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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虎手》第6節

雲中嶽作品

  彈指通神是個老江湖,猜透了高翔的用意。不由心中甚感佩服,立即出室而去,展開輕功奔向五十裏外的句容縣。

  老門子一驚,進了客室便問:“公子爺,那位客人怎麼走了?”

  “他有事,不來了。”高翔笑答。

  “但……你的拜貼上寫的是四個人……”

  “拜貼不是已撕掉了麼?”

  “公子爺,這……這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少一個人,貴主人不是可以少一分顧慮麼?再說,萬一小可有了三長兩短,也多一個通風報信的人,對不對?”

  “公子爺,你把本莊看成陷人的龍潭虎穴麼?”

  “不敢,只是在下感到貴莊的人並不友好,萬一真鬧出事來,豈不麻煩?雖則小可是專程前來拜會的,但小心撐得萬年船不得不防患于未然。”

  “哼!你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以告訴你的是,家主人如果不接見、你們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如果會見,保證你不損半根汁毛。進了莊,閻王爺也抓你不走,你大可放心。”

  “呵呵!但願如此,謝謝老伯關照。”

  老門子忿然走了,不住搖頭自語:“真是沒見道世面的年輕人,哼!年輕人。”

  久久,寨門大開,馮孝帶了四名大漢迎出,笑容可掬地行禮叫:“莊主有示。請貴客內莊相見。”

  高翔深感意外,這人怎麼在後恭、態度轉變得如此意外。趕忙道謝,隨同馮孝入莊。馮孝並未詢問爲何少了一個人,有說有笑的肅客前行,反而令高翔三人莫測高深,心中懔懔。

  外莊至內莊的道路平整筆直,兩旁綠樹成蔭,路面可看到輪軌與蹄迹,可知平時車馬出入頻繁。外莊的房屋整齊劃一,前莊兩例是平房,每一棟房屋皆是獨院。花森扶疏爲雅潔。東西莊是樓房,也是獨院式各有的庭園的精美建築。從格局上看,玉獅馮海安頓服友的情主,可說是極爲優厚,情至義盡了。

  沒有演武場,沒有馳道,沒有穿勁裝的人出沒,只看到一些老少婦孺在花園中嬉戲,一切顯得那麼平各、靜溫、安樣、看不出是武林朋友的宅院。

  內莊門是一座華麗的月洞門,迎面是一座常青藤搭起的巨大綠屏風花徑向兩側繞過,站在門前,視線常被常春藤綠屏風所阻,看不到裏面的一切景物。

  三名十三四歲的清秀小童在門外相迎,一旁是一名留五绺長髯,劍眉入鬓,目似朗星,神態安樣,一表人才的中年人.紫花長袍大袖飄飄,氣概不凡。

  “這是敝莊的大總管楊爺掄奇。”馮孝搶先引見。

  高翔上前行禮,笑道:“在下南京高翔,那兩位是敝同伴金剛李虹,武當門人居天成。來得魯莽,大總管海涵。”

  大總管楊掄奇,回了一禮,呵呵大笑道:“好說好說、久仰了;剛才馮孝已將老弟闖莊的事說了,不瞞你說,三年來,你是第一位有此豪氣的訪客。諸位將是敝莊的佳賓,在下已將經過禀明莊主,莊主十分佩服,特命寒舍三童前來迎近,在下也覺得十分光彩。等諸位出來後,兄弟希望有幸與老弟qinqin近。請進,兄弟不送了。”

  “大總管請便,謝謝照顧。”他客氣地說。三名小童上前行禮,爲首的小童恭敬地說:“請佳賓隨小的入內,主人于賓館候駕。”

  “小哥請領路。”他欠身說。

  三小童同時欠身,轉身往裏走。

  尚沿花徑而入,曲折盤旋,只見花木不見人影。高翔愈走愈心驚,忖道:“這是武假八陣圖的布局。主人不簡單。”

  又走了不久,他暗自心驚,心說:“這一段則是九宮,進入迷魂陣了。”

  最後是五行陣,丙丁方位出現了一座精舍,匾額上刻的字是:“逸園精舍”。

  這是一座古se古香,廳堂頗富收卷氣的精舍,一切家具皆古樸精奇,壁上的字畫皆是各朝名家的手筆傑作,價值連城,皆是人間絕品。

  主人帶了兩名書僮在階上迎各,等客人出現、即降階相迎,含笑一揖,笑道:“諸位老弟臺移玉枉顧,蓬革生輝,未能遠迎,恕罪恕罪。老朽馮海.哪一位是高公子?”

  這位主人自稱老朽.未免不倫不類,有托大倚老賣老之嫌。看年歲,外表像是三十上下的壯年人,劍眉入鬓。鼻直口方,玉而紅潤絲毫不顯老態,留的三绺長髯黑亮光潤。身材修偉,氣字恢宏。穿一襲玉se博袍,像是神仙中人。

  高翔人生得俊,同樣健壯,但缺乏成熟的氣質,在這位早年名震字內的一代英豪面前,不由他不生出自感形穢的念頭,趕忙長揖到地.恭敬地說:“晚輩高翔,來得無狀,海公海涵,幸甚幸甚。”

  金剛李虹是個魯直莽漢,song無城府心直口快的人,但見了主人居然感到氣懾,傲態盡消,躲在高翔身後不敢上前。

  武當門人居天成,出身名門大派,見過世面,但今天卻畏縮不前,臉se緊張,甚至渾身出現僵硬的迹象,幾乎說不出話來。人的名,樹的影;這位已息隱了的江湖大豪余威猶在,安樣的神se中,仍然隱現無比的威嚴。

  玉獅馮海呵呵笑,說:“好說好說,老弟臺客氣了。兩位貴同伴可否在替在下引見?”

  “晚輩李虹。”金剛欠身恭敬地答。

  “晚輩姓居,名天成。”居天成小心冀翼地答。

  玉獅馮海客氣地拱手爲禮,說聲久仰,然後舉手肅客,讓在一旁笑道:“請升階,廳中候教。”

  “晚輩怎敢?海公請。”高翔退在一旁欠身說。

  玉獅馮海呵呵一笑,挽了他舉步上階,笑道:“我這裏極少外客光臨,難得老弟臺枉顧,在下深感榮幸,請不必拘禮。”

  廳中設有案桌,纖塵不染的持板上,分東西擺了兩張矮腳書案,各擺了五只織綿坐墊。案上有不少飾物,一具金獸鼎中,袅袅升起一縷青煙、異香滿室。

  小書僮跪下替主客tuo靴,主客雙方客氣一番,分賓主莊坐,出來了五名小侍女,按古禮恭恭敬敬地獻茗,方與小書僮一並退去。

  高翔心中嘀咕,說:“這位江湖大豪真會享福、以目前的光景看來,南面王不易也。一個江湖人落得如此安逸,難怪他急流勇退,毅然退出江湖了。看排場,我不知道他從何chu張羅浩大的開支?”

  玉獅神態安樣,客套畢、少不了垂詢三人的家世,談些江湖動靜,身爲長者也是主人,把場面控製得恰到好chu,臉上笑容常挂,令客人毫無拘束不安的感覺,面面俱到、可說是最佳的主人。

  最後,主人的話轉上了正題:“高才弟是南京世家,既然不是武林人,在學舍中居然練了一身超塵拔俗的武功。委實令人刮目相看,但不知老弟光臨寒舍、是否有需要在下盡力的地方?尚請不吝賜示。”

  高翔也就不再多費chunshe,將南京所發生的種種變故說了。有此事他不能說,像遇上白無常獲傳九yin真氣;埋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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