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真的語聲,冷冷的在空氣中蹦跳;又有一條人影像一塊死肉似的重重摔落地下;他在空中一個巧妙的翻轉,躲過了另一條黑影的犀利撲擊,然後,在虛空裏掠舞的人們全已迅速閃落在周遭。
一個神沈冷,
字面孔的六旬老人,早已卓然挺立于側,他穿著一件銀白
的繡著富貴牡丹圖的長袍,似一尊石像般炯然凝注著灑
站在大門前的項真,項真也注視著他,半晌,老人深沈的道:
“你是黃龍?”
用手輕揉著僵硬的面孔,項真淡漠的道:
“不錯。”
老人目光一冷,厲聲道:
“項真,你狂得過份了。”
項真冷澀的一笑,道:
“這才只是開始。”
老人狂聲大笑,凶暴的道:
“年輕人,你想以一己之力蕩我青松山莊?”
項真哼了哼,靜靜的道:
“夏一尊,不要自視太高,你這青松山莊唬不住我黃龍項真!”
這位老人,正是青松山莊莊主,冀境武林道中大名鼎鼎的“雲雕”夏一尊,此人不但武學博深,心計詭異,爲人行事手段更是很狠,是塊江湖上的好材料,在冀境,他也是黑白兩道的首腦人物!
一側的奚槐往前踏進一步,低聲道:
“莊主,此獠不除,今後本莊只怕難有甯日。”
夏一尊嚴肅的點點頭,道:
“項真,你很有骨氣,但是,這骨氣卻用錯了地方。”
項真舐舐焦裂的嘴,生硬的道:
“我們都明白彼此,夏一尊,在黃龍面前賣老,你還不夠這塊材料,現在,只有用血才能洗清我們之間的仇怨。”
目光閃動了一下,夏一尊沈沈的往左右一瞧,冷冷的道:
“不錯,我們都會記住這句話。”
他忽然一拍雙掌,沈喝道:
“七飛錘!”
圍立在兩側,那七名身材粗壯,形容狂悍的大漢往前邁進一步,他們穿著相同的銀緊身
,每人的手中都倒提著一柄用銀鏈相連的八角銅錘,看去利落而精猛,他們,都是夏一尊手下的貼身護衛。
項真眼簾微合,卻在合眼的同時猝然掠閃,快得出乎人們預料之外,他的一條半截鐵鏈已掃砸向七飛錘右面的四人!
夏一尊勃然大怒,吼道:
“好狂徒!”
就是這三個字的功夫,鐵鏈又卷向了左邊,左邊的三個人慌忙躲閃,奚槐大喝一聲,揚步推出七掌!
強烈的勁風呼轟波蕩,項真倒射而出,他後面,一個胖大如缸,袒露著碩大肚皮的人物已猛揮雙掌撞擊而到!
蛇一樣猝然側滑,七柄黃蒙蒙的飛錘滴溜溜的砸來,項真抖鏈猛擊,左掌微晃,已逼得乘隙而進的鐵筆李惕狼狼跳出。
奚槐沈喝一聲,立樁坐馬,雙掌輸番出擊,掌風有如鐵板沈錐,呼轟沖激,牽製住敵人不少行動。
項真身形縱橫飛舞,心裏卻在思量如何對付白面枭奚槐,奚槐的一身武功是以內學真力深厚見長,其掌上功夫之猛辣,可以裂鼎碎碑,橫拒八馬,但是,他的弱點卻是不易靈活使用!
現在,項真已下定決心要以毒攻毒,以血阻血了,他如一條淡淡的影子,不可捉摸的飄移旋走著——
兩柄飛錘呼的擦著他的耳旁掠過,項真突地一個仰翻,直撲李惕,鐵筆李惕一架未住,迅速側躍,項真手中鐵鏈已飛而出,似一根堅硬無比的鐵杵,那麼筆直的將七飛錘中一個角
撞擊得腦袋粉碎!
鐵鏈染著血迹仍然朝前飛瀉,鐵筆李惕厲臂叱一聲,就近撲去搶奪那條鐵鏈;但是,他的手指剛剛還差一線沾上,隔著那麼遠的項真已蓦地閃到眼前,一只斜豎的手掌,抹頭砍了下來!
李惕大吼一聲,頸微揚,右手鐵筆直刺對方小腹,左手卻仍不死心的去抓那鐵鏈,手觸,果然被他抓著,他用力一扯,那鐵鏈卻蓦地像活蛇一樣卷到,一下子纏在他的脖子上!
方才,就在他頭微揚以躲對方掌勢之際,鐵鏈已被項真先行抓住,項真略一偏身,讓過鐵筆一刺之勢讓李惕的手也抓上來,于是,在他抖腕之下,李惕的脖子上己加了條過重的飾物了。
奚槐心頭一震,大叫不好,還未及挺身相救,項真的動作是那麼快,李惕的身軀已被他橫扯著摔出兩丈之外!
站在一邊的公孫樵歎了口氣,急步追去,夏一尊卻搖頭道:
“不成了,李惕的頸骨已斷……”
就在他說這話的當口,七飛錘中另一個角蓦地慘嚎一聲,捂著兩邊血漿迸濺的頭顱,軟軟的倒了下去。
公孫樵氣得臉上全變了形,拼命撲入戰圈,銀
尖銳的鋼竿揮掃如風,上手就是一掄急攻快打。
本來,公孫樵與夏一尊早年就是結義弟兄,只是夏一尊日後在江湖上的名氣比他混得強,“眼子竿”的名頭較之“雲雕”可差得遠,但二人情感深厚,這次公孫樵
尋項真報仇,夏一尊便一力相助,哪知功敗垂成,籠中之鳥卻變做會飛的煞星,眼看青松山莊方面傷亡慘重,你叫公孫樵
如何不又羞又愧,憂憤攻心呢?
公孫樵甫始再入戰圈,另一條矮小枯幹的朋友也猴頭猴腦的鑽了進來,拳挑掌振,協同攻向項真。
鐵鏈子上下翻飛,縱橫交舞,潑不進一滴,
不進一根針,卻又是那麼變化萬端,指東打西,飛南卷北,令人防不勝防,躲不勝躲,而這,還不算是項真慣用的兵器呢。
又過了一盞茶的光景——
“噗嗤”一聲悶響,夾雜著頭蓋骨清晰的破裂聲,那瘦小枯幹的角已像一根木頭似的被砸得在地下連連翻出去五六個滾!
夏一尊嘴角抽搐了一下,茫然望著那具拳曲成一團的屍,這人,是青松山莊後院的護院高手之一:“紅猴”馬基!
場中——
項真激戰多時,身已感到有些虛乏,他盡力忍耐著那逐漸加強的勞累感覺,依舊不停不歇的采取主動,招招搶先,式式舉前。
此刻。圍著他的有白面枭奚槐,七飛錘中的五人,眼子竿公孫樵,以及那胖大漢子——青松山莊後院院主“回撞掌”尤化。
夏一尊用的是車輪戰法,他非常明白高手較技之道,如果一擁而上,不但不能發揮出集的威力,更妨礙了己方的攻擊進退,所以,他的所屬高手一波一波的輪流上,最後,留他自己墊底。
這一手相當厲害,因爲,一個人的力量與精神終究有其極限,筋骨的活動也有一定的高低;除非項真自願突圍而去,否則,夏一尊判斷,最後的勝利必是屬于他的。
呼呼的金黃飛錘掠舞交擊,銀
的鋼竿閃耀叉刺,掌風如
,翻翻滾滾,氣煞人的卻是老沾不上敵人一根汗毛,這場令人咋
的拼鬥,到底要維持到什麼時候呢?莫不成那條黃龍是鐵鑄的?
項真突然一咬牙,猛的迎上公孫樵的鋼竿,奚槐睹狀之下,不由大吃一……
大煞手第10章 殘命斷魂 佳人情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