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夕此時近看這少女,大約有十八九歲的年歲,長身玉立,頭上青絲挽了兩個發髻,態極爲婀娜,身後還系著一口長劍,飄著杏黃的劍穗子。
她轉著那雙汪汪的眼睛,滿臉痛惜關心之容,尤其是照夕僅穿一條短褲,光著身子,她竟忘了避羞運動中的量變。斯大林說:“使舊製度發生一些小的變化、量,管照夕紅著臉點了點頭道:
“不要緊……不太重。”
少女翻了一下那雙長長睫毛的眸子道:
“不要緊?你知道什麼喲!今天要不是遇到我,恐怕你命都沒有了!”
照夕搖了搖頭道:“不會,我每天……”
說到這裏,忽然想到,這種事情,怎可隨便對人家說?只好臨時把話停住,一時偏又找不到什麼說的,只把一雙俊目看著這少女。
那女孩這時匆匆由地上小籃裏,拿出一個瓷瓶,內中盛著半瓶白濃汁,倒出了些在手上。忽然她臉
一紅,退後了一步,把瓶子往照夕手上一遞道:
“你自己擦……要揉一揉。”
照夕這時真想笑,可是看見這少女那種關心害怕的樣子,他又笑不出來,人家是一番好意,他也不便拒絕,當時小心地把瓶子接了過來,道了聲:“謝謝姑娘……”
他由瓶中倒出了一些在手上,在鼻上聞了聞,才知道原來就是那種毛草的汁液,只不過比那個濃些罷了。他慢慢在身上擦著。
這少女始終皺著兩彎秀眉,似乎比他還要痛的樣子,照夕擦完之後,把瓶子還給她又說了聲:“謝謝!”
這女孩臉上才算露出了一些笑容,小小的嘴巴往兩邊微微分著嘴角,露出又白又亮的牙齒,她問照夕道:“痛不痛?”
照夕自從離開江雪勤後,從來沒見過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尤其像眼前這女孩的姿,已深深地把他吸引住了,他覺得這女孩太美了。
當時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這少女不由抿嘴一笑道:
“原來你也知道痛呀,我方才看你那樣子,就好像沒事一樣的。”
她說著不由又微微皺了一下眉道:“現在好些了麼?”
照夕笑了笑道:“好些了。”
少女把小瓶子又放回籃中,她這時才開始細細朝著照夕臉上看了看,她臉上立刻顯出一些紅暈,照夕不由也臉紅了一下,少女卻把身子背了過去道:
“你把服穿上……我不看你。”
“你早都看過了,還說什麼不看我?”
想著也顧不得身上發粘,忙把服穿上了,少女慢慢回過身來,照夕窘笑道:
“謝謝姑娘……”
他說著方轉身慾去.那姑娘卻聲道:
“喂!你回……來!”
照夕回過身來,怔了一下道:“姑娘還有事麼?”
少女臉一紅道:“你姓什麼?這地方我常常來,怎麼從來沒有看見過你呢?”
照夕彎腰笑道:“我姓管,這地方我也常常來,也沒有見過姑娘。”
少女臉一紅,白了照夕一眼,她輕輕說了聲:“油嘴……”聲音很低。
照夕這時也反問道:“還沒請教芳名,來此何貴幹?怎麼這些墨蜂是你們養的呢?”
少女微微一笑道:“你竟也知道這些蜂子是墨蜂,倒是難得。”
她扭臉看了那蜂巢一下,微微皺眉道:“這蜂子是師父養的,已有十年了,每日我都來此采蜜一次,這一次想不到碰到了你……你怎會不穿服呢?”
照夕不由笑了笑,掩飾了一下他臉上不自然的神,道:“這附近有個
潭,我每天都來遊泳,卻不知會惹上了它們,幸虧你來救我,要不然我恐怕……”
少女格格一笑,她揚了一下秀眉道:“你這人怪有意思的……”
說著忽然又頓了頓,想是在生人之前,這句話說得有點太冒失了,她眨了一下眸子道:
“你大概也練過些武藝吧?”
照夕本來很少跟女孩子談話的,尤其因爲師父又管得太緊,今天也湊巧洗老外出未歸,照夕不由膽子大了一點,再說這姑娘實在很風趣,一時他也就不想走了。
他點了點頭道:“我會一點。”
少女似乎很開心,她又問:
“你家離這裏遠不遠?”
照夕用手往山那邊一指道:“不遠,就在蒼前嶺。”
少女點了點頭,她低下頭,一只手扭著那件紫的裙邊,照夕遂笑道:
“你一個人,如何能到那蜂巢之中去取蜜呢?”
少女擡了一下眸子,抿嘴一笑道:“所以我才請你幫我一下……不過……”
她又皺了一下眉道:“不過你身上傷未好,恐怕不大方便吧?”
照夕這時不知不覺已爲少女風采深深吸引住了,當時竟搖了搖頭道:
“沒有關系.我幫幫你就是了。”
這女孩喜得拍了一下手道:“你真好,只是你不痛了麼?”
照夕笑了笑,道:“不怎麼痛了,還要謝謝你的葯。”
他看了那大蜂巢一下,劍後微軒道:“這蜜如何采呢?”
少女這時想了想道:“其實你也不要幫什麼忙,只請你替我趕一趕蜂子就是了。”
她說著由竹籃內,拿出一條很長的白綢子。順手在一邊折了一根長長的樹枝,把那塊白綢子一邊系在了樹枝頂尖,然後又由籃子內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內中是一種紅液
,她笑了笑道:“這是牡丹花神,只要灑在綢子上一些就夠了。”
這突然出現的少女,就像一朵山中的玫瑰花似的,那麼豔,那麼迷人,管照夕不知不覺,已對她發生了深厚的興趣。此時見她把那一瓶紅
液
,慢慢往白綢子上灑去,不由翻著眼睛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少女看了他一眼,道:“這是一瓶玫瑰精,只要灑一點就夠了,香得刺鼻子!”說著還扇著小手,聳了一下鼻尖。
照夕皺著眉道:“刺鼻子?”
少女不由翻了一下眸子,以爲他是逗自己開心,不由低笑嗔道:
“討厭!”
照夕見她這種輕颦淺笑,更添無限媚,尤其是前額上那幾縷散亂的發絲,小風吹來,吹得它彎彎的,逗人憐愛已極。
那種慾羞還笑,慾笑還颦的神采,令照夕仿佛又回到了昔日江雪勤的身邊;而雪勤以及這個不知姓名的少女,她們總似有很多地方相像。
管照夕數年來兢兢于練功,可謂念無及它,而今日一旦遇到了這可人的姑娘,輕颦淺笑之中,不禁有些飄然之感。
假如說陶醉也是一種“快感”的話,那麼管照夕此刻正沈迷在極度的快感之中。
他癡癡地看著她,那發亮的牙齒,大而有神的眸子,白中透紅的皮膚……
他想到了古人的一首詩:
“由來閨玉光寒,晝視常疑日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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