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紫千豪一直注視著手下們與‘黑流隊’殘余混亂的情勢,與如今僅剩下的一對拚鬥者己的房鐵孤掠陣,但罕明那邊的吵鬧他也一樣看得明白,等祁老六匆忙奔近,他已皺著眉道:
“老大,罕明是怎麼回事?”
祁老六簡單將罕明自責的經過呈述了一遍,紫千豪聽後。搖頭道:
“罕明就是責任心太強,這當然是件好事,但過了份則便成了一種心靈上的莫大負擔了!”
祁老六低聲道:
“還請老大回去後多開導他,以免他想不開。”
紫千豪颔首道:
“我會的。”
獨目一閃,祁老六道:
“老大,這位頭大身小的朋友好像還幹得蠻起勁嘛,就剩他一個人啦,他倒不服輸哩!”
望著雖已落在下風,卻仍狠鬥不掘的窦孫,紫千豪不由歎道:
“這人必爲‘奪頭會’的重要人物無疑,站不論身手之卓絕,就看他那臨危不懼,奮戰到底的氣概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角了!”
祁老大頗爲不值的道:
“話雖這麼說,但這小子爲了一個業已沒落的組合拚這種老命,卻實在不上算!”
搖搖頭,紫千豪道:
“只怕他不是這麼想,彼此的立場不同,說法自也各異,‘奪頭會’固已沒落,但亦有其喧赫時期的聲威,就爲了維護這一樁,便值得一戰……老六,有一天或者我們也沒落了,假如有人找到我們頭上,我想你們也會不爲屈服,拼死抗拒吧?”
祁老六昂然道:
“這是毫無疑問的!”
笑笑,紫千豪道:
“不錯,這人亦乃如此!”
籲了口氣,他又道:
“總之,此人對于他的組織,他的首領,以及傳統的江湖義氣,全已不虧了,不論他的努力能有多大的效果——他的確是個忠義之士!”
能放,祁老六道:
“可惜卻將在今天歸!”
紫千豪目注縱擊如雷轟電閃的房鐵孤,緩緩的道:
“我以爲,能饒也就饒了吧……”
怔了怔,祁老六忙道:
“大哥,這可是放虎歸山哪,大意不得!”
紫千豪低沈的道;
“今天,我們業已搭上了不少人命債了……不錯,我行前交待過要狠斬狠殺,務求一舉將他們擊潰,但我這些話主要是對那幾個罪魁元凶而發,一幹小角我原意無須趕盡殺絕,只要能以驅散他們也就夠了;尤其是,當我們來到這裏,我發覺對方竟是如此的力量薄弱,意志消沈,必如此的萎頹不振之後;更增加了我的憐憫心理,我本已下了決心要改變策略,盡量寬恕他們,以勸服的方式感化他們,但莫玉卻破壞了我的想法,她激使‘黑流隊’的殘兵失去理
,誘騙他們出來同她陪葬一俄阻止不及,唉,這場血腥殺戈仍舊未能避免,一些本不該死的人也死了……”
祁老六道:
“大哥,你盡了心,凡事,盡了心也就夠了……”
苦笑著,紫千豪道:
“不管怎麼說,在我心裏,總有一份歉疚之情……”
眨眨眼,祁老六目光落在莫玉的屍上,道:
“大哥,這老妖婆——被你解決啦?”
紫千豪颔首道:
“是的,我臨時改變初衷,本來不想取她命,只廢去了她的四肢主脈,令她癱瘓,但她太邪惡,太惡劣,也太
毒,一再不聽我的警告,一再激誘‘黑流隊’殘兵出來沖殺,我恨極了,才不得不除掉她……這女人,委實可恥!”
祁老六笑道:
“她也約莫不想活了,一看大勢已去,複起無望,加上自個又四肢成殘,以這妖婆的子來繞,她怎甘忍受?她原是那種渴求權力與名祿的女人,這一切歸于破滅,她當然就不想活了,而不想活之下,自得多位幾個陪死鬼同登黃泉,否則,怎襯得起她的威風?”
紫千豪道:
“但莫玉作的孽又有多大!”
嘿嘿一笑,祁老六道:
“大哥,不是我說,這妖婆那還會有這種天良?就他蹬腳一蹬,眼睛一翻,任什麼也過去了,啥也不曉得啦,她還管他娘的作孽不作孽?能有全天下的人陪她一道翹辮子,才是她最樂的事哩!”
紫千豪已經注意到那窦孫汗如雨下,喘氣如牛了,而房鐵孤的攻勢越發犀利凶猛,步步進逼,顯然,勝負之分即將來臨!
站在附近的,還有苛圖昌、藍楊善業已到那邊去爲同伴們治傷去了,這時,可以青見“斷流刀”伍桐與蘇家兄弟三個率領著二十余名手下奔進了“晶簾”,他們一定進去執行搜索殘余的任務去啦。
十多名孤竹弟兄,正在貝羽指揮之下來往奔忙,幫著藍楊善救治傷者,清點死亡,而罕明早已上過了葯包紮妥當,但他卻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呆呆的坐在那裏不言不動,雙目凝瞪著天邊。
于是——
紫千豪低聲道:
“老六,隨我來。”
他們迅速走到仍然坐在一側的焦佑身傍,固然焦佑的斷臂已包紮過了,但他的面
仍是一片灰敗,一片樵悻。
紫千豪和藹的開口道:
“焦佑,相信你已看見這個火拚的結果了?”
擡起無神又霸談的眼睛,焦佑孱弱的點點頭,道:
“不用現在看見……我早就明白會是這個……結果!”
祁老六口道:
“你既是早就明白,還幫著莫玉她們幹什麼?拿著人命玩?”
寒淒淒的一笑,焦佑慘烈道:
“江湖上的道義,故人的情誼,如此而且!”
哼了哼,祁老六根恨的道:
“和莫玉、屠松這種人尚有什麼鳥的道義和情誼講?他們是要活活的坑死你!”
悲楚又僵木的看了祁老六一眼,焦佑緩緩的道:
“縱然是一頭狗,相久了它也會對你十分友善……何況是人?不管他們是何等樣人,因爲我們所站的地位不一樣,看上去感覺也就大不相同……”
用眼阻止了祁老六的激動,紫于豪平靜的道:
“焦佑,那個與房掌門對敵的人是你的手下麼?”
焦佑角浮一抹苦笑,道:
“他是。”
紫千豪接著問道:
“什麼身份?”
歎了口氣,焦佑道:
“我的副手,‘啞天君’窦化。”
驚奇的,紫千豪問道:
“啞天君?”
點點頭,焦佑道:
“窦孫是個天生的啞巴,不會說話。”
“哦”了一聲,紫千豪道:
“難怪他自始至終,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
頓了頓,他續道:
“很坦白的說,你這位二當家非但功力絕佳;英勇無論,更且對你忠心赤膽,不見危苟免,的確算是一條鐵掙掙的好漢!”
安慰的低喟一聲,焦佑道:
“不錯,一十年來,賣孫一向如此,不管我的名聲盛衰,威勢強弱,他全跟隨著我,不離左右……”
紫千……
龍頭老大四十三、雄矣頹 壯士無顔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