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劍平想阻止已是不及,不想起動之間牽動傷,疼得他立刻又躺了下來,暗忖著這個小兄弟必然是找“雲中鶴”金步洲去了,那金步洲雖爲自己掌勢所中,可是看來亦不過僅受輕傷而已,燕姓少年雖然像是個練家子,可是到底能否就是雲中鶴的對手,卻是難說。一想他極可能去尋雲中鶴拼命,不禁心裏大是焦急,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情誼作祟,雖然他與這個燕姓少年不過初交,但是情誼之進展,卻有一日千裏之勢,尤其感念他的患難相扶,傷榻關杯,不辭微賤,這些都是最能增進情誼的因素。一想到他的
世不深,可能涉險,尹劍平真有點躺不住,當時勉強坐起來,正待持劍外出,忽然房內人影一閃,燕姓少年去而複返。
“怎麼?”尹劍平倒是松下了一顆心:“你上……哪去了?”
“真氣死人,晚了一步。”一邊說,他忿忿地坐在了角,“那家夥真的住在這個客棧裏,只怪我竟是早不知道,白白地便宜了他……哼!”
尹劍平奇怪地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燕姓少年聳了一下眉尖:“你猜猜怎麼著,敢情他跟我還往在一個跨院裏,兩間房子還挨著,我居然會不知道,你說氣不氣人?”
尹劍平一怔:“有這種事,現在他呢?”
燕姓少年沮喪的搖搖頭,氣惱地道:“走了,聽小夥計說,他連房裏的東西都沒來得及拿,就匆匆地套馬走了。”
尹劍平冷笑一聲,沒說什麼。
燕姓少年越想越氣,站起來在房裏走了一轉,又偏過頭來打量著尹劍平,目光裏顯現出一片難以割舍的關懷之情,忽然又回過身子坐下來。
“你何以心情不定?”尹劍平看著他:“莫非你有什麼事,一定要追著這個雲中鶴不成?”
燕姓少年點點頭,蹙著雙眉道:“當然哪!我好不容易才發現了他的蹤迹,卻又讓他跑了。”
尹劍平費解地問道:“是爲了尉遲太爺的事?”
燕姓少年又點了點頭,只管用著一雙清澈的眸子,打量著自己的一雙足尖。
尹劍平道:“你是想追上他,不讓他跑了可是?”
燕姓少年點點頭,看著他輕聲責道:“你真聰明,還不是爲你,我才又改了主意。”
“爲了我?”
“因爲……”燕姓少年臉上又現出一些紅暈:“我記挂著你身上的傷……放不下心!”
“哦,”尹劍平爽朗地笑了:“我還有什麼好記挂的,倒是我擔心你才是真的!”
“你擔心我什麼來著?”
尹劍平一笑道:“燕兄弟,你到底還年紀輕,涉世不深,那個雲中鶴必然是狡猾之徒,我怕你不是他的對手!”
“哼!你竟然輕視我?”
“那倒不是,你可千萬不要誤會!”尹劍平陪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燕姓少年眸子裏,交織著那種淩厲,賭氣地把臉轉過一邊。尹劍平看到這裏,更不禁暗中好笑,因爲對方所顯示的一切,在在說明他的童未改,正想揀幾句好聽的話說出來逗他開開心,不意燕姓少年卻似氣已經消了。
“你可別小瞧了我,”他微微笑著說:“過幾天,你的傷完全好了以後,我們比劃一下再說,你不一定就勝我多少,信不信?”
“這一點倒是深信不疑,”尹劍平道:“從你剛才進出來去的身手,就可判斷燕兄弟你必然身懷絕技,改天一定要向兄弟你好好討教一番才是。”
果然這幾句話,立刻使得燕姓少年臉上容彩倍增,先前的一點不愉快,頓時一掃而光。
尹劍平想起前事問道:“那個爲雲中鶴套馬的夥計,可知道他上哪去了?”
“不知道,他只說往南邊去了。”
尹劍平想了一下,點頭道:“你只管放心就是,他絕不會離開這裏,早晚我一定還能見著他,那時他再想身可就沒有這麼容易了。”
燕姓少年道:“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尹劍平揚了一下手上劍:“就憑著這口‘海棠秋露”他也勢將不肯甘心情願,遲早一定會找上我的。”
燕姓少年點頭道:“對了,我一時竟然忘了這回事了,嗯,這麼說,他一定暫時躲在附近,以便尋找機會好向你下手奪劍,哼哼,我倒要看他這一次怎麼逃開我的手心去。”
尹劍平道:“話雖如此說,兄弟你也切記不要露出了痕迹,雲中鶴這個人刁滑得很,一個打草驚蛇,只怕再想誘他上鈎可就不容易。”
燕姓少年點頭道:“我知道,這個人若是容易對付,尉遲太爺他老人家又豈會敗在了他的手上?只恨我剛才晚來一步,要不然你我合力,一定能把他活生生地擒到手中。”
尹劍平想起方才動手光景,不覺懷疑道:“我聽說尉遲太爺失了一件家傳至寶,可有此事?”
燕姓少年微微一怔,輕笑道:“你聽誰說的?”
尹劍平道:“黃昏時分在酒店遇見的那兩個人說的,你莫非沒有聽見?”
燕姓少年搖搖頭道:“我沒有聽見,想不到這件事竟然也傳遍江湖……”
尹劍平道:“這件事是真的?”
燕姓少年緩緩點頭道:“是真的,老實告訴你吧,我就是爲了這件事才來的。
頓了一下,他略似失望地搖了一下頭,又道:“既然事傳江湖,再要想追回這件東西,可就難了!”
尹劍平道:“失落的是一件……”
“鎖子金甲!”燕姓少年道:“尉遲家的傳家之寶,也是武林中夢寐以求的一件稀世奇珍!”
尹劍平道:“可有防身之利?”
“豈止防身之利?”燕姓少年苦笑一下:“聽尉遲太爺說,那件寶物一經穿在身上,火兵刃皆可無害,武林中人自然會引爲無上至寶。”
“這就是了,”尹劍平冷冷地道:“我是奇怪,何以雲中鶴竟能經得往我那一掌,原來身上竟然事先穿有這件寶,這就難怪。”
燕姓少年道:“尉遲家門視這件‘鎖子金甲’爲家傳之寶,絕不甘心落在外人之手,雲中鶴有這件服,更不知又要做出多少傷天害理之事……這也就是我爲什麼要急慾找回這件
服的道理。”
尹劍平點頭道:“原來這樣。”
燕姓少年看著他,微微笑道:“你這一次不是要專程去尉遲家拜訪他們父女嗎?”
“不錯!”尹劍平苦笑道:“看來,我來得的確不是時候,只是我卻一定要見到他們才行。”
燕姓少年道:“你真的有很重要的事?”
尹劍平點點頭:“很重要。”
燕姓少年眸子微轉:“難道一點也不能透露?”
尹劍平看著他無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一下:“我只能告訴你一點,那就是,這件事與那位尉遲姑娘的婚事有關……”
燕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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