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面,兩大漢左右齊上,分抓曹姓老人雙臂。
廳門口一聲叱喝,一名身高八尺,巨熊一般的黑凜凜大漢,挺著一把沈重的蜈蚣鈎飛步搶入。兩側的四名兵勇,也拔刀一湧而上。
鮑孫大嫂早有准備,“雙盤手”上格下撥,化去大漢攻來的一指一扣,纖足一挑,喝聲“躺!”
大漢身手了得,退後半步,掌向下削,來一記“劃地爲牢”,反擊公孫大嫂挑來的腳。
曹姓老人一聲長笑,倏然站起,雙手一分,近身的兩名大漢“啊”一聲狂叫,腹之間被掌背拍中,向後面飛退,“轟隆”之聲暴起,撞倒了兩張食桌。
使蜈蚣鈎大漢到了,大吼一聲,“泰山壓頂”猛砸而下。
曹姓老人順手抓一張木凳,身形快如閃電,閃身避過一勾,猛旋身,木凳一掄,右面兩名兵勇的單刀手而飛,驚叫著向後退。
“你走得了?”使蜈蚣鈎大漢大吼,掄鈎來一記“掩門留客”,反手便鈎。
曹姓老人向上躍,在間不容發的危境中避過一鈎,上身前探,木凳來勢疾似奔雷,兜頭便砸,迅捷絕倫。
使鈎大漢太過信賴手中的兵刃,根本沒將曹姓老人放在眼下,一鈎落空,想閃避已來不及了,百忙中腦袋一偏,“拍”一聲暴響,木凳砸在他的頭側和肩膀上,木凳四分五裂,應聲立碎。
“哎呀……”他怪叫一聲,跌倒在地。
曹姓老人飛返丈余,躍向窗口,一面大叫:“快走!不必……”
在使鈎大漢與四名兵勇搶上擒捉曹姓老人同時,公孫大嫂已經用一連串凶猛快速的打擊,把要擒捉她的大漢打得落花流。大漢用“劃地爲牢”的手法,想襲擊她的胫骨。豈知她招一發即收,上身欺近,“拍”一聲出手如雷,一耳光把大漢打得側沖兩步,手腳大亂。
她下手不容情,緊追不舍,拳掌並施,連攻三拳四掌,記記落實,把大漢打得厲叫不已,最後一掌把大漢打得仰面撞倒在桌上,昏厥了,連人帶桌向下倒。
中海乘亂到了兩老少的身側,低聲道:“老伯,該乘機離開了。”
“咦!老朽爲何要離開?”老人固執地問。
“這三男女是跟蹤兩位兩來的。”
“那有此事?”
“他們是迷魂門……”
“老夫知道,迷魂門的弟子與老夫無冤無仇。”
“但他們是龍虎風雲會的人。”
“不,迷魂門的掌門人不受任何人驅使,門下弟子也不會加入龍虎風雲會甘居人下。”
老家夥頑固的很,毫無戒意,中海心中大急,正想催促,但心中一動,換了冷冰冰的口吻說:“你這孤陋寡聞的老家夥當真無可葯救,只知固執不化。他們已經知道你姓樊,知道你是與木蓮花苑有關的人,要從你身上追出他們要的消息。剛才那姓公孫的家夥,便是去盛源糧行找人來跟蹤你的。”
少年人突然嘴道:“樊公公,我們還是走的好。”
“好吧!免得惹上麻煩,走。”樊老人恭順地答,仍向中海投過一瞥不信任的眼光,帶著少年向廳口移。
這瞬間,曹姓老人剛掠過中海身側,一面招呼公孫大嫂撤走,一面掠向窗臺,要破窗逃走。
中海出其不意一掌劈出,“噗”一聲劈在老家夥的腰脊上,這一掌他用了七成勁,曹姓老人驟不及防,怎吃得消?“哎”一聲怪叫,人不退反向前栽。
中海飛起一腳,將曹姓老人踢得懸空翻出,大笑道:“龍虎風雲會的匪徒,你敢拒捕?”
“澎”一聲響,曹姓老人跌翻在食桌上,一陣掙紮,被一名兵勇抓住機會奔上,刀背在老家夥的胫骨連敲兩記狠著,再掏出铐鏈將老家夥鎖上了。
鮑孫大嫂已擊破明窗,正往外跳時,猛轉頭恰好看到中海將曹姓老人打昏。她想折回搶救,但廳口已出現了無數人影,呐城聲震耳,來勢洶洶。她一咬牙,死瞪了中海一眼,方破窗飛出。
使蜈蚣鈎的大漢在地上爬起,惡狠狠地奔到被鎖上的曹姓老人面前,便待鈎斷對方的腳筋出口惡氣。
“老兄,且慢傷人。”中海笑著叫。
大漢收了鈎,向中海抱拳施禮,說:“多蒙兄臺鼎力,將這家夥擒獲,感激不盡。在下姓斑名成任職本縣巡檢司。這三個男女全是可高來高去的匪徒,不割斷他的腳筋……”
“斑大人,如果割斷他的腳筋,他橫了心,便不會供出實情了。這人姓曹,是龍虎風雲會的重要人物。”中海搶著答,他想乘機提醒尚未離開的樊老人。
斑成再次道謝,說:“這惡賊叫青痣虎曹南川,是西南作惡多端的大盜,在龍虎風雲會地位不低的,積案如山,死罪難免。至于他是否招供龍虎風雲會的底細,已不關宏旨,當地該會的底細,咱們早已摸清了。”
“這人卻不是當地的會匪哪:“”本城鄉紳閻爺家中的保镖師父獨眼獅紀師父,知道這家夥的來曆,他是城都分壇的六煞神中的一個。”
“那兩個男女呢?”
“也是從成都來的,但身份尚未查出。”
“哦!斑大人對龍虎風雲會非常熟悉,貴縣爲何不早早下手清除他們?”中海語中有刺地問。
斑成一面打發手下扶著受傷的人出店,一面苦笑道:“不瞞兄臺說,本縣人手不夠,不願打草驚蛇。再說,他們的秘密老巢並不設在永興場,而是在西山深,不易搜獲,因此遲遲未敢下手,今年縣城可望遷至廟兒壩,西山的會匪必須加以剿平,所以早晚得入山搗毀該會的秘密老巢以安靜地方,事在必行。這次他們居然膽大包天頻頻鬧事,不得不提前進剿了。”
“哦!原來如此。他們在西山的巢穴,到底在何?”
“恕在下不能奉告。謝謝兄臺相助,在下告辭……哦!還未請教兄臺高姓大名呢!失禮失禮。”
“在下姓龍,到順慶搜購葯材,一些小事,何足挂齒?”
斑成帶著俘虜走了,中海也離開食廳,走到廳門。樊老人和少年也隨後出廳,低聲問:“龍老弟可否借一步說話?”
中海也低聲道:“小可已落店,何不至房內一敘?”
“小老兒也落了店,住樓上。那兒未留有客人,甚是清靜,何不上樓細說?”
中海點點頭,到了櫃旁交代店夥將包裏送至樓上,說是包裏不再交櫃,說不定午間要動身上道。
樓上沒有其他客人,三人在樊老人鋪蓋上落坐。樊老人仔細打量中海片刻,然後慎重地問:“老弟,你是不是跟蹤老夫許久了?”
中海不住搖頭,說:“小可從湖廣來,十月中旬動身,冬日淺,船行不易,兩天前方在合川舍舟就陸,對老伯陌生得緊。”
“那麼,你怎知老朽與木蓮花苑的事?”
“小可在青痣虎三人談話中略知一些,如此而已。”他將所聽到的話一一說了。
樊老人低頭沈吟良久,仍困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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