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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演義》第52回

第2小節
蔡東藩作品

  [續民國演義第52回上一小節]了小鳳仙,眼睜睜的看了一會,小鳳仙反不好意思起來,只望蔡锷身邊,閃將過去。蔡锷也已覺著,笑語楊度道:“你想是認錯了,這是小鳳仙,不是小賽花。”阮忠樞即cha嘴道:“人家已吃醋了,皙子還要眈眈似賊,作什麼呢?”楊度方轉向忠樞道:“不信這個俏女郎,偏能籠絡大蔡做一個臧文仲,真是匪夷所思。”蔡锷道:“狗口裏無象牙,你何爲被小賽花所迷,演出一出《穆柯寨》?”cha入諧語,隨筆成趣。胡瑛道:“我等是來吃喜酒,並不是來討便宜,大家省說幾句,還是事歸正傳爲是。”于是相將入座。蔡锷隨道:“梁公爲了何事,到此時還不見來?”楊度笑道:“想是赴海龍王chu借寶去了。”話未說完,外面已有人傳入道,梁大人到了。財神爺到來,應另具一番筆墨。蔡锷忙自出迎。大家亦一律起座,但見碩大無朋的梁財神,大搖大擺的踱將進來,臉上已含著三分酒意,對著諸人道:“我與敝友談心,多飲幾杯,累得諸君久待,抱歉異常。”大家都謙詞相答。因臺面已經擺齊,遂公推梁士诒坐了首席,財神居首,煞有寓意。余人依齒坐定,蔡锷乃坐了主席,招呼gui奴,呈上局票。各人都依著熟識的名妓,寫入票中,獨楊度握住了筆,想了一會,大家都道:“皙子敢是怕羞,爲何不寫小賽花?”楊度不睬,隨下筆寫一“花”字,大衆又道:“寫錯了,寫錯了,‘花’字在下,爲何翻轉頭來?”正說著,楊度已接寫“元春”二字。大衆又道:“這是袁大公子的禁脔,花界請願團的首領,哪肯輕易到來?”楊度道:“我去叫她,自然就來。”蔡锷亦湊趣道:“元春不至,怎顯得這位楊大人?”一是籌安會的領袖,一是請願團的領袖,彼此同志,應當就征。待至列坐寫齊,方交與gui奴,隨票征召去了。

  小鳳仙即攜著酒壺,各斟一杯狀元紅。梁財神發言道:“我等在此吃喜酒,恐蔡夫人又在寓吃冷醋,我卻要請教松坡,如何調停?”暗映後文。楊度道:“這又是松坡的故事了,我也微聞一二。”蔡锷道:“男兒作事,甯畏婦人?”梁財神道:“這也休說!對著外面如此硬朗,一入閨中,恐聞了獅吼,便弄得沒主張,或轉向chuang前作矮人呢。”蔡锷憤然道:“梁公且看!我不是這般庸懦,已准備與她離婚。”顧鳌道:“你是結發夫妻,爲甚麼無緣無故,說起離婚兩字來?若歸我判斷,簡直不准。”胡瑛複cha入道:“列位同來賀喜,爲何說這掃興話?且蔡君新得美人,正是燕爾的時候,我們應猜拳吃酒,賀他數杯呢。”孫毓筠、夏壽田等齊聲贊成,遂由胡瑛開手,與蔡锷猜了數拳。余人挨次輪流,互有輸贏。剛剛輪完,只聽門簾一響,走進了好幾個粉頭,各打扮得異樣鮮妍,仿佛如花枝兒一般,钗光鬓影,脂馥粉香,正是目不勝接,鼻不勝聞。各粉頭均依著相識,在後坐下,獨楊度所叫的花元春,還是未到。蔡锷笑道:“這花姑娘想又請願去了,皙子今日恐要倒黴呢。”楊度道:“想不至此。”胡瑛道:“還不如再行猜拳,既賀了蔡松坡,也須續賀鳳姑娘。況她的姊mei們,來此不少,何不叫她敬酒呢?”小鳳仙連忙推辭,胡瑛不從,當更擺好臺杯,令各粉頭猜拳。頓時呼五喝六,一片清脆聲,振徹耳鼓,钗钏亦激得铿锵可聽。小鳳仙輸了幾拳,飲得兩頰生紅,盈盈春se,蔡锷恐她不勝酒力,便語小鳳仙道:“你素不善飲,我與你代幾杯罷。”梁財神接口道:“不准,不准。”說著時,外面已報“花小jie到了。”足見聲價。楊度喜慰非常,幾慾出座歡迎,大衆也注目門外,但見一個很時髦的麗姝,大踏步跨進門檻,見首席坐著梁財神,便先踱至梁座旁,略彎柳腰,微微一笑道:“有事來遲,幸勿見罪。”不向楊座前道歉,獨至梁座前告罪,寫盡妓女勢利。梁亦拈須一笑,她乃慢慢的走至楊度身旁,倚肩坐下。楊度笑問道:“你有甚麼貴幹?”元春即接口道:“無非爲著請願事,與姊mei們續議進行,若非你來召我,我簡直要告假呢。”楊度聞了此言,似覺得格外榮寵,連面上都奕奕有光。大家聽了“請願”二字,又講到帝製上去,如何推戴,如何籌備,各談得津津有味。蔡锷也附和了數語。孫毓筠向楊度道:“我等拳已輪遍,只有花小jie未曾輪過了。”楊度道:“阿喲,我幾忘記了。”一心佐命,怪不得他失記。花元春卻也見機,便伸出玉手,與全席猜了一個通關,複與小鳳仙猜了數拳,略憩片刻,便起身告辭,竟自去了。梁財神目送道:“怪不得她這樣身價,將來要備選青宮。應四十九回。今日到此,想還是皙子乞求來的。”楊度把臉一紅,只托言酒已醉了。蔡锷隨招呼進飯,一面令小鳳仙斟酒一巡,算是最後的敬禮。大衆飲幹了酒,飯已搬入,彼此隨意吃了半碗,當即散座。有洗臉的,有吸煙的,又混亂了一陣,各粉頭陸續歸去。自梁財神以下,也依次告歸。蔡锷一一送出,仍返至小鳳仙室中。小鳳仙道:“這等大人先生,有幾個含著guo家思想,令我也不勝杞憂哩。”蔡锷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這爲我輩男子說的,與汝等何幹?”小鳳仙正se道:“我輩與汝輩何異?你莫非存著男女的界限,貴賤的等級麼?但我聞現在世界,人人講平等,說大同,既雲平等,還有甚麼男女的界限?既雲大同,還有甚麼貴賤的等級?你曾做過民guo都督,豈尚未明此理?真正可笑。”蔡锷笑道:“算我又說錯了,又被你指斥哩。”言畢慾行,小鳳仙道:“夜已深了,不如在此權宿一宵。”蔡锷道:“我不如回去的好。”正要出房,那鸨母已搶入道:“我有眼無珠,不識這位蔡大人,現問明蔡大人的車夫,方才知曉,現已將車夫打發回去,定要蔡大人委屈一夜呢。”應上文蔡锷喬裝。言至此,便將蔡锷苦苦攔住,锷乃返身入房,鸨母隨入,向小鳳仙道:“你也瞞得我好,今日貴客到臨,我才料這位大人,不在人下,虧得問明車夫,方知來曆。鳳仙,我今年正月中,與你算命,曾說你是有貴人值年,不意竟應著這位蔡大人身上呢。”蔡锷對她一笑,她複接連是大人長,大人短,說個不了,惹得蔡锷討厭,便道:“我就在此借宿,勞你費心一日,差不多到兩句鍾了,請去安睡罷!”鸨母乃去。未幾,即令gui奴搬入點心數se,蔡锷複道:“我已飽了,你們盡管去睡罷!”gui奴去後,小鳳仙掩戶整衾,不消細說,這一夜間,兩人密敘志願,共傾肺腑,錦帳绾同心之蒂,紅绡證齧臂之盟,蘇小小得遇知音,關盼盼甘殉志士,這真所謂佳話千秋了。

  且說蔡锷自結識小鳳仙,時常至雲吉班戲遊,連一切公務,都擱置起來。袁氏左右,免不得通報老袁,袁總統歎道:“松坡果樂此不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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