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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柱雲旗》第三十六章

司馬翎作品

  不久工夫,單shui仙已經在開封府內,她獨自騎著馬逛了一會兒大街,覺得街上之人目光很討厭,心念一轉,便出了城西,直奔中牟。

  路上風沙撲面,她用絲中障面,只露出一對眼睛,多日來的郁悶忽然消散,可是深沈的情愁卻反面更濃重,極目乎野千裏,使她更添形單影只的淒涼滋味。

  她在一座路亭駐馬歇息,此時離中牟也不過只有十裏之遙,但她卻並非要左中牟,所以隨意歇息。

  忽見來路上坐沙滾滾,一騎疾馳而來,離路亭尚有大半裏路,馬馳之勢便漸漸緩慢下來,緊接著一gu塵頭迅快出現,疾追而到。

  這後面的一般坐頭卻是三匹駿馬,來勢極快,不久就追上前面的一騎,又過了一會幾,這幾騎到達了路亭,只見後面出現的三騎乃是華勁率領著兩個宮中侍者,這兩名侍者乃是宮中十名高手之二,都是勁裝疾服,帶著長刀。

  另一騎卻沒有騎士,但缰鞍俱全,華動人亭行禮,一面揮手命那兩名待者回轉去搜索,他自己對單shui仙說道:“黑狐謝無我出現啦,屬下等聞訊急急追來,卻不料她棄了馬匹躲起來。”

  單shui仙道:“縱是她出現,也未必就會對我怎樣……”

  華邵無可奈何地歎一口氣,說道:“宮主當真要赴少林寺麼?只怕你目下身份不同,以前的老朋友也不敢跟你見面說話。”

  單shui仙忖想一下,說道:“我正要瞧瞧他們是不是不敢理我?”

  華邵搖搖頭,但不再多說。過了一會兒,兩侍者回來,一個禀道:“半裏外的樹林內有一頭驢子,此外別無可疑蹤迹。”另一個則什麼都沒有發現,華邵帶了他們退回去,順便把空馬帶走。

  單shui仙在路旁亭內又坐了一會兒,忽見一頭驢子搖搖擺擺地走到亭外,她也沒有在意,方一轉眼,突然亭中多了一個人,舉頭望去,卻是一個全身黑yi的道姑,面上遮著一塊黑紗。手中還拿著一柄黑毛拂塵,輕輕搖擺,她大吃一驚,站了起身,呐呐道:“你……你是誰?”

  那黑yi道姑于笑一聲,聲音甚是yin森刺耳,單shui仙打個寒噤,露出害怕的樣子。

  黑yi道姑冷冷道:“奇了,難道你知道我不是好人?從何而知?”

  她的語調神態之中有一種力量,教人不得不服從。單shui仙呐呐道:“你……你的笑聲很可怕!”

  黑yi道姑哦了一聲,問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單shui仙點點頭,黑yi道姑驚訝地道:“鐵柱宮果是名不虛傳,敢情已經查出我的行蹤,不錯,我就是黑狐謝無我,平生最愛做一件事,諒你也曉得了……”她仰天不斷地嘿嘿冷笑,笑聲十分可怕。

  單shui仙何等聰明,自然猜得出她不懷好意。不禁大爲後悔,忖道:“我只顧逞一時之快,故意離宮獨行,想不到當真落在這個凶人手上。”

  謝無我手中拂坐一揮,那一蓬黑se的塵尾掃過單shui仙面頰,那比白玉還要嫩白的頰上,登時出現無數道極細的血痕。

  單shui仙但覺面上一陣熱辣辣的疼痛,伸手一摸,掌上盡是鮮血,不禁駭得呆了。

  謝無我手中的黑se拂塵不住地搖搖擺擺,在單shui仙感覺中似是有人拿著刀子在她咽喉上抽磨一般,隨時都可以要了她的xing命。

  她突然伸出左手抓住她的手臂,拉出亭外,嚴厲地道:“伸直雙手!”

  單shui仙只好伸直雙臂,謝無我一揚手,一件物事由頭罩落,她不敢出聲或反抗,任得謝無我擺布,眨目工夫,一個jiao滴滴的絕se美女便變成一頭花驢。

  黑yi道姑嘿嘿地笑道:“我這一手你想不到吧?既可瞞人耳目,又有坐騎。”

  單shui仙四肢著地,由于前肢蹄上墊高了,所以不會感到前低後高。要知人類前肢較短,若以四肢行走,非屈曲後肢不可,絕不能像其他獸類一般的四足著地面行。

  她聽到坐騎二字,心中大叫苦,但總算她非是出身jiao貴,練過內功,所以勉強馱著一個人走路,也還支持得一會兒工夫。

  現在外表上瞧來,這頭花驢毫無破綻,即使是單shui仙根本沒有試過的人,走起來也絲毫不覺是假,這原是黑狐謝無我近年來隱後練功之余的一項傑作,雖是極老的江湖人,也瞧不出破綻,除了外人瞧不出底細之外,這一塊驢皮之內還有不少奇怪裝設。

  一人一驢向中牟而去,謝無我一面走一面對單shui仙道:“我老人家最喜歡摧殘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只要被我碰上了,就會情不自禁地出手。所以,你想保存一命,還是化身爲驢的好。”

  單shui仙心想假如永遠變成驢子的活,倒不如早點死去更好。

  只聽謝無我又說道:“我最愛摧殘美貌女子的嗜好,宇內還有一個人跟我一樣,那個人就是se鬼林落紅,你想必也聽過他的名字?”

  她忽然快走數步,缰繩因此繃緊,花驢也跟著急行數步,生似是鼻環著力因而負疼似的,其實這條缰繩可以控製內部一個裝置,繃緊的話,變驢的人後腦便奇疼,非趕快向前走不可,缰繩向左拉,右邊腦就癰,非偏頭向左方遷讓不可,右邊也是一樣。

  因此,謝無我只要手執缰繩,就可以控製如意,必要之時還可以借這個裝置弄死她。

  謝無我又道:“話說回來,你今日化身爲驢子,卻是做了一件莫大的功德!”

  單shui仙默然聽著,謝無我怒喝道:“你敢不願我說話?”缰繩一緊,單shui仙疼得眼淚都掉下來。她連忙道:“我不是膽敢不願你說話,可是世上哪有會講話的驢子?”

  謝無我笑道:“這話有理,好,難你不開口,你可知道你做了什麼功德?”

  單shui仙搖搖頭,突然覺得自己的形狀一定十分滑稽可笑。

  謝無我道:“你是我平生所見最美麗的女孩子,因此這一路上我再也看不上其他的女孩。這一來她們的xing命便可保全了!”

  天上時時見到鴿子飛過,有來有往,單shui仙曉得那是本宮手下在傳消息,想必已經發覺自己失蹤、所以傳訊搜查。

  走了兩三裏,後面蹄聲大作,晃眼間,那華劭率著四名高手疾馳趕到。

  謝無我只向後面瞧了一眼,便道:“這幾個武功都很高,要打發他們須得費不少手腳,我既然如願以償,還是讓一讓他們的好。”

  話未說完,五騎已停在他們的後面兩丈左右。黑狐謝無我一拉缰繩,人驢一同避在路邊。

  華劭一縱身落在謝無我面前,拱手道:“謝道長駕臨開封地面,在下有失遠迎,至爲歉疚!”

  謝無我冷冷道:“你是誰?”

  華劭報了姓名職位,謝無我聽知他是總管地位可就不敢輕視,道:“華總管匆匆趕來,有何指教?”她明知故問,華劭卻說不出口,只因此刻瞧得明明白白,她除了牲口之外,別無他意。宮主雖是失蹤,卻也不能加之以罪。

  他淡淡地道:“在下只想請問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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