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揚抱拳一禮,道:“老前輩既是亡父知交,晚輩這裏先行謝罪。”
白奇虹身子一閃,讓閉開去,說道:“令尊幾時仙去了?”
李文揚道:“先父過世已十五寒暑。”
白奇虹突然歎息一聲,道:“老夫未能奔故友之喪,乃終身一大憾事……”話至此,似是突然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黯然神情,悠忽收斂,神
間又變成一片冷漠,說道:“你和周簧與青雲觀中,是何關系?”
李文揚道:“青雲觀主知命子,未歸皈三清之前和家父亦屬相識,算起來該是晚輩一位世交的長輩,周大俠在武林中人人欽敬,晚輩對他敬慕甚深……”
白奇虹一皺眉頭,接道:“如若老夫要和青雲觀主及那周大俠作對,不知你要幫那個?”
李文揚聽得一怔,暗暗忖道:“姜是老的辣,我還未及問到他,他到先發製人的問到我了!”沈吟一陣,答道:
“此事實叫晚輩大大的爲難,如就江湖間道義而言,晚輩實難決擇相助那邊,最好是老前輩能給晚輩一個薄面子十雙方化敵爲友,只要老前輩肯答應,周大俠和青雲觀主,都由晚輩去說服他們……”
白奇虹冷然一笑,接道:“老夫和周簧、青雲觀主,都談不上什麼恩怨,只不過是要討還一些東西罷了。”
李文揚道:“不知討還何物?”
白奇虹道:“一瓶千年參丸。”
李文揚愕然說道:“千年參丸……”
白奇虹道:“不錯,千年參九,此物對老夫關系重大,非得到手不可。”
李文揚道:“據晚輩所知,那千年參丸似乎是那位林兄所有。”
白奇虹道:“但他已答允送給老夫了。”
李文揚道:“這個,晚輩實在難以相信,這位林兄千裏迢迢,送葯來此,豈肯……”
白奇虹接造:“老夫向不謊言,不信我問他一聲……”
轉過臉去,目注林寒青,冷冷接道:“老夫在連雲廬上,替你斬斷腕上鐵铐,事前要以千年參丸相送,可有此事麼?”
林寒青道:“老前輩雖是說過,但晚輩並未……”
白奇虹不容林寒青說完,接口說道:“這就是了,當時你那千年參丸,已爲玄皇教中之人取去,不在身上,是也不是?”
林寒青道:“不錯,但晚……”
白奇虹轉望著李文揚道:“李世兄耳聽到,這不是老夫編出來的謊言吧?”
林寒青聽他強詞奪理之言,高聲說道:“老前輩怎可這般斷章取義,不容在下說完一句話,就自拉自唱起來,老前輩雖然說出要在下相送參丸,但晚輩並未答應。”
白奇虹道:“不答應那自然是默認了。”
林寒青臉一變,道:“如若我不答應呢?”
白奇虹怒聲說道:“不答應也得答應,你如道我過甚,老夫豈當真的不敢殺人嗎。”
林寒青道:“士可殺不可侮,老前輩如想憑仗武功,奪去那瓶千年參丸,只怕是難以如心頭之願!”
白奇虹冷笑一聲,道:“明討不成,那只有硬起心來搶奪了。”身子一側,直向室中沖去。
林寒青看他當真的硬行沖了過來,心下暗道:“看來今日之事,是難免要有一番惡戰了。”
右掌一揮“飛技撞鍾”,直向白奇虹拍了過去。
他已領教了對方武功,心知這一擊如不盡出全力,難以擋住他沖擊之勢,這一掌運足了九成內勁,一強猛的掌風,疾湧而出。
白奇虹向前沖進之勢不變,左手一擡“迎來送往”,自助間翻轉而出,疾快絕倫的接下了林寒青的掌勢。
林寒青一和白奇虹掌勢相觸,立時覺到一強烈的熱氣,自對方手掌中急湧而出,掌上一受感染,疾快的傳上了手臂,右臂上含蘊的余勁,再也無法用出,心知已爲對方的奇門毒功所傷,暗裏一歎,陡然飛起一腳,踢向白奇虹的小腹。
這一腳無聲無息,奇招突出,白奇虹已然沖進室門的身子,又被逼的退了出來。
這不過是一刹那間,李文揚已疾沖而上,高舉手中折扇,道:“老前輩有話好說,如若強闖病室,晚輩實難袖手旁觀了。”
喝說之間,人已逼到白奇虹的身後,折扇半張,蓄勢待發。
白奇虹回身一顧李文揚,冷冷說道:“老夫只不過億念故人,對你謙讓三分,黃山世家的武學,雖然稱譽天下,但豈能奈何了老夫?”
李文揚道:“晚輩不敢和老前輩論武對敵,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萬望老前輩看在亡父份上,賞給在下一個薄面。”
白奇虹雙眉聳動,怒聲喝道:“老夫賞你一個薄面,但有誰肯救我愛女的命?”
忽見林寒青身子搖了兩搖,拿樁不穩,倒退了四五步,靠在牆上。
室中燭光熊熊,光芒耀射四周,只見林寒青,臉排紅,一滴滴的汗
,滾下雙頰。
李文揚心神一震,高聲喝道:“林兄,受了傷麼?”
身子一側,折扇護身,直向室中搶去。
白奇虹怒喝一聲:“退回去。”揚手劈出一掌。
掌起狂風隨生,勁力排山湧來。
李文揚在掌平推出,口中叫道:“老前輩……”掌力相觸之下,人被震退三步,接道:“好雄渾的掌力!”略一定神,右掌折扇“雲龍三現”,幻起三點扇影,分襲白奇虹三
大穴。
突聽一個低沈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住手!”李文揚聞聲收扇疾退三尺。
擡頭看去,只見神判周簧,手扶竹杖,頭裹白紗,站在室中,兩道冷峻的眼神,盯住白奇虹的身上。
林寒青拂拭一下頭上的汗,突然舉步行來,擋在周簧的身前。
他雖然受了很重的內傷,但仍然掙紮過來,准備于必要之時,相護周簧。
白奇虹圓睜雙目,凝注著周簧,四目相對,默然不語,良久之後,白奇虹才一拱手,說道:“在下久聞大名,今宵有幸一會。”
神判周簧道:“好說!好說!閣下的來意,在下已經了然。”
白奇虹莊肅的說道:“那很好,小女身懷絕症,十數年來一直在病痛中掙紮,身爲父母,目睹其情,當真是如坐針氈,食不知味,寢難安枕,兄弟雖然走遍了天涯海角,替她訪求名醫,尋找靈葯,可惜均未能治療小女瘤疾……”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兄弟聽得消息,周兄得到龐天化一瓶千年參丸,聞訊而來,想爲小女討取一半,不知周兄能否肯予惠賜?”
周簧淡然一笑,道:“令媛有此瘤疾,爲人父母咱是關心,但閣下這等討取葯物的氣勢,未免咄咄迫人,那自然不把周某人放在眼中了?”
白奇虹道:“在下也知道,以神判周簧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那是決然不甘心兄弟取去千年參丸,恕兄弟說幾句狂放之言,憑這位林兄,和黃山世家的李世兄,只怕難以擋得住兄弟強行取葯……”
林寒青、李文場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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