節義,所有小學校中,應讀論、孟二書。列入科目,不得廢經。一面頒附亂自首特赦令,凡在民guo三年十二月前,所有附亂人等,或被脅,或盲從,均得向地方行政官署,悔罪自首,當由地方行政官呈請大總統特赦,給予免罪證書,回籍營業。總算皇恩浩蕩。

  是時白狼已平,余匪肅清,就是民dang中人,亦無隙可乘,只有假借文字,诋毀老袁,也沒有甚麼效力。歐洲各guo,日務戰爭,舊有中外交涉,盡行擱置,無暇向中guo尋隙,美guo雖守中立,未曾與戰,但距華較遠,又素抱和平宗旨,與中guo沒甚龃龉。只有東鄰日本,眈眈在側,自攻取青島後,屯兵不撤,日夕綢缪,不但青島領土權,被他占去,就是青島街市上,所有營業行政等權,亦歸日人占領。袁總統得此消息,不由的吃了一驚。看官道是何故?原來青島中有一德華銀行,前由德人經理,老袁曾存著巨款,約計二千萬馬克,馬克,德幣名。預備將來恢複帝製,提出使用。此次聞日人幹涉營業,恐他囫囵吞去,無從追索,豈不是白費金錢,破壞好事?領土權可以抛棄,私款是萬難割舍的!當下情急智生,亟通牒英、德、日三guo,宣告撤銷山東戰域,牒文內列著三種理由,一是青島戰事,現已完畢,二是膠、萊、龍口各chu情形,已甚安靖,三是中guo應設兵防海,阻禁匪徒侵入膠、萊各chu作亂,爲此三大要件,不能不要求日本撤兵。哪知牒文才發,日本政府,卻已有照會到來,他的照會中,卻含混說著道:“君有大志,何必qin近德意志,難道我大日本帝guo,就不能作一幫手麼?”隱隱約約,確是妙文!袁總統接閱照會,巧巧碰入心坎,躊躇了好一會,便邀請顧問員有賀長雄、西坂大佐等,秘密商議一番,托他電達本guo政府,極力贊助;一面電囑駐日公使陸宗輿,疏通日本內閣。

  那時日本內閣首相,名叫大限重信,他本是個勳戚舊臣,外交能手,既得了這個消息,便視爲奇貨可居,當下提出元老院,議決二十一條件,向袁要索,作爲日後的報酬。未曾出力幫助,先已要索酬金,求人者其鑒諸。看官曾否閱過清史?當中日戰爭以前,老袁曾任朝鮮公使,彼時屢與日本反對,遂釀成中日戰事,害得喪師失律,割地賠款,才行了案。日人中島端氏,且于民guo二年冬季,著有《支那分割的命運》一書,日人稱中guo爲支那。內述袁氏秘史,種種揶揄,幾笑他一錢不值,難道老袁毫不記憶,毫無聞見,反慾向他求助麼?若非利令智昏,何至于此?古語說得好:“人必自侮,然後人侮。”袁氏爲帝製起見,竟惹出二十一件大要挾來,小子有詩歎道:

  慾成王道貴無私,知白何如守黑時。

  只手難遮天下目,欺人反使別人欺。

  畢竟二十一條件,說的甚麼?待小子下回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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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統與皇帝,原是不同,但據袁氏之總統選舉法,是已得任終身總統,且爲世襲總統矣,與皇帝幾無區別,甯必稱帝而後快乎?總之袁氏心目中,全然不tuo俗念,念茲在茲,曰惟帝製,釋茲在茲,亦曰惟帝製。夫既慾爲帝,即自稱爲帝可也,何必鬼鬼祟祟,向人求助,反爲東鄰所輕視乎?嗚呼袁氏!爲了帝製二字,憧擾song中,慾爲帝則恐人反對,不爲帝又難餍私心,人慾勝,天理泯,而心力爲之交疲矣。人謂袁氏智,袁氏其果智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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