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民國演義第42回上一小節]
（第一號）日本
政府及中政府，互願維持東亞全局之和平，並期將現在兩友好善鄰之關系，益加鞏固，茲議定條款如下：（一）中政府，允諾日後日本政府擬向德政府協定之所有德關于山東省所得各種權利利益讓與等項，概行承認。（二）中政府，允諾凡山東省內，並其沿海一帶土地及島嶼，概不讓與或租與他。（三）中政府，允准日本建造由煙臺或龍口接連膠濟路線之鐵路。（四）中政府，允諾爲外人居住貿易起見，從速自開山東省內各主要城市，作爲商埠。
其應開地方，另行協定。
（第二號）日本政府及中政府，因中向認日本在南滿洲及東部內蒙古，享有優越地位，茲議定條件如下：
（一）兩訂約互相協定，將旅順、大連租借期限，並南滿洲及安奉兩鐵路期限，均展至九十九年爲期。
（二）日本臣民，在南滿洲東內蒙古，蓋造商工業應用之房廠，或爲耕作，可得其需要土地之租借權，或所有權。（三）日本臣民，得在南滿洲東內蒙古，任便居住往來，並經營商工業等各項生意。（四）中政府，允將在南滿洲及東內蒙古各礦開采權。至于擬開各礦，另行商訂。（五）中政府，允于下開各項，先經日本政府同意，然後辦理。（甲）在南滿洲及東內蒙古，允准他人建造鐵路，或爲建造鐵路向他借用款項之時。（乙）將南滿洲及東內蒙古各項稅課作抵，向他借債之時。（六）中政府，允諾如在南滿洲及東內蒙古，聘用政治財政軍事各顧問教習，必須先向日本政府商議。（七）中政府，允將吉長鐵路辦理經營事宜，委任日本政府，其年限自本年畫押日起，以九十九年爲期。
（第三號）日本政府及中政府，因現在日本資本家，與漢冶萍公司有密切關系，願增進兩公同利益，茲議定條款如下：（一）兩締約互相約定，俟將來相當機會，將漢冶萍公司作爲兩合辦事業，並允如未經日本政府同意，所有屬于該公司一切權利産業，中政府，不得自行
分，亦不得使該公司任意分。（二）中政府允准，所有屬于漢冶萍公司各礦之附近礦山，如未經該公司同意，一概不准該公司以外之人開采。並允此外有所措辦，無論直接間接，對該公司恐有影響之舉，必須先經該公司同意。
（第四號）日本政府及中政府，爲切實保全中領土之目的，茲訂立專條如下：中政府允准，所有中沿岸港灣及島嶼，概不讓與或租與他。
（第五號）（一）在中中央政府，須聘用有力之日本人，充爲政治財政軍事等各顧問。（二）所有在中內地所設日本病院寺院學校等，概允其土地所有權。（三）向來中日兩，屢起警察案件，釀成爭釁，故須將必要地之警察，作爲中日合辦，或在此等地方之警察官署，聘用多數日本人，籌畫改良中警察機關。（四）由日本采辦一定數量之軍械。（譬如在中政府所需軍械之半數以上。）或在中設立中日合辦之軍械廠，聘用日本技師，並采買日本材料。（五）允將接連武昌，與九江、南昌路線之鐵路，及南昌、杭州間與南昌、
州間之鐵路權，許與日本。（六）在福建省內籌辦鐵路礦山及整頓海口（船廠在內），如需外資本之時，先向日本協議。（七）允認日本人在中有布教之權。
如上所述，第一號分四款，是謀吞山東，第二號分七款，是謀占南滿洲，及東部內蒙古，第三號分二款，是謀並漢冶萍公司，第四號專件，及第五號七款，簡直是要將中主權，讓與日本，不啻爲日本的保護了。總括數語，以便民記憶。中人民，多至四百余兆，雖有一大半愚弱，究竟還有幾個熱心的志士，勇敢的民，一經覽到二十一條件，群以爲亡慘兆，就在目前，于是奔走呼號，力圖挽救，有刺血上書的，有斷指演說的，有情願毀家纾難，儲金救的；什麼抵製日貨，什麼組織民團，鬧得全不安，差不多有天翻地覆的景象。就是外輿論，亦多诋斥日本，說他非理要求。獨袁總統高坐中央，從容自若，今日授幾個卿大夫，明日頒幾條新法例，幾似確有把握，毫不張皇。至三月五日以後，外交總長陸徵祥等，邀日置益至署，開正式談判。日置益咆哮如故，經陸總長等低首下心，願將條款中第（一）（二）（三）號，酌量承認。日置益尚未肯幹休。各省人民，熱度愈高，每日馳電到京，爭請拒約。袁總統尚電饬各省官吏，令他嚴加取締，所有議約事件，誓當力爭，不輕承認。外交部亦電達各省，略言：“日本條款，正在嚴重交涉，不肯放棄主權”等語。無如條約讓步的消息，已約略傳將出來，各省將軍巡按使，亦有些忍耐不住，便由江蘇將軍馮璋，聯絡十九省將軍，一一具銜，電達中央。略雲：
日款發生，亡預兆。家既如此危險之地位，璋等對于中華民，同膺捍衛之責，義不容袖手旁觀，一任神州之陸沈，且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璋等分屬軍人，必盡其軍人救之天職，凡慾破壞吾領土之完全者，吾輩軍人，必以死力拒之。誠能若此，何至亡。中雖弱，但其民尚能投袂奮起，以身殉，所望大總統與政府，群起嚴詞峻拒，勿稍畏葸，我軍民等當始終爲後盾也。乞鑒察！
又電致外交部雲：
中日交涉發生，各省人民，具愛熱心，紛紛電請拒絕，暨呈遞條陳意見書者，計先後二百余起，不聞貴部一置可否于其間。在無知人民，議論紛纭，謂政府諱莫如深，甘心媚外。惟是外交公例，有應守秘密之義務，貴部核議之事件，固未便宣布內，在大部爲家代表，當交涉之沖，任交涉大事，應如何上保主權，下顧輿情，折沖樽俎，化幹戈爲玉帛，以慰京外人民之希望。疊據貴部宣言，亦明明自命爲鞠躬盡瘁，嚴重交涉，不肯放棄主權之利。璋等聞言之下，欽佩莫名，乃何以按之事實，迥不相同？全案尚未了結，而權利之喪失，已複不少，下此更不忍言。且際交涉，爲何等事？此次要索條件，又爲何等事？豈得輕圖一時之省事，贻中將來莫大之隱憂？如果喪失主權，則日後家淪于附屬，所以爲民前途危，爲大部當局惜，而不能無疑焉。目前討論條件，尚可以口
力爭，爲杜弊防患之本，如使條約成立，則將來日人之照約行爲，尚不知有何能力，足以製止？況在修正期限之時，豈容一味退讓？想大部辦理交涉之初，具何等毅力苦心，以情理度之，必不出此。
然責備賢者，春秋之義，以大部之明，或不至墮日人術中，質其條約上之精神，以爲我允其要求，彼當爲我保全領土之完全。然以中
陸之廣大，縱有事故，日人有何兵力，足以保我而無失？現邦交素睦，尚爲此極酷烈之要求，一有微勞，勢必無以複加，而問罪立至。用敢不揣冒昧，備詞質問，並聯合各省，聯絡防務，爲外交後盾，望勿畏強禦，按以公法，權以公理，和平解決，是所厚望。至內容如何辦法，仍乞秘密示知，不勝翹企之至！
此外如長江巡閱使張勳，及廣東惠州鎮守使龍觐光等，亦均通電政府，決請拒約。還有陸軍總長段祺瑞，且因中央電達各省，憤然主戰。正是：
強權世界無公理，民幹城有武夫。
慾知袁總統如何主張，且至下回續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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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公使日置益，提出二十一條件，不交我外交部，竟面遞袁總統，是已可見日人之用心，爲袁氏稱帝之交換條件，故直接與老袁交涉，不必依際公法，須與外交部磋議也。迨袁氏以條件嚴酷，乃執外交部三字以相饷，而日使至外交部，即有秘密之囑告，秘密秘密，此二字中，非含有極大關系欤？且日使囑守秘密，而老袁果惟命是從，雙方會議數次，而全人士，尚未知條件之內容，迨經外報宣布，輿論譁然，即官僚派人，亦多極力反對。試觀十九省將軍之聯銜拒約，見得人心未死，公道猶存，爲老袁計，不即當看風轉舵，臨崖勒馬耶？乃及此而猶不悟，而袁氏真愚矣，而日人之威嚇脅迫，乃因此而益甚矣。嗚呼哀哉！是正民之氣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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