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楊貴妃第五章上一小節]不成的,”她停頓了一下,“玉環,我還沒到你家去過,叔叔到底怎樣了?我在巴蜀聽阿钊說——”她扮了一個鬼臉,“玉環,可別生氣,阿钊說叔叔大發牛脾氣,聽說要吊頸啦!
使你很尴尬,阿鑒怎樣了?”
“唉,這事別提它吧,父去了洛陽。我不敢見他,哥哥大約很苦,我想,哥哥的日子一定很難過,”楊玉環苦笑著,“我在宮內,總比較好些——哦,對了,你剛才說阿钊,那是誰?”
“啊,你一做貴妃,本家族都忘了?阿钊,是伯祖父的長孫,實在也是獨孫——”
“我記得了,楊钊他在四川做官,聽說做得不錯,我忘了是誰告訴我,對了,他好象還托人問候致意——我沒忘記!不過,有時候消息不夠靈通,還有,我們的叔祖父,我出嫁時……”她想到自己的婚姻,倏地住口。
“玉環,你真的知道得太少了,叔祖故世只怕也很久了,和我的丈夫差不多時候死掉的,你不知道?”楊怡嘲弄地搖搖頭,“一個人不能貴盛的,一貴,看來會六不認了。”
“花花,不要刺我,我入宮好些年了,有一些事夾在中間,我家的人和我少接近,有些事,他們又不告訴我!”
“對了,你入宮,真的是做了女道士,才勾上皇帝——”
“花花,說得多難聽啊!”她歎氣,但是,隨著就笑了起來,“花花,慢慢地你就會明白的,做女道士,自然是假的!
現在不去說了,告訴我,你怎麼想著上長安來?是不是有別婚的對象?”
“沒有,我只是悶得慌,反正裴家有錢,我想長安總比成都來得好,是嗎?再說,你做了貴妃,總會照顧我!”
“不對,你該早已決定上長安了,我做貴妃,沒多久,你怎麼可能來得這樣快?”
“玉環,我早就知道你在宮中的事了,李白那些詩,在巴蜀,一樣也都有人唱,如果不是服喪守製,我年初就會來長安的——哦,先別說這些,我進了皇宮,你帶我到去看看,回頭再說——或者,一面走一面說,我先想去看看李白詩中說的沈香亭!”
楊玉環起身,走向窗口,命侍女開啓了大窗,指著說:“沈香亭就在這邊,可以望得見——”
楊怡走到窗前看了一眼,說:“我不能到那邊去看看的嗎?此地,太遠了!”
“可以,吃了小食,我陪你到走走!任是哪裏,都可以去的,不過,你若要走全,只怕要三天!”
就在此時,大唐皇帝突然來了,內侍奏告貴妃,皇帝到了,得知貴妃有客,沒有入內。
“請皇帝來吧,奏告,是我的小在宮內。”
不久,皇帝進入了,楊玉環作了介紹。楊怡正經地拜下去,很莊重。可是,皇帝卻一些也不莊嚴,笑嘻嘻地說:“玉環的姊行,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們
戚間也太疏遠了,你是一直在長安的呢,還是東都?”
“陛下,臣妾來自巴蜀!”楊怡又正式地回答,可是,她的正經,依然是有佻巧氣。
楊玉環笑著,取過那張拜帖給皇帝看,隨說:“花花,你怎麼不自稱阿姨,而稱起臣妾起來了?”
皇帝看了帖上所書,欣然說:“這稱呼很好,象戚嘛!”
“那就謝謝皇帝姊夫了!”她很快地接口。
皇帝姊夫對佻巧的“大唐天子小阿姨”具有非常的好感,只在幾句話之間,他就發現了:楊怡和玉環的氣質完全不同,玉環美麗而凝重,當年初見,稚氣雖然未,具有少女的
縱,但是,玉環的
縱,仍有渾厚的氣度;這位小阿姨,也很美,可是,即使在初見,莊重地行禮時,眉宇間亦有花苗之
,聲調也流動地,其後,妙語如珠,一種恣肆狀態雖然潛抑而依然流露出來。
李隆基從而想到自己有一位庶曾祖母——開時代,太宗皇帝的同母弟元吉的正妃楊氏。元吉被殺,太宗皇帝把弟媳婦收入後宮,這位楊氏女,小名露露,宮廷中古老相傳,她是佻巧式美的極致,她和元吉生的孩子被殺,她後來和太宗皇帝生的孩子曹王,一度有被立爲太子之議,如果不是公孫無忌等重臣力阻,太宗皇帝也真會立曹王的!李隆基有豐富的想象力,他把眼前的楊花花,與一百二十年前的楊露露並比而觀。
偶然間,他樂了,當他得知小姨要參觀宮苑時,欣然說:“那就到沈香亭去,我們在那邊備小食,再找幾名樂人來,接待第一次到宮廷作客的天子姨
!”
皇帝的話轉爲事實,很快。
他們出現在沈香亭了。
小部樂演奏著,接待天子的阿姨。
楊怡,似乎從頭到底沒有一些局促狀的,在入沈香亭之後,她和皇帝之間已變得很熟了。她俏嘲著皇帝和貴妃,也輕揚地唱“名花傾兩相歡”,然後,又贊美詩人李白的狂氣,接著,她突然問:“皇帝姊夫,我倘若隨便說話,你不會降罪吧?噢,我只是一個平民,就是降罪,反正無官可革,無爵可得的,是嗎?”
“豈有皇帝的姨是平民之理?”李隆基笑說,“你想說什麼?”
“花花口中決不會有好話的,別聽她!”楊玉環嘴說。
“我想問問皇帝姊夫,對李白那種豔羨式的,贊美我姊姊的詩,是不是妒忌?”楊怡大膽地問出。
“花花,荒唐言!”楊玉環快速地接口。但是皇帝卻大笑著點頭,調侃地說出:“你猜對了,此人太狂生,對貴妃,居然用‘會向瑤臺月下逢’,我自然妒嫉,所以讓他走路了!”
“可惜,這人就此做不成官!”楊花花笑說。
“三郎,那是道家的神仙故事,不是你所說的那樣!”楊貴妃老實地說出。
“不,皇帝姊夫說的對!”楊怡笑著,轉而調侃姊姊:“如果我是男人,看到貴妃姊姊,也會想到會仙的!”
“花花,在皇帝陛下面前,小心些,那會獲罪的!”楊玉環終于也笑起來。
“我想,皇帝姊夫不會如此對我吧!”她稍頓,忽然帶著諷刺的口氣:“楊家的人還不曾沾姊姊的光受封賜,先獲罪,只怕說不過去,皇帝姊夫……”
“好,原來你是來討賞賜的?”李隆基對眉目飛動的姨笑道。“封賞總會有的,你也一定會輪到!”他稍頓,轉向玉環,“你家裏的事,小姨
知道嗎?”
楊玉環微喟著點頭。
“我知道的,”楊怡很快地說出,“其實,這又不是了不起的事,小叔父不肯受,人各有志,由他去好了,我是楊氏長房所生,當初,我父在世之日,祖父的遺産全由他繼承,現在,小叔不受,也合情合理,我代表楊家長房,宣布接受,等小叔父將來回心轉意,我們再把大門外棨戟送他就是!”
皇帝又笑,楊玉環也在笑中斥她:“已嫁的女兒,怎可代表娘家?花花,這是大事,豈可瞎說一通!”
“已嫁的女兒成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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