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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郎憔悴》第9節

蕭逸作品

  管照夕聽到這裏,真是吃驚不小,因爲他此時口中隨便說出的幾個人,如今都已是江湖上被推爲泰鬥的幾個老人了。

  尤其是“血魔夫婦”更令他大大吃了一驚,他忍不住接口道:“血魔夫婦是誰?”

  老人看了他一眼,那兩道灰白的眉毛,微微蹙了一下道:

  “我說的這幾個人,如今都不一定在世了,血魔夫婦指的是洗又寒和向藍江二人,你知道有這麼兩個人麼?”

  照夕不由突然臉se大變,他萬萬想不到,師父竟也和這怪異的老人認識;並曾敗在這人的手下過,同時師父還結過婚。這真是一個天大的秘密,可是惟恐老人見疑,他馬上恢複了正常臉se,微微搖了搖頭。

  老人笑了笑道:“怎麼樣?你是不會知道這些人的,如今這些人即便還在人間,年紀也都老大了。”

  照夕急于再聽下文,不由催問道:“後來呢?”

  老人苦笑了笑道:“還有很多人,如今我已記不起他們的名字了,總之,那時候,我是一個非常自傲的人,這些人爲了想對我報複。曾經想遍了種種方法,可總是敵不過我。”

  老人苦笑了一下道:“他們使出多種花樣,用智用功,我總是高出他們一籌。”

  說到此,老人臉上帶出了一絲驕傲的微笑,可是這一絲微笑,在他臉上保持的時間太短了,卻爲一些怒容所取代了,他冷冷地笑了一下,道:“有一年,先天無極派的掌門人,此人姓應名元三,爲了建立威望,以俠義帖,廣招天下俠士好漢以及黑白兩道的知名人物,前往洛陽集會,我也是其中一人。”

  老人說到這裏,神態似乎有些顯得慌亂,他緊緊地互捏著雙手的骨節,發出咋咋的響聲。

  照夕忍不住問道:“那血魔夫婦也去了麼?”

  老人目光向他轉了一下,點了點頭,照夕忙又問:“淮上三子呢?”

  老人哼了一聲道:“他們都去了!都去了!”

  照夕爲了急于要聽下文,也就不再多口,老人遂接下去道:

  “去的人很多,各道人士都有,可謂之俠義道上百年難得一見的盛舉。”

  照夕不由十分向往地聽著,他腦中似可想出,那種熱鬧的場面,不由注目著老人,不敢打岔。

  老人面帶著一絲微笑,而有時候,是不容易從他臉上看出喜怒來的,他接下去道:

  “應元三請來這麼多武林豪俠,有個原因,原來他新近練成了一種功夫,江湖上鮮有敵手,想借此盛會出盡風頭,嘿……他不行。”

  照夕不由cha口問道:“結果如何了?”

  老人彈動了一下長指甲,繼續講道:“那時人物去得很雜,很多武林中難得一見的人物,誰也不服誰。因爲人物太多,大家都要互相印證一下,結果沒辦法,只好抽簽決定,共分成九組,分開比試,由九組之中,最後再選出九人。”

  老人緊緊皺著長眉,歎了一聲,不耐其煩地道:“總之,那一次比武之後,血魔夫婦以紅花陣大敗川西雙矮;淮上三子中的無奇子以指劍,射瞎了巫山象鼻僧的右眼;朱砂異叟南宮鵬小天星掌力,當場震斃湘江漁人劉小川。”

  他說著那雙怪目之中,閃爍著一種異光,良久才又頻頻地歎息道:“太慘了……太慘了!”

  照夕不由追問道:“老前輩莫非沒有參加比武麼?”

  老人冷笑了一聲道:“你聽我說呀,先天無極派掌門人生死掌應元三,也以他極爲厲害的‘三yin絕戶掌’打傷了赤臂童子,我卻以‘無名指’把淮上三子中的第三子飛雲子葉潛護身元炁一指點破。”

  照夕不由驚得口中“啊”了一聲,因爲他知道,凡是能練成“護身元炁”的人,都有極深的內功,老人既能一指戳破淮上三子中葉潛的元炁,功力可想而知,當時不由驚出了聲。

  老人冷冷一笑,隨後才道:“淮上三子,成名武林多年,從此威名打地。當時因有言在先,彼此比武純因印證所學,不許記仇,所以淮上三子雖受此辱,卻沒有動怒。反倒和我交談甚歡,我卻更增慚愧,當時曾當面向飛雲子葉潛道歉,三子因感面子下不來,不等比武結束,先行自去。我當時爲了表示追悔,也隨他三人而去,那場比武,卻因少了我四人失se不少。”

  老人歎了一聲又道:“我當時回返仙霞嶺後,想起此事,一直引似爲憾。雖然事過境遷,可是總覺得淮上三子以武林至尊威望,敗在我手,面子大失,所以我終日也就很少出去,日日以垂釣讀書自娛。”

  照夕一直很注意地聽著當年這一段咤叱風雲的往事,他發現老人這時候雙手抖動得十分厲害,緊緊地交叉著,嘴chun也微微動著。

  他一連長笑著,最後才點了點頭道:“我那時卻是用心太善了;而且心中一直把這三個老東西看成有道的正人君子,所以每想起來,總似愧對他們一般。”

  他說著嘴chun抖動得厲害,以至于連話也不能順利講出來了。

  照夕不由在驚道:“老前輩你老人家怎麼了?”

  老人對著他苦笑了笑,搖了搖手,讷讷道:“唉!這已是五十年以前的事了,可是我每一想起來,還是忍不住氣血往上撞!唉!這又是何苦呢?”

  照夕不由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老人顫抖了半天,才算完全恢複正常了。

  他笑了笑道:“有一天,我正在仙霞嶺紅溪垂釣,那一天烈日當空,我還記得我戴著大草帽,忽然門下弟子來報,送上一個大的名帖。我取過一看,不由吃了一驚,原來淮上三子qin訪,我當時只以爲三子是心懷舊恨,此番前來,定是爲雪前恥而來,所以即刻傳谕門下弟子立時聚集。我本人立時趕到大廳,一看之下,原來三子滿面笑容,華服錦履,一見之下qin熱十分;而且送來了許多鄉土禮物,我當時真是更增慚愧。”

  說著不由又是一聲長歎,照夕這時心中暗暗贊佩淮上三子,果然不失武林大俠威望,只此氣量已是高人一等。

  老人從容道:“從此以後,我同淮三子漸漸交密,常有往返,四人幾乎成了密友。因此對他們防範之心,簡直去得一點也沒有了。”

  說到此,老人目光倏地一亮,哈哈大笑了兩聲道:“娃娃!我不是方才給你說過麼!有時候,一個聰明人,卻會作出最糊塗的事來……不信,我說出你聽一聽就知道了。”

  照夕只是靜靜中聽著,老人這時臉上已沒有先前那麼沈著了,他冷冷一笑,道:“我方才說過的,我一生就喜歡釣魚;而且自負這一方面很有技術,我能一個鈎子,同時釣起兩條魚來。”

  照夕不由聽得笑了笑,但老人卻苦笑了笑道:“誰知也就如此,注定了我今後大半生的命運,這豈不是造物者弄人麼……唉!唉!”

  照夕愈聽愈不解,不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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