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乾隆皇帝18 十五王“學習”入軍機 乾隆帝政暇戲寒溫上一小節]琰,“你自今兒起,進軍機學習行走。現在擬旨,兆惠怠慢玩敵輕狂自大,致中敵
計敗退黑
河,辜恩溺職情殊可恨,著剝去他的黃馬褂,收回雙眼花翎,著馬光祖等全力接應回營,革職留任,待福康安到營接任掌事!劉墉和珅輔政無方,致使政務多有荒疏,各罰俸半年以示懲戒。湖廣孝感暴民滋事,皆因該總督勒敏平素政教荒蕪刑罰失當,著勒敏降三級
分,戴罪留任,相機征剿劉相五立功贖罪。”一連串的
分都是迅雷不及掩耳,劉墉原想勸說,聽著他“橫掃”過來,提名道姓連自己
分在內,雖知是遷怒,氣不打一
來,卻也能諒他的苦心,和珅曝
伏頭一聲不語,劉保琪本來只是引見陛辭到貴陽,順便給福康安傳旨的,不成想遭遇這個場合,從沒有經過的,已是嚇得面如土
噤若寒蟬。乾隆卻不管不顧,指定劉墉說道:“劉墉給阿桂擬旨,保舉兆惠爲主帥的是他,兆惠失利他也罪責難逃。前者斥責窦光鼐,阿桂和珅力保浙江無虧空,指摘窦某好名沽恩誣人清白,今窦光鼐已將該省府庫擅自挪借民間銀兩充實庫存的借據封寄朕
,和珅仍舊替浙省說話,你們已經陷朕于不明,掃了朕的
面,還敢虛詞曉曉置辯!”和珅慌得頭碰地砰砰有聲,說道:“奴才見借據只有一張,孤證不立,所以恐有言過其實
……”
“一張?你放屁!”乾隆近前,很像要踢和珅一腳的樣子,又止住了,“他寄來的是一張,手裏握著三百張!下頭拆爛汙,你也拆爛汙,哄著朕高興天下太平!”和珅再不敢搭一句話,只啄米般連連叩頭。乾隆卻仍沒完,接著道:“發旨給福康安,暫時不必來北京,即著從洛陽啓程,星夜趕赴兆惠黑
營接掌撫遠招討將軍印信,一路滾單報朕知道!”說著,一拔腳穿殿,獨自去了東暖閣。
三個大臣一個皇子被他撇在了西廳裏。起初衆人都被唬蒙了,怔怔的不知所措,大眼瞪小眼愣了一會子,劉墉撐了一下臂道:“十五爺,這麼著不成,我過去懇請皇上再思再慮。”颙琰的臉也異常蒼白,看一眼不言不動的和珅,說道:“你們去只有火上澆油的。還是我過去吧。”劉墉感激地看了看這位阿哥,說道:“先勸皇上息怒,不要急著請旨說事……”颙琰點點頭,見和珅仍伏著不動,厭惡地轉過臉,徑自去了。
乾隆的臉已不像在西廳裏那樣凶狠,幾個太監顫顫的蹑著腳步小心侍候他,冷毛巾揩了臉又送上來涼茶,王仁跪在椅後輕輕給他捶著。颙琰見他閉著眼,不敢驚動,只作了個手勢令王仁退下,自己
自過來替他捶背,又用手在他腦後風池穴、頸間肩上輕輕按摩,約半頓飯辰光,乾隆長長舒了一口氣,擺手示意他歇手,喟然說道:“老十五啊……阿瑪是不是越老火
越大了?方才的話,想了想,有些竟語無倫次……”又歎,“唉……風雨流年、樹猶如此……”
“皇阿瑪……”颙琰見他這樣,本來滿心驚慌不安的,轉而又覺傷心悲涼,心裏一酸,眼淚幾乎淌出來,已經帶了哽聲兒:“您別這麼想……聽著叫兒子難過……前兒您練布庫時候,三十斤的石鎖還玩得轉,氣身子骨兒不亞尋常四十歲壯年人。兒子和和珅在一邊私議,兒子說您能活一百歲,和珅說還不止,至少一百二十歲……咱們大清有您在,萬年天下太平是穩穩當當的,您就是兒子們的靠山。有您,再難的事兒總都能化解開的……”
乾隆由他輕揉細按,又透了一口長氣,伸臂在肩胛颙琰的手上輕輕拍了拍,又垂下來,歎道:“癡兒,你也讀過甘四史的,活過七十歲的皇帝自祖龍以來只有三個。你說一百歲是孝心,他說一百二是奉迎……”颙琰道:“不是奉迎,兒子聽是真心話。”“奉迎也好巴望也好,是真心就是忠孝。”乾隆知道這個兒子,有時是很執拗的,一笑說道,“你是爲他們求情來的吧?可以輕一點發落,但不能免。一來他們確實有過,照規矩要整治,二來阿桂和珅都還盛壯,要時不時敲打提醒兒,別叫他們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明白?”
颙琰的手停了一下,忙又接著輕按,他這才明白,乾隆今日七分火氣,還有三分是借機“敲打”。他過來,原是要辭“軍機”阿哥當差的旨,爲旨意拾遺補阙給衆人說情是順
人情的事,聽乾隆這些話,心中不禁一震,蔔蔔急跳幾下忙穩住了神,話語卻變得更加輕柔:“兒子這才明白了……不過,劉墉沒有過失的呀!您瞧他的羅鍋子,蜷得更像個蝦了,人也消瘦得那樣。紀昀去了,他一個人幹兩個人的差使,聽說每日只能睡兩個時辰……”
“像蝦有什麼不好?侍衛不都是蝦麼?龍王也要魚兵蝦將麼!”乾隆已經完全平和下來,娓娓說道,“……再說,他是個漢臣,別人都受了分,單留他一個,不成了衆矢之的?——你大約也爲一人獨自進軍機,怕皇兄皇弟們生出議論?”颙琰一肚皮的忐忑狐疑過來,還沒有“勸”什麼,自己反倒被勸醒了不少。聽乾隆這麼問,心想在這樣人面前與其閃爍其詞,不如爽直坦誠些的好,因喃喃說道:“兒子的心思難逃阿瑪聖鑒,還是和兄弟們一樣的好……”乾隆道:“既已宣布,沒有收回的道理。你是‘學習’嘛……”他終覺不能圓融,又補了一句,“颙璇也來學習。”
颙琰聽了一怔:無端又加了個八阿哥,別的人都不進來,這是什麼意思?見乾隆舒展身子示意不再按摩,忙要過涼毛巾請他揩面,又對一杯涼茶遞給他,退到一邊垂手侍立,說道:“這麼著最好,有事兩兄弟能商量著辦……阿瑪,兒子方才一直有個蠢想頭,兆惠貪功冒進固然有罪,但細看奏折,不像是潰敗,只是敵人狡,沒有中了兆惠的計,小有挫折而已。現在情勢不明,稍待還會有軍報遞來的。他被敵圍困,企盼著解救,就有
置,似乎等解困之後再說不遲。福康安也不必急著去,道路太遙遠了,他趕到了,戰事也完了……還是甯耐一下好。”
“嗯。”乾隆點了點頭。他其實何嘗不知道正是他連表彰帶催促連連下旨,兆惠不得已才“冒進”的,但這一層失誤連他自己心裏也不肯認承的,何況對兒子臣下?沈吟片刻,手指點著西邊道:“叫他們過來吧!——那個跟劉墉進來的叫什麼名字來著?”
“劉保琪。”颙琰說道,“是紀昀的門生,翰林出身。”見乾隆無話,颙琰方擺手命大監傳旨。
一時三人依次魚貫入來,瞧著乾隆果然已經消了氣,才都偷偷放了心,和珅已換了笑臉,說道:“方才軍機從城裏報說,兆惠營裏又有軍報,已經到了潞河驿。奴才已經著他們直截呈過來。我們又詳看了奏折,敵軍大營被毀,死傷慘重,兆惠的兵力沒有損,看樣子是報平安來了。”乾隆沒……
乾隆皇帝18 十五王“學習”入軍機 乾隆帝政暇戲寒溫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