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名打手大駭,急沖而上搶救主人。
杜弘虎目怒睜,大喝道:“誰敢上?在下先宰了這位仁兄,他死了,你們得完全負責。”
八名打手誰敢再上?悚然後退。
杜弘將幹瘦中年人放下,讓對方雙腳著地,手上松了五分勁,右手的袖箭鋒尖,在對方的瘦額與嘴下方徐徐劃動,冷笑著問:“老兄,你是誰該說了吧?”
幹瘦中年人好半天方回過氣來,恐怖萬狀地叫:“我……我叫雲……雲裏飄山志。”
“哦!姓山的少見,少見。”
“放……放手!我……我喘不過氣來……”
“你找我有事麼?”
“你……你打了趙兄……”
“哦,那位趙宣威?”
“是的,他……他是我……
夫。”
“難怪,大舅子替夫出頭,可以原諒,你給我滾!滾得愈遠愈妙。”
手一扔,雲裏飄跌跌撞撞退出房門,被門限一擋,躍出門外去了。
“下次別來,知道麼?”杜弘叫。
八名打手擁著雲裏飄,狼狽而遁,急急似漏網之魚。
杜弘目送打手們去遠,搖頭道:“這些地頭蛇真是無法無天。委實令人不敢領教,真要碰上一個心狠手辣的人,他不丟掉腦袋才怪。”
掌櫃的愁眉苦臉,恐懼地說:“杜爺,行行好,請另外找一家客店投宿吧。”
他一怔,問:“你是說,要在下搬出去?”
“杜爺明鑒,小的惹不起山家的人。”
“讓他來找我好了,與你無關。”
“山爺已留下話,要是小店留你住宿,他會派人拆了小的這間店。”
“我等他來拆。”
“杜爺,你早晚是要走的,而山爺卻是敝州的地頭蛇,誰知道他何時派人來拆店?”
杜弘心中冒火,冷笑道:“好,在下搬出去就是,反正磁州不止你一家客店,此不留爺,自有留爺
;
不留爺,爺去投山府。”
掌櫃的過意不去,低聲道:“爺臺最好到偏僻找地方馬虎一夜,在南關,所有的八家客棧,沒有人再敢接待你的。除非能進城,可惜城門已閉,進不去了。”
“哦!姓山的這樣霸道?”
“在南關,他的一句話,比聖旨還要厲害。”
“有這種事?他住在何?”
“我……我不知道。”掌櫃的蒼白著臉說。
“你不敢說?”
“我……我……”
杜弘含笑舉步,說:“不難爲你,在下這就進去收拾行李。”
他的行囊只有一個長包裹,卷著劍與百寶囊,一些換洗物,簡簡單單提了就走。
出了店,便有人盯梢。
連投三家客店,都被店家藉口客滿而婉言拒絕了。
惱得他火起,離開燈光明亮的大街,進入一條小巷。
兩個敞開襟的潑皮,在十余步後跟來了。
他到了小巷轉角,附近沒有門燈,沒有行人,小巷的住宅家家閉戶,只有三兩頭家犬不住吠叫。
他將包裹丟在巷角,閃在壁角腳下仍然有節拍地踏動,足音逐漸放松,像是仍在走動。
兩潑皮跟到,剛轉過壁角,他伸一勾,“砰”一聲倒了一個。
另一名潑皮大驚,扭頭便跑。
他搶出兩步,一把抓住對方的發結向後拖。
潑皮大旋身,一肘後攻,但已慢了一刹那,“砰”一聲跌了個手腳朝天。
先前被勾倒的入已爬起來了,拔匕首奮身而進,他的左肘已無情地撞在對方的鼻梁上。
潑皮怎受得了?大叫一聲,跌了個仰面朝天,雙目難睜,鼻孔血流如注,昏天黑地掙紮難起。
先前被拉倒的人尚未爬起,便被他按住了,笑問:“老兄,說說雲裏飄的住好不好?”
潑皮的手被扭轉,再被他的腳掌別實,另一腳踏住背脊,想翻轉解也無能爲力,狂叫道:“哎晴!哎……我……我不知道,我……”
他的腳背向前提,潑皮的手怎吃得消,扳力逐漸增加,再向前移,肋骨非被扭不可。
“你不說無所謂,反正手是你的。”他微笑著說。
“哎,……饒命,我……我……”
“你不說不要緊,在下會另找人問。南關有百余間店鋪,任何人也會告訴我山府在何,他們並不知在下與姓山的過節,對麼?”
“我……”
“在你口中說出,省事些。”
“好吧,我說……”潑皮終于屈服了。
南關的正街長僅百步,而橫街卻長約一裏,分爲東街與西街。
沿西街向西走,近城根便是街盡頭,這裏已沒有店鋪,算是住宅區,最後一棟大宅院,便是本城盡人皆知的山府山大爺的住宅。
本城的人,不叫他雲裏飄,而叫他爲幹猴,頗爲不雅,毫無尊敬的意思。
院門半掩,兩頭大黃犬狂吠迎客。
他提著包裹,大踏步走向大院門。
大院門高而廣,一看便知可供車轎進入,十分氣派。
兩頭大黃犬狺狺狂吠,凶猛地向他撲來,張牙舞爪聲勢洶洶。
第一頭躍起,意慾咬他的咽喉。
另一頭貼地竄到,咬他的雙腳。
“有狗肉吃了,哈哈!”他大笑著說。
“噗!”躍起撲來的猛犬,鼻梁骨挨了他一擊。
咬腳的狗,被他一腳踢翻了。
院門內搶出兩名大漢,大喝道:“住手!幹什麼的?”
他向前闖,笑道:“怎麼?連找你都不認識了?”
門燈明亮,看得真切。
一名大漢一怔,惑然問:“咦!你……你是……”
“大趙鎮家來的人,來了好幾次了,你居然把我給忘了,真是豈有此理。”
他一面發牢騒,一面排開大漢進入院門。
兩大漢真被他唬住了,一愣之下,他已踏上至大廳的花徑,似乎對宅中的一切相當熟悉。
兩大漢當然不是傻瓜,如果是家方面來的人,怎會不客氣地把兩頭看門猛犬打得落花流
?
一名大漢飛步急趕,大叫道:“站住!你……”
他不再客氣,突然轉身搗出一記短沖拳,“噗”一聲正中小腹。
大漢嗯了一聲,抱著小腹向下蹲。
他一不做二不休,伸腳一挑。
大漢終于受不了,仰面砰然倒地。
另一名大漢吃了一驚,拔出匕首沖上叫:“來人哪!有人上門找岔……”
匕首在叫聲中凶猛地遞出,劃向杜弘的腰腹。
杜弘一聲長笑,伸手急抓大漢的手腕。
大漢頗爲高明,匕尖一招,拂向他的大手。
豈知他這手是虛招,左手的包裹一揮,“噗”一聲擊中大漢的右胯,大漢向左退,正好被他一腳撥倒,匕首跌出八尺外。
大漢果然了得,手腳一撐……
草莽芳華第49章 磁州風雨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