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真血迹殷然的面龐上展露著一絲殘酷的微笑,他向四周的包圍著他的敵人冷冷的掃視了一遍,那些包圍著他的青松山莊人馬卻忽然騒動了一下,發出一片歡呼興奮的喊叫。
在火把光輝的照耀裏,可以看見無數條人影正快捷的往這邊奔移,只要看看其中好幾個人那掠躍時的身法,便知道定是高手無疑!
多少年來項真即有一個先動手,先製敵的習慣,這時,他淡淡的笑笑,身形一晃,已沖向那些圍立在周遭的人群而去!
震天杵金威大吼一聲,“韋陀杵”舞起一片重重光彩,帶著呼轟勁風,兜頭攔擊向對方,他的旁邊,二十多名勁裝大漢亦呐喊一聲,雪亮的刀鋒紛紛朝項真身上招呼過來。
鐵鏈猝然筆直彈射,“當”的一聲竟將金威的韋陀杵硬硬震開,幾乎不分先後,鐵鏈又飛蛇似的盤繞而下,一片刺耳的兵器撞擊聲響得連著串,滿天的寒光抛閃,項真的左掌已斜斬如刀,鮮血標濺成一排,那麼整齊幹淨的活剖了十七八個漢子,每人都是自脯上開了膛,五髒肚腸,流了一地!
被擊飛在空中的兵刃還沒有墜落,血肉在濺,哀嚎聲高曳著尾韻,而那邊,又是七八個青松山莊屬下飛了頭!項真身形之快,動作之絕,就好像是一個來自阿修羅魔士的多臂魔煞!
金威口裏瘋狂的吼叫著,癡了一樣追擊著項真的影子。但是,卻好像一頭笨牛在追逐著一只蜂鳥,不但白費力氣,而且顯得愚蠢可笑之至!
忽地——
金威的肩頭被輕輕一拍,他慌忙回頭,風聲一拂而過,他的面頰上已重重的挨了十記耳光,打得他一屁坐倒地下,鮮血與碎牙齊噴,卻連人影子也沒有看見。
現在,這裏已經成爲混亂一片,慘嚎悲呼之聲,雜著吼罵與哭喊,火把被摔在地下,兵器丟棄四周,人在盲目的奔逃,恐懼的朝空氣裏砍殺,簡直是一群已經失去人與理智的瘋子了。
項真悠閑而沈默的立在一株松樹之後,淡淡凝注著眼前這些草木皆兵的狂人在狼奔豕突,好像這些事與他全然沒有關聯一樣。
半空中一聲厲叱,一條人影淩虛而下,唔,那是白面枭奚槐!
他身形甫落,已大吼一聲,叫道:
“通通靜下來!”
隨著他的吼叫聲,七條人影緊跟著飛到,其中兩個是穿著一襲上面繡著一式粉紅蝴蝶藍衫的青年,四個格魁梧,滿臉精悍的中年人,另一人身材高瘦,面孔黝黑;
上蓄有一撮短髭,神態
沈而狂傲。
奚槐迅速找著了金威,自地下一把拉他起來,冷森的道:
“金威,這是怎麼回事?”
震天杵金威摔摔頭,迷迷糊糊的道:
“項真……那小子在這裏……我們栽……”
奚槐左右搜尋,一面急促的道:
“快找!”
他身旁的七個人朝四周一揮手,那些驚魂甫定的莊友們硬著頭皮,兢兢業業的開始在附近搜查起來,這時,一撥撥的勁裝大漢般往這邊湧到,火把有如繁星,閃閃耀亮。
奚槐恨得咬牙切齒,憤怒的道:
“都以爲那小子一定往後院外荒山裏逃了,卻不想他還有這膽子往前竄,千不該,萬不該是金威這笨牛在此,傷了這麼多人,還鬧了個灰頭土臉……”
那高瘦漢子冷冷一笑,淡淡的道:
“他也沒有什麼光彩,咱們高手盡多,只找一些小角施威也大不了他的名頭!”
奚槐用力搓搓手掌,道:
“賢弟,可已派人到那邊召回追出去的弟兄?”
高瘦漢子點點頭,道:
“于麻子去了,先前中院與後院二位院主往東追,莊主帶著他的“七飛錘”朝西趕,這一陣只怕已下去了十裏地
奚槐又咬咬牙,道:
“好狡猾的東西,我只道他受了如此重刑,再加上那‘散骨蝕肌丹’的毒,他的舊傷又未痊愈,一定不會發生意外,卻不料仍被他逃了出來,連‘龍王牢’也沒有囚牢住他……”
高瘦漢子黑瘦的臉上漾著一抹蛇似的笑意,冷冷的道:
“就該爽快一刀宰了!”
奚槐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當然,他現在何嘗不在後悔沒有一刀殺掉項真?但是,現在他想殺,卻已殺他不成了。
不遠,又是兩條人影急急奔來,當先一人,赫然正是那老人公孫樵
,他後面,嗯,是汪菱。
公孫樵腳步未停,已驚惶的道:
“奚老弟,方才有人至賓舍相告,說項真已經破牢而出?”
奚槐不是味道的點點頭,朝地下一指:
“不錯,公孫兄,地下躺著的全是他的傑作。”
公孫樵往周遭一看,這慘狀,不由令他倒抽了一口涼氣,汪菱也搖晃了一下,臉
蒼白得緊。
歎了口氣,公孫樵道:
“這項真的武功真是不可思議,他好像有一特異的超凡之力……在長悠山他毒發昏迷之前,菱兒現身太早,幾乎被他一掌砍死,假如不是老夫拖了菱兒一把,後果真不堪設想,饒是如此,那松木門也竟吃他劈了個粉碎,這還是他身中劇毒之後,在平時,更不知凶悍若幹……”
奚槐想說什麼,卻閉口無言,那高瘦漢子沈的笑笑,道:
“公孫大兄,人曰一朝遭蛇咬,十載怕井繩;只要中了邪,就見著風吹草動也會肚子打轉,嗯,其實那項真也不見得就有三頭六臂!……”
公孫樵雙目一睜,又咽回了那口怒氣,只重重的哼了一哼。
奚槐一看二人說得不太愉快,急忙大聲岔道:
“金威,你個死人,還在那裏發什麼呆?”
藍長衫上繡著一對粉紅蝴蝶的兩個年青人走了過來,較高的一個朝奚槐搖搖頭,道:
“院主,這附近好像沒有他的蹤迹,據弟兄們說,他什麼時候去的根本沒有看見,身法實在太快了……”
奚槐難堪的沈吟著,半晌,道:
“再搜。”
兩個年青人微微欠身,又轉頭去了,高瘦漢子哼了哼,道:
“項真這厮逃命的時候倒是很快,他假如是漢子,就該一直等到我們圈回來,那個時候,他身法快不快才能見個真章!……”
奚槐目光沈著,正想回話,唰的一條黑影已自側旁的一株巨松帽上射起,幾乎就在他的目梢子剛剛瞥及,一條黑忽忽的東西已猛砸而來,這黑忽忽的東西來勢急速而淩厲,兩個人都覺得是擊向自己頭頂,快得難以言喻!
不待第二個意念生起,奚槐等幾個人已傾力往四周躍避,鐵鏈一擊不中,嘩啦啦翻起猝掠,那高瘦漢子往前一個踉跄,背後的一大片衫已隨風而去,火辣辣的,痛得他龇了龇牙!
奚槐這時才有機會正眼瞧清來人,一見之下,他已氣塞隔的大吼:
“好鼠輩,你能生出青松山莊,就算我姓奚的白活了這麼多年!”
項真冷森森的挺立于地,……
大煞手第9章 八臂神威 氣吞虹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