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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皇帝》18 紀曉岚詠詩驚四座 富國舅念恩贈紅妝

第2小節
中國古代人物傳記作品

  [續乾隆皇帝18 紀曉岚詠詩驚四座 富國舅念恩贈紅妝上一小節]放肆了。”紀昀笑著自斟一杯,“guo”地仰臉飲了,提起筆來向那紙上寫道:

  這個婆娘不是人,極精神一筆顔書,個個都有茶碗來大。

  衆人不禁驚駭相顧。王文韶看一眼臉se蒼白的棠兒,嗫嚅道:“這……這……這也太……”“沒幹系。”傅恒臉上笑容未退,心中暗驚此人膽量,口中卻道:“請紀兄接著寫。”紀昀也不言聲,從容又寫,卻是:

  九天仙女下凡塵。

  “好!”敦誠頭一個靈醒過來,擊節喝彩:“這個案翻得妙,翻得驟,翻得新!”衆人懸著的心松下來,皆大歡喜,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莊有恭道:“這確是口孽詩,也真虧了你想——出語驚人,驚破人的膽——你要嚇死我了!”說著第三句又寫出來了,仍是駭人之筆:

  福康安兒要作賊,

  此刻衆人知他手段,不再驚懼了,嘩笑著紛紛說道:“你小心下地獄!”

  “真真獨出心裁!”

  “看你這家夥怎麼翻案!”

  “當了‘賊’,這個這個……這還怎麼轉圜?”

  “噓——又寫了!”

  衆人睜大了眼,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枝筆,仍是那樣從容,緩緩地一筆又一筆寫出:

  偷來蟠桃奉至qin!衆目睽睽之中,紀昀小心地揭起紙來,吹了吹墨,與那三聯並排晾在條桌上,笑問:“如何?”

  “妙!”

  敦誠頭一個鼓掌大笑稱奇。衆人紛紛起身看那四幅字,真個光潤圓熟,暗藏筆鋒,滿壁的字畫頓時相形見拙。傅恒笑道:“棠兒方才嚇得花容失se,此刻如何——我們有這麼個‘賊’兒子,算得是福氣罷?”棠兒道:“那當然!遲一遲送湯家裱起來。你這書房裏挂這個不宜,就挂到我念佛的觀音像旁邊。”紀昀忙道:“這是遊戲之作,雖說不上輕佻,可也太欠莊重,夫人太認真了。”博恒笑道:“先裱起來!這是佳話嘛,將要流傳千古,後人會因此念及我們傅家呢!”

  此刻绛蠟高燒,瓊液盈樽,衆人重新入席,舉酒爲棠兒賀喜,交口稱贊紀昀文字瀚墨“堪稱雙絕”。傅恒因道:“枯酒難吃,拇戰又太俗,叫我的家戲班子來爲諸先生上壽。”說著輕輕拍了拍巴掌。

  掌音剛落,衆人便聽兩側廊下佩環丁當作響,書房中侍立的丫頭忙挑起珠簾,只見兩行歌伎,著一se的蔥黃宮裝,一行執著琴瑟笙篁,一行手持團扇,如步履淩波似地翩翩而出,盈盈施禮向筵席下拜。棠兒站了半晌,覺得有點疲累,向紀昀斂衽一禮,笑道:“紀先生今兒開懷暢飲,多用些酒。遲了就住在家裏,不要見外。需用什麼物件只管開口,說句大話,只要天下有的,寒舍都舍得叫先生滿意的。我有些支撐不住,先告罪了。”慌得紀昀忙起身還禮笑道:“夫人如此錯愛,紀昀何以克當?請尊駕自便……”棠兒這才辭了出去,傅恒將手一擺,頓時笙篁琴瑟齊鳴。六個歌女長袖飄舞團扇翻飛,歌喉頓開唱道:

  楚楚腰肢掌上輕,得人憐chu最分明。

  千回步帳難藏豔,百結葳蕤不銷情。

  朱鳥窗前眉慾語,紫姑乩畔目將成。

  玉鈎初放钗慾墮,第一銷魂是此聲……

  此刻席上坐客人人聽得心醉神迷,目有視,視舞步;耳有聽,聽豔曲;那伴奏的女子手揮目送唱道:

  妙谙諧谑檀心靈,不用千呼出畫屏。

  斂袖皺成弦拉雜,隔窗摻破鼓叮咚。

  湔裙鬥草春多事,六博彈棋夜未停。

  記得酒闌人散後,共寨珠箔數春星。

  真個舞賽天仙歌能裂石,滿室幽香襲人,風鬟霧鬓令人心不能自持。饒是敦敏素來穩重持禮,莊有恭、王文韶以道學自許的人,也都心旌神搖,迷惘如在仙境,左一杯右一杯灌酒,如癡如狂。紀昀雖能吃肉,卻不能豪飲,已是酡顔慾頹,不禁擊案叫道:“今夕何夕,得此仙樂!”

  “紀兄高興,就是我的至誠到了。”傅恒笑道:“且看下一折。”將手一揚,擺了擺,叫道:“明當兒,還不出來!”

  隨著叫聲,一個女子曼聲應著褰簾而入,衆人注目看時,只見明當身著粉se紗衫,下著濃綠seshui瀉長裙,烏雲鴉堆,青絲袅袅,彎彎兩道柳煙眉,在宇間微微蹙起,若愁若喜,似嗅似笑,流眄四顧,人人精神爲之一爽。敦誠不禁大聲贊道:“好一朵人面桃花,又似shui中芙蓉!”那明當向紀昀嫣然一笑,差點勾得紀昀三魂缥渺七魄俱散。只聽她宛轉唱道:

  相逢chu,記得虎山前。七裏胭脂淘作shui,一城羅绮織爲天,蕭管送流年。

  那時節,卿在木蘭船,隔座唾人花散雨,帶歌行酒柳搖煙,宛轉到侬邊。

  “這真是豔絕之詞,清絕之唱!”紀昀望著袅袅婷婷的舞姿,恍然如在仙境,醉眼蒙胧地說道:“兩阙《望江南》,帶夢入秦淮啊!”傅恒笑道:“這是前年我去金陵,尹繼善請我遊秦淮,方子固先生即席吟唱的。確是秦淮舊夢。不知先生能否也續寫幾阙?”紀昀笑道:“方子固是靈臯先生的愛孫。這詞已經寫絕了,足令溫李卻步,我有何能爲,敢來續貂?”口中說“不敢”,卻以箸擊盂,目視明當,輕聲吟道:

  紅橋近,雙槳放遲遲。絕世豐神臨shuichu,可人情xing薄酣時,煙重柳難支。

  那時節,花放一枝枝,酒敵或能狂白也,花容哪得比明當,他也道侬癡。

  他一邊說,敦誠在一邊用蠅頭小楷記錄。記錄完,即將小箋交與明當。明當輕啓櫻chun喃喃誦讀,突然春心一動,瞟了一眼又高又壯又黑又胖的紀昀,頓時飛紅了臉,不言語將詩箋塞進了袖中,偏轉了臉竟自忸怩不能自勝。傅恒是風月場上有功夫的人,已是瞧出個七八分,遂笑道:“小妮子目空眼大,從沒個瞧得上的,這番似乎動了心?夫人已經許出了願,只要先生張口,再好也舍得奉贈。紀先生,聽說你內堂尚虛,即以此女,作箕帚之奉,如何?”

  紀昀目中火花一閃。他是河間名閥子弟,自幼遊學讀書在外曆練,雖然看去放lang形骸不拘于禮,骨子裏卻通明世務chu事嚴謹,一陣興奮過後,立刻平靜下來,從椅中起身作揖道:“六爺錯愛得很了。娘娘的病得以好轉,是娘娘自己深仁厚澤,因此上天賜福!試想,如果我不奉旨,焉能進入內宮?進入內宮,不逢娘娘疾急,或者我于歧黃之術毫無所知,豈不也誤了事?冥冥上天巧作安排,只是假手于我爲娘娘祛災而已。娘娘聖壽未盡,即便沒有我,上天也自另有救治之術,我豈敢貪天之功!”他凝視著發怔的明當,微微歎了口氣:“這要折殺紀昀了一一這是六爺的愛姬啊!清歌已聆,盛筵已領,se與魂授,難道還不知足?”一席話說得衆人都發愣:這不像是撇清,又不像是推辭,紀昀葫蘆裏賣什麼葯呢?”

  “曉岚兄和我來這一套!”傅恒大笑道,“——不過也得問問明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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