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龍頭老大十七、障眼法 神出鬼沒上一小節]大圈子,回到這條土路的前頭,再繼續往下馳去……
假如是一個目力好的人,站在這裏,他仍可依稀看到這列騎隊的爲首者飄揚著豹皮頭巾,騎著‘甲犀”,正率隊住城急奔,有一大把黑胡子的苟圖昌與模樣怪異的熊無極亦隨行在他左右……
但是,事實上——
紫千豪已經在騎隊穿林而過的短促時間裏,將他的坐轉讓給一名早就准備好了與他“掉包”的精明手下,這名孤竹弟兄的身材、舉止,和紫千豪十分酷肖,從後背看去極易亂真,假如一個不明內情的人在遍窺探的話,他是斷斷不會發覺就這一刹裏那“甲犀”鞍上已經換過人了……
讓自己的手下騎上“甲犀‘裝扮成自己的模樣之後,紫千豪並沒有在林中逗留,他抄近路,行動如飛流星閃,快不可言的從林子的另一邊穿掠而去,他要在最短的時間裏追上伍侗與蘇家兄弟的那支隊伍。
在林中,荒野裏,樵徑上,在錯雜的地形,起伏的丘脊間,紫千豪傾力趨趕著路,他幾乎是毫不停息的,是不作歇的,一面盡量隱蔽著身形,一邊以他本身所俱備的最大能耐飛躍長掠著,于是,他在移動間看起來就宛如是流光橫空,青虹一抹了,快得無法比擬!
在這種速起速落,倏騰倏掠的前進中,沒有多久,紫千豪便卸尾追上了正在緩慢移行的伍侗這支騎隊,當然,他們之所以走得比平常慢,固是負重之下原有的情形,再則,也是在等候著他們的龍頭大哥的追來啊……
紫千豪的豹皮頭巾已經除下,齊額換紮一方青巾,這是與任何孤竹幫一般兄弟相同的青頭巾,現在,于一個可以遮蔽住四面視線的彎角下,他一溜輕煙也似混進了這行前進中的騎隊裏,而這只騎隊,如今正在一片崎岖荒蕪的丘陵地形中蠕蠕經過!
突然察覺到自己的大阿哥竟然去而複還,且又神匆匆,換了打扮,騎隊中的孤竹兒郎們俱不禁相顧驚愕,不明所以——
紫千豪迅速小聲傳話不得緊張,並令所屬保持眼前隊形仍舊繼續前進,他自己卻匆匆由馬匹中門依次穿過,一直來到隊前,微一翻身,業已和伍桐身後的一名孤竹大漢合乘上一匹馬了。
蘇家兩兄弟與伍侗僅已發覺了紫千豪的潛回,但是,他們卻依然不動聲,和方才一樣,若無其事的仍舊率隊續行……
好像回頭查視騎隊的移動情形般,伍侗半側過身來,在他後面一騎的紫千豪朝著他颔首微笑,同時小聲叫他前面執缰的這名手下將坐騎往前湊近了些。
回過身去,背對著紫千豪,伍侗低沈的道:
“大哥,你恁快便趕回來了?”
紫千豪一笑道:
“快麼?”
點點頭,伍桐道:
“照我的盤算,以爲至少還得半個時辰大哥才趕得上我們……”
籲了口氣,紫千豪道:
“我怕變化會發生得早,所以就盡可能的快些潛回來,伍桐,有什麼不對的情況麼?”
伍桐目光四巡,低低的道:
“還沒有……”
沈默片刻,紫千豪又道:
“一點異狀亦未出現過?”
伍桐搖頭道:
“也沒有,不過,我想姓單的若是真個綴跟著我們,他也不會讓我們察覺出絲毫破綻來的……”
說到這裏,伍桐謹慎的問:
“大哥,你認爲姓單的一定會來麼?”
苦笑了一下,紫千豪道:
“這就要著運氣了,我們業已盡了一切方法誘使他來,如若此次我們失算,便只好等待以後的機會……”
騎隊徐緩的行走著,在馬蹄敲擊于地面的沈悶響聲裏,紫千豪若有所思的道:
“伍桐,前面可有什麼險惡地形?”
略一思考,伍桐道;
“再走七裏,是一片生長著‘雀尾草’的地段,那些‘雀尾草’有半人多高,耐霜經寒,入冬不枯,就長在七裏外約寬幅三裏寬長的一段地方,那裏頭若要隱藏個三五千人可以連個影子也找不到,此外,便是距此一百多裏遠的‘黃土壁’了,壁高數十丈,面臨絕淵,僅有一條窄徑通過,在那繞窄徑上把守,可說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除了這兩險地,別的便沒有什麼了,充其量只是地形起伏不平些,和這裏差不了多少,並無‘險惡’可言!”
頓了頓,伍桐又道:
“單光這人不僅毒狠辣,而且狂傲跋扈,大哥,如果他真的暗中跟著我們,他就一定曉得本幫好手大多不在其中,換句話說,他若想截道,我看也不一定就會選擇什麼險地,說不准隨時都可能動手!”
紫千豪笑道:
“不然。”
伍桐疑惑的道:
“大哥的看法是——”
紫千豪低沈的道:
“選擇地段動手截道,伍桐,是江湖中人的素來傳統,而裏面也有它的道理在,密如說,單光想對付你這支騎隊,卻取你護送的財物。他必定會找一可以隱蔽,便于進退,又適合下手的地方,斷不可能隨意行事的,固然,他將曉得你這支行列裏本幫的好手不多,但卻也不至于連一點阻撓作用也無法産生,單光不會冒一點意外之險,他狂是狂了點,不可忘記他亦相當謹慎!”
伍桐思考了一會,颔首道:
“不惜,大哥說得有理……”
在鞍上移挪了點位置,紫千豪續道:
“我推斷,單光這厮將在那片生長著‘雀見草’的地段動手的可能較大,那是一個適當之所!”
伍桐道:
“有什麼根據麼,大哥?”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因爲那個地方正合了下手的條件,可以隱蔽,便于進退,且又能攻能守,假設是我,我也會選擇該地!”
若有所悟的點點頭,伍桐道:
“那麼,我們這就要准備了,大哥!“
紫千豪鎮定的道:
“也沒有什麼好准備的,叫弟兄們留點神,到了時候我會與單光單個挑,如果單光還帶得有幫手,伍侗,就是你和蘇家兄弟們的事了!”
伍桐笑道:
“我曉得,大哥。”
一行人馬緩緩向前挺進,在半個時辰之後,他們業已走出了那片伏崎岖的荒地,馬頭一轉,經過一個小丘之後,前面的地形豁然開朗,但是,若然細看,便能發覺到不是來至平原沃野上了,這裏的地形所以看去遼闊,乃是再沒有什麼林丘山脊等地物遮擋著,只有一片遼廣的灰白野草蔓蔓叢生,這片灰白
的野草頂端穗葉有些像鳥類的尾羽聳立著,穗葉上還長有淡淡的黑
圖紋如眼,秋風吹動,這片茫茫的,有大個人高的灰草便波
似的層層擺顫,並發出一陣陣‘簌啦啦”的磨擦響聲來。仿佛是千萬只鳥雀聳立的尾羽在隨風搖動一般,煞是壯觀,自然,這即是“雀尾草”了,它密叢叢的生長在前面,一直延伸到極目所至的一令境蜒流
之邊,那條河流似是一柄不規則狀的寶劍,將這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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