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覆雨翻雲第五章 燕王朱棣上一小節]成熟女
。
谷情蓮雖和他年歲相若，可是因慣走江湖，卻是心智成熟。
惟有這虛夜月年紀既少，又自然地帶著一種天真動人的氣質，帶給韓柏非常新鮮的感受，尤使他心動。
韓柏暗忖無論如何，亦不可教對方看不起自己，先要勝過她的劍，然後才有機會攫取她的芳心，此之謂循序漸進也。一擺架勢，人槍送前，直指虛夜月。
心中同時想起爲何範良極像消失了般無聲無息呢？
虛夜月神秘美麗的深黑美眸似蒙上一屑薄霧，凝神專志，忽然吟道：“梅雖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悔一段香。嘗嘗我這套來自‘雪悔劍譜’的‘青枝七節’罷。”言未畢手中劍化作一道長虹，激射而出。
韓柏心神進入魔道至境，瞬那間看破了對方的劍勢，叫了聲好，沈腰坐馬，湧出重重槍影，把虛夜月圍住。
虛夜月左揮右刺。招數嚴密玄奧。
她的絕世芳容。亦隨著劍招不住變化，幽怨、歡喜，不住換替，整個心神全溶入姿態無懈可擊的劍意裏，任由韓柏如何強攻，亦不能動搖她分毫。
韓柏愈打愈心驚。
這是什麼劍法？
起始時他還有留手，到後來殺得興起，施出大槍靈活的特，強攻硬打，有若地裂天崩；細致
，又若情人的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這次輪到虛夜月有點吃不消了。
韓柏攻勢忽消，抛開長槍，撲到兵器架旁取下一對護手短匕，轉身剛好擋了虛夜月追擊而至的一劍，哈哈笑道：“陪你玩多一次本人便要回家睡覺了，你除非想睡覺，否則莫要隨來。”
虛夜月俏臉一寒，冷喝道：“大膽狂徒！”
韓柏正要攻出。
長劍回到內，虛夜月掣出
在靴桶的兩把一長一短的小劍，挽出兩球劍花，往前送出，勢道均勻，精妙無匹。
韓柏心想這定是另一個師傅教的絕活，再一聲長笑，前沖過去。
匕劍交擊聲不絕于耳。
兩條人影分分合合，滿場遊鬥，一時勝負難分。
“蓬！”
聲音非是來自場內纏鬥的兩人。而是來自範良極藏身的地方。
兩條人影沖破屋頂，彈上夜空，倏忽間交換了五掌。
其中一人自然是範良極。
另一灰
人，亦是把頭用布袋罩著，只露出精光閃閃的眼睛。
鐵青等愕然望去時，範良極和那灰人已朝相反方向逃去。
灰人取的是後院楠樹林，範良極卻朝前院逸去。
鐵青一聲長嘯，騰空而起，往那灰人逃走的方向大鳥般投去，聲勢淩萬；那“小鬼王”荊城冷亦不示弱，只比鐵青慢了一線，往範良極追去。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韓柏使了下虛招，抽身便退。
虛夜月
笑道：“要和月兒比輕功嗎？”
韓柏大笑道：“三十六著，走爲上著，若你在這著上勝不過我，便算偷了。”說到最後一字時，早落在最近的屋檐上。
金梅和霍慾淚兩人都沒有出手攔截，顯是得鬼王吩咐。
虛夜月叱一聲，往韓柏追去。
*
憐秀秀終肯讓燕王朱棣上船，他理應大喜過望，豈知燕王卻答道：“小
語帶蒼寒，顯見心情不佳，不慾待客之語，非是搪塞之辭，朱棣怎敢打擾，就此告退，秀秀小好生休息，身
要緊。”
憐秀秀微感愕然，想不到燕王如此貼和有風度，半晌後才道：“燕王順風，恕秀秀不送了。”
燕王二話沒說，道別後，悄悄走了。
躲在屏風後的
翻雲禁不住對燕王作出新的評估。
燕王這一著對憐秀秀的以退爲進，確是高明之致，異日他再約會憐秀秀，這美女當然不會拒絕，怎樣亦要應酬他。那時他便可以憑著在今晚留下的好印象，展開攻勢了。
憐秀秀至此筝興大減，沈思半刻後，吹熄案頭的孤燈，站了起來，盈盈出廳去了。
翻雲微微一笑，心想不若就在這屏風後打上一晚坐，明早才設法去找韓柏他們吧！
他盤膝坐了下來。
聽著秦淮河的
拍上船身的聲音，他忽地回到了畢生最美麗那段日子開首的第一天去。
那年翻雲二十八歲。
立春前十日。
年關即至，街上簇擁而過的行人，多了點匆匆的行
。
翻雲穿過了一個售賣桃花的市集，來到秦淮河畔。
明月高挂的夜空，把他的影子投往正反映著花舫燈火的秦淮河上。
看著河上穿梭不絕，載滿尋芳客往往來來的船艇，他份外有種孤單落漠的感覺。
每一個人都是沒選擇地誕生到這人間的苦海裏，逐浮沈。
爲何會是這樣的？
很多人都不敢探索這問題，又或者他們有自知之明，像莊子般知道想之既無益，不如不去想吧！
但他卻禁不住去苦思這問題。
因爲他並非常人。
宇內除了像龐斑、厲若海、言靜庵、無想憎等有限幾個人外，馀子連作他對手的資格也沒有。
一朵梅花從岸邊的梅樹飄到河裏。
翻雲的視線直追而去，看著梅花冉冉，像朵浮雲般落在燈光湯漾的波上，再隨無奈而去，其中似帶著一種苦中作樂的深意。心有所感下，雙目掠出使人驚心動魄的智能之光。
就在這時，他感到有一對眼晴，在對面的大花舫深注到他臉上。
翻雲擡頭看去，見到眼光來是花舫的其中一個小窗。
一個下著竹子的小窗。
翻雲向竹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露出與他醜得極有男魅力的臉孔絕對匹配的好看牙齒，生出一種奇異至難以形容的吸引力。
他感到那對瞧著他的目光更熾熱了。
那純粹是精神的感應。
到了翻雲這級數的高手，最重要的就是精神的境界和修養，萬法爲心，所以靈覺比之常人敏銳百倍，可以感覺到常人全無知感的物事。
目光消去。
翻雲倏地升起茫然若有所失的感覺。
四周弦歌不絕。
翻雲啞然失笑，暗忖自己實在是人多情了，搖搖頭，轉身慾去。
才走了幾步，一個漢子的聲音由河上傳來道：“這位大爺請留步！”
翻雲猶豫了半晌，始轉過身來。
一艘快艇迅速靠到岸邊。
一名仆人打扮約三十來歲漢子，離艇登岸，來到翻雲身旁，打躬作揖道：“公子慢走，我家小著小人詢問公子，可否抽空到船上與她一見。”
翻雲欣然點頭，笑道：“我求之不得才對。”隨那仆人步下艇去。
穿過了舳續相接，船舶如織的面，抵達停在河心一艘最華麗的花舫一個穿得很面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早在船上躬身相迎道：“我霍迎春服侍了惜惜小七年之久，還是第一次見小主動邀請人客登船。”
翻雲心中一震，難道此船上的女子，竟是豔名蓋天下的才女紀惜惜？
呆了一呆道：“貴上難道就是紀惜惜小？”
霍迎春點頭應是，道：“公子請進！”
翻雲隨他走進艙內，一直走到信道端那扇垂著道長竹的門前。
門深垂，裏面靜悄至極，阗無人聲。
霍迎春讓到一旁，垂首道：“公子進去吧！小要單獨見你。”
翻雲心中湧起一陣沖動，毫不客氣掀而入。
那是一個寬敞的艙廳，陳設典雅巧致，充滿書卷的氣味。
靠窗的艙旁倚著一位絕美女，俏臉含春，豔無倫，明媚的眸子緊盯著他，淡淡道：“賤妾請公子到這裏來，是動了好奇心，想問公子三個問題。”忽又嫣然一笑道：“本來只有兩個問題，後來多了一個，公子不會怪惜惜貪心吧？”
翻雲從未想過一個女人的豔可以具有像紀惜惜那種震撼力的，呆了好一會才重重籲出一口氣道：“你那多了出的問題，定是因我對登船感到猶豫一事而起的，對嗎？”頓了頓又道：“到現在我才知什麼是傾
傾城之美，多謝小賜教。”
紀借惜美目異連閃，大訝道：“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惜惜忍不住想知道呢？”
翻雲歎道：“小令在下有逍遙雲端的飄然感覺，本人乃洞庭湖的翻雲。”
紀惜惜秀目爆起奇光，定睛看了他一會後，似失去了一切氣力的緩緩閉上眼睛，半呻吟著道：“洞庭湖，翻雲，原來是你，難怪……”語音轉細。
翻雲舉步走去，來到她身前五尺許站著，情不自禁地細察倚牆閉目的美女，一寸地方也不肯疏忽錯過。
自懂事以來，他從未嘗過強烈如此的驚豔感覺。
他還是第一次碰上無論內在氣質與外在姿容均如此動人的美女。
尤使他傾醉的是她那毫不修飾的豐姿，真摯感人。
紀惜惜張開俏目，“噗哧”一笑道：“你看敵人時會否像現在看人家般專心呢？”
翻雲失笑道：“當然是同樣專心哩！因爲那是生與死的問題。”
紀惜惜蹙起黛眉，輕輕道：“你是否每次看美麗的女人都用這種方式去看的？”翻雲毫不感窘迫，潇灑一笑道：“小太低估自己了，除了你外。誰能令在下失態？”
紀惜惜俏臉微紅．垂下螓首道：“你的人就像你的劍，教惜惜無從招架。”
她這兩句話擺明對翻雲大有情意。
在翻雲作出反應前，她美目迎上他的眼睛欣然道：“若翻雲能猜到惜惜心中那剩下的兩個問題，惜惜便嫁了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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