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仲儀返回聖幫題有“經緯閣”之古典書房。
父畫像懸于左書架上方,剛毅眼神顯露智慧,青瘤灰胡飄逸,確有大家風範,聖幫在他手中的確發揚光大。
他伸手撫向了父,童年往事一一浮現,父
最常說的一句話:“中
雖大,世界更大,陸地寬廣,海洋更廣。”訓練自己要有卓越眼光,洞燭先機,能瞧人所不能瞧,知人所不能知,方可帶領聖幫走向千秋萬世。
父一向看好海洋商機,故極力發展船業,可惜也栽在海中———
左仲儀耳中傳來父的聲音,道:“萬一我死了,也該死在海中,船上,是死得其所,不必爲我悲傷。”瞧及父
遺像,以及左側巨船構築圖,右側世界地圖,總覺得父
宏觀眼界,偉大志向。
左仲儀摘下巨船構築圖,模著一條條似金粉描成之金線,孩童往事再次浮現,淡然一笑道:“爹說要以此艘船帶我航行世界,結果是我要造它……如此也好,能了一樁心願,總好一樁。”
只要和億嘉談妥,造此船應不難。
左仲儀想及白瑚談判,效果似不差,唯等時間敲定,倒是丁幻事件,引得直隸總督自出馬,得小心從事方是。
消息傳來,丁幻自知危險,在醒神後,自行模路遁逃,不想給聖幫帶來麻煩,忒是好兄弟。
左仲儀將造船金圖挂妥,隨又將油包偷偷拿出,打開瞧瞧,裏頭競是聖旨,只不過少了玉軸,可以招疊,他仔細讀來:“聯若崩逝,帝位將傳予……,爲何是他?不是四阿哥寶王?雍正皇腦門在想什麼?”
在乾清官“正大光明”牌匾上所留聖詣,照丁幻所傳言,明明是四阿哥弘曆接掌帝位,雍正皇爲何會另立聖旨?難道丁幻所傳有假?但丁幻從事一向小心,尤其此事,他冒著命之危,根本不能出錯。
此事透著懸疑。
左仲儀想毀去秘詣,護持四阿哥寶王爲帝,然又覺得不妥,皇位之爭變化無常,留著秘詣許有用,盤算後,終將秘沼技巧地藏于那幅世界地圖畫框裏頭,看得懂此圖者不多,否則離家數年,怎能完好如初擺在此。
秘沼已藏妥,心神稍落定,正盤算日後將如何面對一切之際,姥姥柳碧玑匆匆趕來,“阿儀你惹了啥麻煩了?”
左仲儀一楞道:“啥麻煩?”
柳碧玑道:“沒有?粘杆怎麼來了大批人馬,老是探著聖幫地盤,連李衛都
自出馬?”
左仲儀知其眼線功夫一流,聞言皺眉道:“他們仍未放過聖幫?”
柳碧玑道:“這麼說,真的有事了。”
左仲儀唯一能信任者只有她,遂點頭道:“我偷看乾清宮秘沼,後來手下丁幻出事,他們一路追來。”
柳碧玑哇哇乍驚道:“你敢闖乾清官偷看秘沼?”此乃天下武林首級挑戰,數年來無人成功,自家小子竟然辦到,登顯得意:“好家夥。”
左仲儀笑笑道:“當初閑來沒事,現在有點後悔。”
柳碧玑呵呵爽聲笑道:“別後悔,聖幫多少要點光榮記錄。”
左仲儀道:“也可能因此惹麻煩。”
柳碧玑道:“聖幫也非省油的燈,尤其李衛,當年曾敗在你爹手中,他算是小人中的君子,多少守信用。”
左仲儀道:“但只要犯著雍正皇,他翻臉不認人。”
柳碧玑道:“別讓他抓到把柄即可。”
左仲儀道:“我還殺了兩名大內高手滅口。”
柳碧玑道:“乖乖,倒是有些麻煩了……他們爲何追的如此急?只是偷看,也未偷走秘沼,照道理,李衛唯一理由是想知傳位予誰?對方反應未免過火……”
左仲儀並未說出另有秘旨一事,免得她惹禍上身。
柳碧玑心念轉,有所答案,道:“李衛可能另有
謀,大概想藉此消除異已,追秘旨只是藉口。”
左仲儀道:“他想消滅聖幫?”
柳碧玑道:“漢人幫派,滿清皇朝一向有所忌諱,只要有機會,他們隨時會動手。唯顧忌聖幫,漕幫人員太多,怕傷亡過巨,始接受妥協政策,千萬別給他們機會”。
左仲儀道:“我了解。”當極力護守。
柳碧玑心念轉,道:“若能深入總督府探消息,必能萬無一失,可惜李衛手下個個高強,我的人恐無法潛入,其他包
傭人恐難探得真正重要消息……”
左仲儀道:“我去。”
柳碧玑道:“你去?”
左仲儀道:“不錯,聖幫大概只有我有此能力。”
柳碧玑呵呵笑道:“連乾清官都能進去,總督府大概也不難,唯冒此險不值得。”
左仲儀道:“我將小心行事。”
柳碧玑道:“不成不成,要是泄行蹤,對聖幫傷害太大,且見機行事爲妙,還理利用我的管道較可靠。”
左仲儀暗詫,差點全部押上,輸贏未免太大,實非賭徒行徑,顯然太過沖動,且多多修煉才行。
柳碧玑道:“只要聖幫穩住,任何人皆不敢擅自出手,李衛將會試探,屆時再理不遲。”
左仲儀道:“好吧,畢竟漢人在南方已成勢力,李衛不是輕舉妄動之人。”
柳碧玑道:“談談和鄂龍的狀況。”
左仲儀道:“他對船隊有興趣,已請青逸飛研究,大概不久即有結果。”
柳碧玑道:“未立即答應者,皆有變化,他在等朱亮功出手,以了解聖幫的狀況,現在要他拿出銀子,恐不可能,至于青姑娘想幫你,忒也有限。”
左仲儀道:“這是我頭疼地方,錢莊已經有人要提領五十萬金,我還沒籌到……,如果光明正大去籌,倒是好辦,偏偏此事又不能公開。”
柳碧玑道:“撈金一事尚無消息?”
左仲儀道:“沒有,已過八天,恐凶多吉少……”高魚高餃是功好手,沈船
定相當深,或根本找不到正確地點。”
柳碧玑道:“要郭總擠出五十萬金,他大概有辦法……”
左仲儀急擺手道:“不不不,他那凶老婆定哇哇大叫,定露馬腳,還是別碰爲妙了。”
柳碧玑翻眼道:“郭總倒是老牛吃嫩草,何人不娶,去娶個交際花,比他年輕三十歲,天天穿金戴銀,恨不得天下知曉她有多少家當,實搞不透他那副老實書生,也會耍此花招,成天下笑柄,若非他從不誤事,早被聖家開除了。”
左仲儀笑道:“我也甚感興趣,郭老怎會女口此?”事情發生于迹天涯時,他根本不知,直到接任聖,始在次日見大禮時發現這瞧來恰勁沒腦的女子。
柳碧玑道:“這可受他兒子之賜,郭夫人去世兩年,郭老人生失趣,阿秀遂替他物續弦,結果找個野女人,說什麼照三餐凶幾回,足可常保青春活力,呵呵,我看郭老恐被迫得日夜不得安甯,睡覺還得跪算盤,不過後來花錢買通,狀況好多了。”
左仲儀道:“沒錯,郭老活力光劃。”
柳碧玑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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