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揚大身說道:“老前輩過獎了……”目光一轉.望著林寒青接道:“晚輩曾得青雲觀主轉下示谕,帶這位林兄晉谒,驚擾靜養,還望恕罪。”
神判周簧兩道森寒的目光,轉注在林寒青的臉上,緩緩問道:“孩子這瓶千年參丸,可是你送來的麼?”
林寒青一時間想不出該如何措詞答複,沈吟了良久,才道:“參丸雖是由晚輩帶來.但卻不幸在途中被人竊走,晚輩爲追尋這瓶參丸,吃了不少苦頭。”
神判周簧緩緩把兩道目光,移注屋頂之上,問道:“你吃了些什麼苦頭?”
林寒青當下把追尋那參丸經過,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這其間包括了多少險惡的經過,和無數的辛酸。
神判周簧啊了一聲,道:“有這等事?待老夫傷勢痊愈之後,非得去瞧瞧不可。”
李文揚道:“老前輩經驗、武功,都非我等能及萬一,三十年江湖中事,只怕無一能瞞得過老前輩了。”
周簧道:“天涯遼闊,世界廣大,老夫雖然足迹遍走五湖四海,也是無法盡知人間遺事……”
語音微微一頓,又道:“什麼事?你且說來聽聽,老夫當盡我之能,給你答複。”
李文揚道:“老前輩熟知江湖人事,可知那玄皇教的來曆麼?”
神判周簧緩緩閉上雙目,沈吟了一陣,道:“玄皇教一向活動在雲貴邊區,不常和中原武林人物來往……”
李文揚道:“但目下他們的勢力已經伸延到江南地帶.那名聞一時的桃花居,就是他們伸入江南勢力的大本營,他們利用美作餌,已然收羅了很多江湖高手。”
神判周簧雙目閃動,環掃了室中之人一眼,默不作聲。
李文揚長歎一聲,接道:“在下雖在桃花居中,留居了一月之久,但竟未能窺得其中奧秘,說來實感慚愧得很,正因如此,在下深覺那主持其事的人,不可以等閑視之,假以時日,玄皇教必將在江南道上,大行其道,那時,恐又將爲江南武林,帶來一片殺劫。”
“晚輩雖想爲我江南武林同道,消解劫運,但自知才能不足獨擋大任,那主持玄皇教的首領,亦不知是何許人物?老前輩足迹遍及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想必知那玄皇教來曆,和那主持人物爲誰……”
韓士公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接道:“老夫身臨其境,被他們施用葯酒灌醉,囚禁了兩年時光.可惜,老夫始終沒有機會,和他們那些主持大局的首腦人物,動手相搏一場,兩年不見天日的囚禁生活。就老夫而言,乃生乎未曾受過之辱,這般悶在心頭的怨氣,一直難以忘懷。李老兄如有掃蕩那桃花居的用心,兄弟願爲先驅。”
林寒青口說道:“玄皇教主,在下倒是見過!”
李文揚急急問道:“是何等模樣的人物?”
林寒青道:“他們頭臉之上,都戴有深厚的面罩,無法窺得廬山真面。”
李文揚道:“在下初時以爲那豔幟高張的綠绫,是主持大局的首腦,及後才發現在她身後,仍有其他之人。”
一直靜聽,久未說話的神判周簧,突然輕輕咳了一聲,道:“據老夫所知,這玄皇教乃雲、貴邊區的一個小小幫會,其主持人物,乃中原下五門中一個獨行大盜,被迫不能在中原立足,逃往雲、貴邊區的大山之中……”
他突然停了下來,似在忖思,又似在休息,足足停了一盞熱茶工夫,才接道:“那人的武功,十分平庸,但卻極善施用迷魂葯物,在雲、貴邊區的大山之中,收羅武林亡命之徒,創立了玄皇教,苟安于深山大澤之中,似這等一個毫無實力的小小幫會,竟也敢問鼎中原,逐霸江湖。”
李文揚接道:“因此,才覺有異。”
周簧長長籲一口氣,道:“這其間,定然別有內情。”
林寒青道:“據晚輩所見,那玄皇教是個充滿詭奇神秘的組織……”
韓士公道:“老朽雖然被他們囚禁了兩年之久,受了無數的折磨,但卻一直被禁製地下石室之中,對那玄皇教中的隱秘,卻沒法窺得,不過老夫曾和幾個送飯之人,動手相搏幾招,那些人的武功,雖然無法與當今第一流高手相比,但武功亦算不弱,如若那主謀大局的首腦人物,只是一個下五門的毛賊,只怕難以領導起這般人物?”
林寒青道:“晚輩雖未正式和玄皇教中人物動手,但耳聞目睹所及,那主謀大局的人物,乃是個沈毒辣,兼而有之的人物,決非一個下五門的盜匪可比。”
神判周簧緩緩閉上雙目,道:“老夫始才之言,已是數十年前的往事了,數十寒暑,變化是何等廣大,也許那玄皇教,早已另易其主了。”
微微一頓之後,目注林寒青道:“孩子,你把遺失那千年參丸之事,仔細的講給我聽上一遍,或可由你們詳細的經過情形之中,聽出一些變化。”
林寒青微微一歎,極爲仔細的把經過情形說了一遍。
神判周簧閉上雙目,聽得十分用心,直待林寒青把話說完,才緩緩睜開雙目,接造:“孩子,這瓶千年參丸是何人要你送來的?”
林寒青一皺眉頭,沈吟了良久,道:“在下是奉家母之命,送葯而來。”
神判周簧目光一閃,道:“是令堂大人?”
他臉上雖然包著白紗,無法看到他的臉上表情,但他的充滿著驚訝的聲音中,顯出他內心感受到的訝異和激動。
林寒青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什麼重大的事情,霍然站了起來,口齒啓動,慾言又止,又緩緩坐了下去。
李文揚目光一掠韓士公,欠身而起,道:“晚輩還得去迎接一下舍,先行告退。”
韓士公久走江湖,察顔觀,那還有不明白的道理,緊隨著站起身來,說道:“在下,也要告辭一下。”
站了起來,隨著李文揚身後而去。
神判周簧,目睹兩人背影,逐漸遠去,消失在夜暗之中,輕輕歎息一聲,道:“孩子,你心中可是有很多疑問麼?”
林寒青道:“晚輩身世飄零,從記事那年,就一直住在北嶽楓葉谷中,十余年來,未離開那山谷一步,此次突然奉了母命爲老前輩送來千年參丸……”只覺下面之言,無以爲繼,只好緘口不言。
周簧緩緩說道:“你心中有何懷疑之,盡管說出來吧!”
林寒青道:“這十余年來,晚輩有一事,一直耿耿于懷,深望老前輩能給予晚輩一個明示。”
周簧道:“什麼事?”
林寒青道:“晚輩的身世!”
周簧沈吟不語,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令堂從沒有告訴過你麼?”
林寒青道:“慈命森嚴,晚輩一問起身世之事,家母就沈下臉,叱責晚輩不許多問,但晚輩身爲人子,連生父、身世,都無法了然,怎不令晚輩耿耿難忘呢?”
周簧歎道:“孩子,你雖然問的不錯,但老夫確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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