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绛雪玄霜第二十八回 破禅關擊節傳音上一小節]刀子刻好連扣,接將起來,十分迅快,不大工夫,群僧帶來的竹節,全都接完。
方兆南暗暗估計,這銜接竹子的長度,大約有二十余丈長短。
只見大悲禅師,面對竹節,口齒啓動,說了一陣,揮手對群僧道:“諸位師弟請回,由小兄和大愚師兄,守候此,已經夠了。”
群僧一齊向那圓門合掌作禮,紛紛告退,片刻之間,茅屋中只余大愚。大悲、方兆南三人。
大悲禅師探手入懷,摸出一個玉珠,投入那竹子銜接孔中,然後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養息。
方兆南初時,爲一片好奇之心所動,瞧了一陣之後,暗自笑道:“原來這就是擊節傳音之法。”
每隔一頓飯工夫左右,大悲禅師就從懷中,摸出一顆投入那竹節中,然後就地盤膝而坐,閉目等待,毫無焦急不耐之。
方兆南一看大悲禅師一連丟下五顆玉珠,將近兩個時辰之久,仍然不見一點反應,心中暗自發急,忖道:“看來今日之局,有得等待了,不如借這機會,運氣調息一陣,養養精神。”。
當下運行真氣,血循經脈,氣走百穴,由清入渾,漸至忘我。
待他醒來,已是太陽偏西時分,兩個老和尚仍然盤膝閉目,相對而坐,氣定神閑,若無其事,心中暗暗一歎,贊道:“這兩個老和尚,當真是好耐心。”
當下一提真氣,准備再調息一遍。
那知這一提氣,立時覺著丹田之中一熱流,直向
口之
泛上,不禁心頭大驚,趕忙散了提聚真氣,站起身子,長長籲了一口氣,在室中來回走了兩遍。
這茅屋內,長久無人打掃,地上積塵甚厚,他來回走了兩遍,立時滿室灰塵,四下橫飛,那兩個老和尚穿的新袈裟上,片刻間,落滿積塵。
方兆南似突然觸動了什麼靈機一般,雙目緊皺,凝神而思,渾然忘記了置身何,雙腳不停移動,室中積塵愈來愈重,彌目難睜。
大愚禅師忍了又忍,終于忍耐不住,低聲說道:“方施主請放輕腳步好嗎?”
那知方兆南相應不理,仍然我素我行。
大悲禅師低聲說道:“他大概等的心下不耐,故意踏起積塵,想把咱們逼到室外,不要理他算了。”
大愚禅師搖搖頭道“難道他自己就不睜眼睛嗎?”運足目力看去,只見方兆南閉著雙目,不停的晃著腦袋,手中也指指劃劃,不知在搞什麼鬼。
原來,他連日奔走,始終未能好好休息一下,縱然打坐運氣,也是心有所念,剛才他心中不耐大悲禅師那等緩慢舉動,閉目靜坐運氣調息,一時間萬念俱寂,靈臺一片清明,當他由渾反清,那調息于丹田的真氣,尚未完全的散去,但見大悲。大愚仍然那等枯坐相守,心中不願多看,本能的一提真氣,那集而未散的一真元之氣,立時沖上丹田。
方兆南從未遇到過此等事情,不覺心中一驚,起身走了兩步,心中突然覺著有一種無法說出的舒暢,腦際靈光連閃,突然想起了洞中老人傳授那招“巧奪造化”中的幾個變化。
方兆南突然想到日夜索想而難以想到的劍式變化,心中大喜欲狂,立時開始練習起來,霎時間心神集中,忘了置身之境,踏的積塵滿室,彌目難睜,他仍然懵無所覺。
大愚禅師看他又往來數遍,仍然沒有停下之意,低聲對大悲禅師說道:“我看此人已有些神智不清了,他這般走來走去,踏的滿室塵土……”
大悲禅師一皺眉頭,接道:“我看他似在練習什麼武功。”
大愚禅師仔細看去,只見方兆南腳步移動的位置,都有一定的距離,並非雜亂無章,手勢揮動之間,變化十分奇奧。
這兩人的武功已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雖然看不出方兆南手勢變化的路子,但卻瞧出是一種異常奇奧的招術,不過他揮動的姿勢,卻又不像拳掌的路子,兩人愈看愈是覺著那招術奇奧絕倫,生平從未見過,不禁爲之一呆。
正心往神馳之際,忽聽那竹節之中,傳來極細但卻又十分清楚的聲音,道:“大方師侄嗎?可是寺中有什麼大變?”
大愚禅師首先驚覺,一拉大悲禅師袖,縱身而起,直向方兆南撲了過去。
大悲禅師趕忙一收心神,低聲對著那竹節說道:“弟子大悲。
驚擾兩位尊長禅功,罪該萬死。”
大愚禅師將要沖近方兆南時,忽然覺著一暗勁,直向身上逼來,不禁心頭一震。
他原意想阻止方兆南來回走動之勢,以免影響那竹節傳音。
卻未想到方兆南正運集全神在練武功,行動之間,竟然揮出了內家真力。
這力量本極輕微,但一遇阻力時,力道登時大增。
大愚禅師被形勢所迫,只好揮掌輕輕一擋。
方兆南如夢初醒一般,倏然收住了揮動的手勢,但見滿室塵土橫飛,心中甚是抱歉,抱拳一揖,道:“晚輩……”
大愚禅師趕忙搖手,阻止方兆南說下去,用手一指大悲禅師。
方兆南凝神望去,只見大悲禅師一片莊嚴之容,對著那竹筒說道:“大方師兄,率領本門弟子三十六人,趕往冥嶽,三十六護法弟子,盡遭殺死,大方師兄生死不明,弟子迫不得已,只好召集寺中長……”
話至此突然住口不言,想是那竹節之中又傳來對方回話。
大愚禅師。方兆南都不自覺的側耳靜聽。
只聽到一個低沈清晰的聲音,說道:“我知道啦,今夜子時,我和你師叔暫時破關外出相見,不過時間不能超過兩時辰,你們把要問的疑難,全部記了起來,免得有所遺誤。”話說到此,倏然而斷。
大悲禅師合掌應道:“弟子遵命。”恭恭敬敬拜了一拜,立起身子。
方兆南聽得呆在當地,半晌工夫,才問了一句道:“回話之人,可就是在貴寺中坐撣三十年的兩位長老嗎?”
大悲禅師緊皺的眉頭,已開展了不少,點頭說道:“正是,那回話之人,乃老衲一位師伯。”
方兆南道:“封關坐禅,一坐三十年,實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如非在下自見到,縱然聽人說起,也是難以相信。”
大悲禅師揮手說道:“咱們先退出去吧!在此說話,恐有擾兩位師長用功。”當先離開密室,向外走去:
大愚禅師。方兆南緊隨身後,離開密室,向外走了四五丈遠。
大悲禅師長長籲了一口氣道:“在未得到兩位師長回答之前,老衲心中對此事,實在沒敢抱有多少信心,大方師兄未赴會冥嶽之前,每隔三年,總要來此密室一行,除了大愚師兄偕行之外,老衲有幸,每次都得敬陪未座……”
方兆南突然口道:“每次都用那竹節傳音之法,與兩位坐禅的長老通話嗎?”
大悲連連搖頭道:“沒有,但我們每次參谒那密室之時,總有那白毛老猿相迎,而且它還以采來的山果相敬,大方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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