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心殿。
看起來局勢尚算平靜。雖然精銳喪失了過半,但在左明月的坐鎮下,尚能從容鎮定!
樊銀江雙眉深鎖,顯得十分懊惱!
“南天禿鷹”秦無畏,“飛流星”蔡極兩位香主,分別坐在他的左右,大家正在商量對策。
樊銀江一只手指敲著桌面,歎氣道:“怎麼辦?”
蔡極道:“這丫頭實在太厲害了!”
秦無畏道:“就看尹少俠,他實在幫了我們不少忙……”
樊銀江點點頭:“唉,誰說不是,真虧了他了……”
左明月一直在外面眺望著。他手中拿著一具由海盜那邊弄來的希罕玩藝兒:望遠鏡!
由始至終,他一直向敵陣注視著,甚至于甘十九與尹劍平的一場拼殺,他也不曾放過。
這時,他緩緩地放下了手上的望遠鏡。
樊銀江立時緊張地道:“怎麼樣?”
左明月悠悠地歎息一聲,搖搖頭:“他走了!”
“誰走了?”樊銀江樣子顯得極爲緊張!
“尹劍平!”
“什麼,尹少快走了?”
“不錯!”左明月喃喃地道:“奇怪!”
“左大叔有什麼話要說嗎?”
左明月點點頭,十分費解地道:“我感覺到很奇怪,因爲,就我方才所觀察的結果,我實在看不出尹少俠有什麼敗績,他並沒有落敗,反倒是……甘明珠那個丫頭,倒像吃了點暗虧!”
“這,恐怕不大可能吧!”
“這確是我也想不通的!”左明月侃侃地道:“就我的觀察,尹少俠功力尚不足以與那個丫頭抗衡,可是他的招式技巧卻是高明傑出,爲我生平所僅見,我相信甘十九對他必然心存大戒,否則她萬萬不會容許尹劍平就這樣離開了的!”
樊銀江立刻由左明月手裏接過了望遠鏡,向原眺望了一下,然後收回道:“我什麼都看不見!”
“尹少俠走了,甘明珠也暫時退回!”左明月皺了一下眉:“剛才我觀察到他們雙方在談論著一件什麼事似的,他們似乎已經取得了一項協定,只可惜距離太遠,我不能夠聽見他們在說什麼,這些話一定非常重要,但願我能聽見他們在說些什麼就好了
樊銀江道:“哼,這麼說尹劍平也太不對了!”
蔡極道:“殿主不要誤會,尹少俠絕不會是這種人!”
樊銀江納悶地道:“當然,我也信他不是這種人,可是他離開之前,總應該來打個招呼,也讓我們明白一下敵人的意圖呀!”
“南天禿鷹”秦無畏道:“我總覺得這個姓尹的來得奇怪,他的行蹤實在不得不令人有些懷疑!”
樊銀江一怔道:“你是說……”
秦無畏道:“別是他們雙方串通好了的吧?”
“啊?”樊銀江忽然大爲緊張地道:“這……倒也不是不可能……嗳呀!果真如此,我們的境可就太……太……”
左明月苦笑著搖搖頭道:“少君不要胡思亂想,以我所見,尹少俠絕不可能,他定是別有苦衷!”
樊銀江冷笑一聲道:“不不……這件事我覺得是有點可疑。”他眼睛轉向“飛流星”蔡極道:“蔡香主,你想想看,當初碧荷莊,他不是把我們兩個有意調開嗎?我是在懷疑,他……別是……”
蔡極搖搖頭道:“我看還不至于……”
左明月道:“尹少俠絕不是那種人,你們不要瞎猜疑,唉……他所負的使命,實在百倍于你我,他是一個難得的好青年,我對他真是由衷地敬佩!”
話聲才住,只聽見廳左一人寒聲道:“左前輩對在下謬賞,尹某永志不忘,尹某即爲此事喪生敵手,卻也死而無憾了!”
各人都不禁吃了一驚,循聲望去,只見尹劍平仁立側門正中,顯然各人所說的一切,他都聽見了。
樊銀江與秦無畏乍見對方,一時俱不禁面紅耳赤,呆若木!
尹劍平微微苦笑了一下,直趨向樊銀江面前,抱拳一揖道:“在下蒙樊兄父子謬賞,期以複仇重任,承命以來,枕戈待旦,念茲在茲,但敵人實力太強大,一時不能取勝,但光明曙光已然在望,假以時日,定可完成重任。”說到這裏深沈地歎息一聲,緩緩坐下來道:“尹某自問此心可昭日月,我輩此時此際,面臨強敵,同心努力猶恐不及,倘若心存猜忌,必予敵人以可乘之機,尹某言出至誠,務請銀江兄寄以信任,才好說話!”
樊銀江一時面紅耳赤,簡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方這幾句話,真比當面罵他還要厲害,只窘得呆若木,真恨不能地下有個縫能讓他鑽進去才好!
“南天禿鷹”秦無畏亦是一樣,他到底活了一大把年歲,達練人情應遲舉止之道。當下不假思索地上前一步,向著尹劍平抱拳深深一揖道:“秦某真個是白活了一把好年歲,有限無珠,適才對少俠妄加測度,萬請海涵,請受老朽一拜,不以唐突見責,何幸如之!”言罷,一連拜了三拜,卻被尹劍平上前攙住道:“秦香主這就不敢當了!”
左明月道:“少俠武技之高,出乎在下想象,前些時在敝堡與老堡主動手過招之時,顯系有意承讓,是無可疑,失敬,失敬!”
尹劍平聽他這麼一說,情知自己方才與甘十九動手過招之事,必已爲他所見,事實俱在,實不容他有所遁詞,當下苦笑了一下,未便解說。
樊銀江在那裏僵持了半天,直到現在,才算緩過那陣子別扭勁兒。他上前一步,一言不發地伸出手來,尹劍平亦伸出了手,兩只手緊緊地握住。忽然樊銀江竟自伏在他肩上痛泣了起來!尹劍平拍拍他道:“算了,我明白你此刻心情的紊亂,來,我們坐下說當前吧,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告訴你們。”樊銀江默默地點頭,一言不發地坐下來。
大夥兒俱都知道現在緊急的情勢,心情自是十分沈悶,聆聽之下紛紛落座,每一個人的目神,俱都集中在尹劍平身上。尹劍平的心情較他們更爲沈重,但是長久以來,他早已習慣了忍辱負重,對于他來說,已經無所謂再有什麼更痛苦的事情了,除了死亡以外,他相信實在已經沒有什麼再能對他足以構成威脅!
“尹少俠……”左先生首先打破了眼前的寂靜:“你認爲銀心殿還能挺得住嗎?”
這種開門見山的問句,不禁使尹劍平怔了一下!
無疑的,這也是眼前每一個人內心亟于想知道的事情,大家夥的臉就像是罩了一層霜般的嚴肅……
“唉……”尹劍平長歎一聲:“左前輩這麼見問,真使我一時難以置答,如果容許我剖心直言的話,我認爲……唉!”說到這裏,他臨時頓住了話頭兒,搖了搖頭!
“飛流星”蔡極登時一驚:“什麼?尹少俠莫非認爲我們守不住?”
尹劍平點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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