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焦佑向房鐵孤走近,紫千豪便轉向莫玉,苟圖昌也拔出了他的“牛角錐”逼向屠松,而本來被圍在中間的藍揚善這時業已壓力俱去,他大刺刺的回過身,與那頭大身小的灰人來了個面朝面!
這時,“熊臂”罕明站在一傍掠陣,手上的大馬刀橫平擺,光芒閃閃……
慢慢行走中的焦佑突然旋身暴起,手一揮,“晔叱”銳響;“大鐮鍘”有如虹電一抹,疾速飛斬向房鐵孤脖頸!
猛一低頭,當鋒利的刃口貼著頭頂三分掠過,房鐵孤身形貼地射竄,左手金钹“呼”的揚削,右手钹卻一顫之下快切向三尺之外的位置——黃光凝幻,剛好阻絕了敵人的退路!
手腕上的細牛皮索倏挫,“大鐮鍘”倒翻而回,焦佑一個彈跳,鍘刀便斜偏著再次旋飛向敵!
于是,房鐵孤立即展開了他一貫的搏敵之術——一連串的狠攻快斬,狂風般疾速烈步步撲卷,而焦佑也咬牙不讓,又猛又快的奮力抗拒;鍘刀如彎月漫空穿織,金钹似的日翻騰交舞。眨眼間,他們已拚成一團!
紫千豪眨眨眼道:
“莫玉,你死纏活賴的拖著焦佑下,如今他已陷進來,又能發生多大的作用?”
莫玉雙目中閃射著火紅的毒芒勢連面孔也有些泛了青,她咬著牙,以一種誰聽了都知道其中含蘊著多少仇恨的語聲道:
“我會生啖了你——紫千豪,我會的!”
笑笑,紫千豪道:
“來試試吧,莫玉!”
猝然撲前,莫玉的“血齒環”“呼”的一聲罩向紫千豪頭頂,來勢之快,無可言喻!
大斜身,紫千豪雙目冷沈個瞬,“四眩劍”離鞘而出,寒光暴映,“鳴”的震響,業已又准又穩的“血齒環”磕開!
決不稍遲,劍隨身進,紫千豪行動如電,一百一十三劍宛似一百一十三條流光來自虛無,從一百一十三個不同的方位霹雳也似交叉射戳莫玉!
慌忙退掠,莫玉氣湧如山,臉孔赤紅,她大叫著,“血齒環”騰飛旋舞,遠扣近罩,拼命抵擋,而紫千豪劍式淩厲,光尾連著光尾,刃口接著刃口,一上手便是狂風驟雨似的猛攻,刹那間,莫玉已連連退出十步!
那邊——
“二頭陀”藍揚善閑閑的一笑,呲牙裂嘴的朝著他對面站立的那位頭大身小仁兄點點頭,道;
“夥計,咱們也別閑著啦!”
那位頭大身子,前額突出,生像怪異醜惡的灰袍人物一言不發,左手倏揚,“呼”的一陣無形勁力當劈來,緊接著,右手一,雪亮的“大鐮鍘”攔腰側斬。
怪叫一聲,藍揚善匆忙跳起,“金剛杖”急橫,摟頭蓋項便揮了過去,對方滴溜溜的一轉,又是十九掌猛揮,“大鐮鍘”由下而上,多疾如風,“嘩叱”挑到!
一下子叫對方製住了先機,藍揚善不禁有些手忙腳亂了,他狂舞鋼技,竭力反攻,但卻立時感到敵人的滔滔壓力也相對的源源增長!
現在,藍揚善才明白自己是看走眼了,在他以爲,那其貌不揚,生像猥瑣的仁兄,至多也不過是“奪頭會”中的二三流頭目之輩,登不得什麼大雅之堂,以他的功力,大約是吃定了,那知道一動上了手,方知大謬不然,全不是那麼回事,人家非但造詣精深,本領高強,尤其那一子潑悍的氣勢,更是壓人頭頂,說句不是味的話,他連自己能否敵得住人家也産生了懷疑,休再提“吃定”對方了!
當然,藍揚善是不會知道他的對手是誰的,如果曉得,他也不會如此輕率了,這人,乃是“奪頭會”的第二號人物,稱爲“啞天君”,名字叫窦孫!
論起窦孫的功夫,比諸他的首領,也不過僅差一線,而他的悍不畏死,幾乎更勝過焦佑,藍揚善雖說也是一條好漢,但與窦孫較量起來,使委實是差上一把火了!
鬥場的情形掠陣的罕明看得清楚,他大步向前,揚聲道:
“胖哥,我來助你!”
以同時爲首的八名灰袍人,聞聲之下立即往前一圍,罕明大笑連聲,橫眉堅眼的,道:
“幹什麼?你們是活膩味了?竟想擋你家罕大爺的路?”
尚未動手。一直與屠松僵持著的苟圖昌啓聲道;
“罕明,你還客氣什麼?推檔路就擱下誰——”
一溜勁風,那麼迅速的就在苟圖昌說話分神的當兒急飛而來。苟圖昌叱了一聲,一揚頭,一雙“黑蛇箭”擦臉而過。他毫不遲疑,反手十七錐兜了上去。
屠松飛快旋躍,旋躍中,手裏的一柄“短蛇矛”暴閃突刺,曠野了展開了攻擊!
苟圖昌嗔目大叫道:
“好卑鄙的畜生!
蛇矛縱橫,屠松切齒吼道:
“你也算不上什麼光明正大,姓苟的!”
枯林邊,罕明也潑風也似殺入九名灰抱大漢當中,他馬刀如匹練繞回,白光燦躍,揮霍翻劈,人影幌掠裏,頓時將他的九名敵人逼得團團亂轉!
于是,雙方就這麼厮殺了起來,一時只見寒芒飛掠,勁氣如山,那一邊也不退,那一邊也不讓;全睜著血眸,俱含著怨氣。大夥全豁上了命!
與莫玉較手的紫千豪,突然更形加緊了他的攻勢,他的“四眩劍”早已看不出是什麼形狀來了,就僅有一道道,一溜溜的寒光在他的撲擊中繞射流飛,好像他手上握著的不是一柄劍,而是一條有形無實的白虹一樣!
莫玉喘息籲籲,汗下如雨,“血齒環”越舞越慢,逐漸助,她已經慢慢失去了抵擋的力量!
但是——
更驚奇的卻是對付焦佑的房鐵孤,因爲,以焦佑的名聲威望來說.他的技擊之術,一定而是異常精湛的,可是,房鐵孤在與他經過這一段搏殺的時間後,卻不得不納悶了。原來,焦佑剛一動手之際果然動作淩厲,戰法詭奇,但只有三十招不到的功夫下來,他竟已面紅氣喘,嘴張誕流,更甚者。招術也大見散亂破綻百出,幾乎就要落敗了!
才戰到三十招不到,一個真正的武林強者是不該有這種後力不繼的現象的,房鐵孤不禁懷疑,莫非是焦佑徒負虛名?否則——他曾經受了什麼嚴重的,不爲人知的暗傷?或者,有甚隱疾?
就在房鐵孤正在猜疑不定之際,後面,“熊臂”罕明業已形同瘋虎般連連砸翻了兩名灰袍敵人!
那兩聲淒厲的慘叫甫始揚起,房鐵孤已經騰身橫滾,淩空猛進,焦佑的鍘刀暴起快截,卻一連七次全部落空,房鐵孤驟然叱喝如雷,石破天驚下,他雙錢飛揮,焦佑已辜的狂喊出口,一雙右手,連著那系結著細牛皮索的“大鐮鍘”,帶著四濺的鮮血抛出老遠!
“蹬蹬蹬!”往後直退,焦佑整個面孔全扭曲得變了形,他猛然坐倒,不及有所動作,房鐵孤的金钹又如影隨形般斬向他的頭頂!
圈住莫玉的紫千豪看得明白,他口急叫道:
“房兄住手!”
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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