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甘十九妹第25節上一小節]念觸及,使他聯想到當日吳老夫人審視自己攜帶的那口玉龍劍時,曾經告誡過自己,那種足以致人以死的人世劇毒“七步斷腸紅”,是藏在甘十九出手時的手指指甲之內。吳老夫人並曾肯定地猜測,這些毒是凝于一種極爲細小的蠟丸之內,平時暗藏于指甲裏,對敵時一經著以內力,蠟丸立碎,毒汁即可借指甲抓附對方之時,順利地傳達出去!
想到這裏,尹劍平仿佛當頭響了一聲霹雳,頓時作聲不得!他不禁暗驚著,如果這個猜測果然屬實的話,那麼自己現在身上,必然早已感染了那種所謂“七步斷腸紅”的罕見劇毒!只怕命不保了!尹劍平想到這裏,情不自禁地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站起來走過去,把敞開的窗戶關上,真是奇怪的一種感觸,在沒有發覺傷勢之前,他還是渾然不覺,一切行動無異常人。現在,當他目睹了傷之後,忽然間竟然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痛楚,猝然加劇了十幾倍,雖是隨便走動幾步,卻也有舉步踉跄之感!
“不好!”嘴裏說著,他踉跄著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只覺得一陣幹
燥!
翻過身來,用左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具瓦壺,忽然心生一念,咽了一下唾沫,他把手裏的瓦壺又放了下來。搖一搖頭,他心裏想著:不,不能夠喝!腦子裏思念電轉,想到了那日身中阮行的“丹鳳毒簽”後,正是與現在的感覺相似。後來吳老夫人與自己動手醫治時,也曾確切地告誡過自己不可飲
。于是,這個渴望飲
的念頭,爲他深深地壓製下來。
他忍著右肩上傷的酸疼不堪,把上身
服
下來,仔細地觀察著身上各
,倒也沒有什麼異狀,那毒傷腫脹之
,爲恐意外,卻也不敢隨便去動它。只覺得傷
附近,奇熱燙手,只是無比的酸,連帶著整個一只右手舉動都難。
尹劍平其實不知,他由于前佩帶得有那塊“辟毒玉玦”,才使得毒勢未能蔓延全身,再者他身上前此曾經中過阮行的“丹鳳毒簽”,傷
雖異,但毒
卻是相同,是以身上已有了免疫的抗力。如此之故,那肩上毒
,也只能局部發作,卻是萬萬不會攻人內心構成他
命的威脅。話雖如此,雖只是局部發作,當其初起之時卻也大力可觀,瞬息之間,他已數度冷熱,只覺得四肢麻軟無力,遍
生燥,有如蟲蟻爬行。倒是前
仍能保持著一片溫煦,冷暖適度,心智亦能十分清楚。
尹劍平忍著身上的痛楚,盤膝榻上,強自運功調息了一回,出了一身大汗,仿佛略見輕快了些,只是看著肩上那個毒瘤,卻像是更加大了許多,試著用手去摸按一下,其勢如火,簡直燙得怕人。那條右臂更勢如重有萬斤,一任他用出全身之力,亦休能擡動分毫,空自逼出了遍虛汗。
夜雨孤燈,長夜漫漫,真令人興起無限感傷與懊惱,心裏獨自個地盤想著:吳老夫人既已罹難,他兒子吳慶下落不明,只怕當今天下除了丹鳳軒中人,再無一個能夠解開這類獨門劇毒,唉!看來我眼前只怕大難罹身,希冀保全這條命是萬難了!
一陣風吹過來,虛掩著的兩扇窗戶,蓦地敞開,發出“嘔當”一聲大響,屋子裏的那盞燈,頓時熄滅,全室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尹劍平左手摸著了千裏火,正要晃著了,就在這當口,他仿佛看見了窗外荷池對面屋檐口,人影子晃了一晃,遂即隱身暗。雖然在痛傷之中,尹劍平仍能保持著敏銳的觀察力。這一個突然的發現,登時使得他臨時製止住搖晃火折子的動作。當下他匆匆把火折子放下,改把幾上那口“海棠秋露”拿過來壓置枕下,卻把劍柄的一端露出來,必要時左手仍可出劍製敵。
心裏想著,他遂即緩緩把身子躺了下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目光望,卻清晰地又看見了方才現身的那條人影。
雖只是驚鴻一瞥,卻也逃不開尹劍平精細的視覺。那條人影顯然施展出“登萍渡”的輕功絕技,正由荷池面上點踏著滿他的蓮荷翻向“池心亭”上,身形至爲巧快,等到尹劍平注意觀察時,對方顯然已經
身在池心內了。
尹劍平一驚之下,清醒不少。
那條人影好眼熟!就在他運思猜想著來人的身分時,眼前人影再閃,那人已倏起倏落地越過了荷花池,一路輕蹬巧縱地來到了這岸邊。
窗外婬雨靠靠,借著高懸檐上的一盞油紙燈籠,卻能依稀分辨出一些景象!
憑著這片黃昏的燈光,尹劍平已看清了這個人。
一驚之下,他幾乎由上坐了起來!
“阮行!”他確信自己絕對不會看走了眼。
此時此刻,這個人的猝然現身,而且又是奔向自己下榻的這爿院落而來,當然可以意味著絕不是什麼好事。忽然他心念一動,想到了來人很可能是奔向自己而來,頓時心情大爲緊張。所幸睡房裏的那盞燈被風吹滅了,自己由裏向外看,可以一目了然,而對方由外向裏面看,可就要費點眼力,必須等到瞳孔適應室內之光度之後才可分辨一切。這一點對于尹劍平來說,卻是十分有利的。
尹劍平有見于此,也就暫時定下心來,卻也不敢輕心大意,當下緩緩自丹田之內提吸起一潛力,使之運行于左臂之上。
須知他昔年練習“金剛鐵腕”功力之時,乃是左右腕手交互練習,可以在一觸念之間,集中全身功力于雙手之間,是以才能在一出手的當兒,置敵人于死命。
他雖然在傷痛難耐的情況下,卻也不能不防範到阮行的有所異圖。果然,他這裏方自運功完畢,窗前人影乍晃,那個一身紅,面相清瘦、神情刻毒的阮行,已經立身窗側,正自向室內默默觀察著。
尹劍平緊緊地咬了一下牙齒,暗忖道:“好個卑鄙的東西,莫非還想乘人之危不成?”
窗外的阮行想是也知道室內這個主兒不是好相與,是以雖然現身窗外,卻不敢猝然進入,保持著相當的一段距離,只是轉動著那雙閃亮的眸子,頻頻向房中窺探不已。
尹劍平平身而臥,目光半合,自他一現身之始,即緊緊地盯住了他,倒要看看他意慾何爲。足足相持了甚長的一段時間,阮行才開始有所舉動。自然,在這一段時間裏,他已習慣了室內的黑暗,身形輕起,翩若驚鴻地已翻身而入。
尹劍平目開一線,緊緊地逼視著他,除了那只負傷的右臂以外,他全身各,都聚集了力道,只候著在適當的時機,出手予對方以重擊!
紅人阮行這一次像是十分的仔細,身形進出確實不曾帶出一點點聲息。就見他那雙光華閃爍的眸子,緩緩地移動著,打量著這間房子裏任何一
虛實動靜,卻不一上來急于撲身上前。
雙方大約距離有丈許左右,這個距離顯然使他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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