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甘十九妹第22節上一小節]弟子‘春秋正氣’之功,但是弟子卻並不隸屬他冷琴閣的門下!”
“噢?”樊鍾秀臉上一片疑惑:“這話怎麼說?那麼你到底又是何人門下?”
尹劍平愕了一下,正想將實情道出,不意面前樊鍾秀忽然面一沈道:“老夫險些上了你這小子的當,不跟你再說了,一切待你出了陣門再說!”
尹劍平急道:“老前輩且慢!”
不意話方出口,面前的樊鍾秀已然騰身離開,隨著他起身勢子,黑白兩旗大力揮動,頓時形成一陣疾猛風勢,刹時間,天地倒置,一片飛沙走石聲中,揭開了此“無敵四象陣”的淩厲序幕!
尹劍平慌不疊心念“正氣心譜”中“八字真訣”,饒是如此,在錯亂之中,仍不免有迷失之感!但見迎面一具大石像,風馳電掣般地向著自己迎面撞來,其勢絕猛,萬難逃過!
此時此刻,果真尹劍平心中一亂,必將墜入陣內,任由各類幻景紛相煎迫,疲于自身奔勞。一切形相,其實皆由心神自我作祟,如不能自我控製,必將形成自我摧殘,功力越強所構成的自身傷害就越大,對方如待機暗中出手,必然是死路一條了!
尹劍平其實曆經各險,早已養成亂中應變之能耐,只不過對方這一陣勢實爲他生平所僅見,初一上來難免有些驚慌失措,但絕非因此就斷定他沒有應防攻措之能。
眼看著那巨大石像,勢若狂風般地撲向眼前,其勢絕猛,萬難躲過,耳聽得樊鍾秀得意猖狂的笑聲,那黑白兩面旗幟,在模糊的視覺裏,更幻化成千百面同類旗幟,交相飛舞,形成一片旗海狂濤,叮叮鈴聲千百交集,更有摧心喪膽,蕩人魂魄之勢!
風聲、笑聲、鈴聲……彙集成無限狂濤,再加上諸多迫人心魄的幻景,一腦岔集眼前!即使你是武林中一等強人,當此驚心動魄之一刹,也鮮能自持鎮定,不爲之亂了陣腳!
尹劍平當然也不例外。然而,就在他步履蹒跚,難以把持,驚心動魄的一刹那,卻觸及他一個嶄新的奇特意念。
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靈思觸發!
他忽想到了一個奇怪的應變姿態,陡地向後退了幾步,就在迎面石像猛厲的一個撞擊勢子裏,他身子倏地一個倒仰,以左掌按地,身子快若旋風的一個疾轉。這一招姿態,施展得極其自然,退身,倒仰,旋轉,三式聯成一,卻又施展得那麼自然,渾然天成!
一轉之後,身子已反竄出丈許以外,緊接著向下一矮,雙手同出,一前一側,同時擊了一淩厲的掌風。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施展,在他來說簡直不明所以,只是覺得當此緊急情況之下,非如此不足以保命!
天下事每多出人意料,即以尹劍平這些奇異招式的施展來說,無巧不巧地恰恰暗合了天機異數!
隨著他遞出的手掌,頓時引發起陣內的生克作用。只聽得一聲輕雷響,眼前冉冉飄浮起一陣輕煙,一切的幻覺,就在這一聲震響之後,倏地化爲烏有!
風清,日白,煙消雲散……
由極之驚異漸漸回複到平靜之後,尹劍平的一雙眼睛自然而然地已與紅老人樊鍾秀的那一雙眸子接觸到了一塊。後者臉上所顯示的驚駭,更百倍于他!
對于紅老人樊鍾秀來說,對方用以破陣的手法,簡直太高妙了,高妙得超越出他的理解之外!一個目高于頂,生平自認是天下無敵的強人,猝然發覺到自己的“強大”面臨考驗時,內心的驚懼與迷惘自是可想而知了!
用“考驗”這兩個字,來形容他眼前這一刹的境,實在是極爲恰當!
樊鍾秀直直的站立在紅樓當前,高大的軀一動也不動,一雙精芒內斂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視著面前的尹劍平,腦子裏急流電轉,似乎急慾要揭開他心裏的這個謎結。他絕不相信對方這個年輕人,所施展的這一手破陣秘法,竟然高妙得連自己也覺莫測高深。然而事實證明,他的確莫測高深!
尹劍平“莫名其妙”地出手,“莫名其妙”地破了對方陣勢,似乎這一切正是吳老夫人所謂他獨具的那種“靈”在作祟!
然而,這個答案對他來說,顯然不能使他完全接受。直到現在爲止,他甚至于仍然還保持著方才的出手姿態!陽光倒影,把他保持的這個姿態活生生地印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幅“抽象”的圖畫!就在這一幅“抽象”的畫圖裏,給了他一種極具鮮明的強烈感受,這番感覺,就像是猝然投人心湖的一顆石子,刹時間泛濫起智慧的漣漪。
頓時使得他大夢初醒!
他忽然明白了!方才莫名其妙的出手,其實並不莫名其妙,那只是種植在他心靈深某一個深刻印象的顯現而已!那深刻的印象並非是“空穴來風”,更非“捕風捉影”的靈
,而是來自吳老夫人繪製于“雙照草堂”的那些神妙的壁畫!
猶記那日臨去前夕,他曾經用了一夜的苦心,配合著智靈的湧現,將草堂四壁的一百二十八幅壁畫牢記心版。今天正是他第一次活用這些奇妙功譜的一個開始。
想通了這個道理,他遂即不再迷惑了,一種起自內心的喜悅,頓時使得他大見輕松,這才收回了架式,臉上情不自禁地卻又有一些腼腆。畢竟這總是一件遺憾,而且有傷對方面的事情!
皓首長髯的樊鍾秀顯然還不能想通對方玄奧的出手玄招,但是他確是再也不能保持緘默了。
“小夥子!也許我應該告訴你!”他表情至爲木讷地道:“自從我設下這‘無敵四象陣’十年以來,你是第一個破開這陣勢的人,你應該值得驕傲!”
尹劍平恭聲說道:“前輩陣法微妙,爲弟子生平僅見,足見前輩盛名不虛,弟子欽佩之至!”
“哩嘿……”樊老頭子臉上透著一陣子不自在:“你這幾句話可真比罵我還厲害!”
面一整,他冷冷接道:“你剛才說你曾經跟隨冷琴居士,學習過春秋正氣之功,哼!這就令我覺得很奇怪!”
尹劍平躬身道:“前輩何所置疑?請直說當面!”
樊鍾秀兩條白眉皺了一下:“不怕你見笑,你剛才用以破陣的手法,稱得上巧奪天機,出手之妙,爲我生平所僅見,斷非冷琴‘春秋正氣’功中之一種,只怕就是冷琴居士本人,進入到我這個‘四象陣’內,要想平安出來,也勢必大費周章,斷斷不如你這般輕松,這手法也太奇妙,出自異想,渾然天成,絕不像循自前人遺迹,更不像師承何人……倒是真叫我想象不透了!”
尹劍平聆聽之下,不禁暗暗佩服,深深一揖道:“前輩誇獎了!”
樊鍾秀忽然赫赫一笑,面上又現出開朗神,點頭道:“我剛才既然已經說過,自然說話算話,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要跟我談嗎,來,我們進去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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