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海側耳傾聽片刻,說:“不對,前面三裏左右沒有人聲,只有用歪風掠枝的呼嘯,貴伴不在前面。”
“不會吧?熊大哥臨行時還曾說過,目下不是掃庭犁穴的時候,決不會追過流崖的。”
“他帶了多少人?”
“卅余名,全是相當了得的高手。”
“要是天狐谷的惡賊趕來聲援……”
“哎呀!。”神鷹驚叫起來。
“怎麼了?”前面的白象扭頭問。
神鷹站住了,變的說:“熊大哥追入山區,該已有兩個時辰了,假使天狐谷的惡賊大批出動,他們……”
這時,他們身在山麓的狹谷,兩側是不大峻陡的山坡,枯草叢生,碎石散在坡上。小山自山腰起,松桧向上逐漸延伸,形成濃密的森林。山腰以下,叢生著砍伐得只剩三兩尺樹樁。
白象也猛然醒悟,向引路的眼線急問:“沈師父,他們追入山區多久了。”
沈師父擡頭看看天,說:“大概有一個時辰,熊爺因爲追逐大急,並未留下任何交待,只派在下留在永興場招呼。”
“有多少人逃掉了?”
“有十余名,其中有宇文仲那惡賊。”
中海突然大聲叫:“且慢,前面有人。”
所有的人間聲都停下了。中海解掉腰帶,解掉皮襖下方的四枚絆扣,以便采取襖內的飛刀。
白象並未被中海的叫聲分心,繼續向沈師父問:“他們是由這條路追入的麼?”
“是的,瞧,路右面那條樹樁,不是留有熊爺的暗記麼?”
路右面的一株樹樁上,有人用刀劍一類利器,砍了一個斜十字,砍痕鮮明。
中海向前走,全神戒留。神鷹和厲豹在後面跟隨,神有點不以爲然。
中海到了前面路左的及腰枯草叢前站住了,泠冷地說:“老兄,出來吧,草裏面是躲不住的。”
兩丈外枯草叢中,突然站起一個村失,狂叫道:“大爺們饒命,饒……”
神鷹飛躍而至,一見對方並未攜帶兵器,心中一寬,冷笑道:“是前面西山樵夫的仆人,不是個好東西。說,小子,不久前有一群人經過此地,目下到何去了?”
村夫向北一指,驚恐地說:“從……從那兒走了,有……有兩群人,像……像是械鬥。”
“多久的事?”
“不……不過一盞茶的時光。”
“你那老不死的主人目下可在家中?。”
“在,但……但小的並……並未返家,不知其詳。”
神鷹將村夫一推,說:“走,帶路。”
“帶……帶到何?”村夫莫名其妙地問。
“去找械鬥的兩群人。”神鷹冷冷地答。
“咦!小……的小的怎知道他們到……到何去了?他們像是會飛的人,一跳兩三丈,小的委實害……害怕。”
中海學步向前走,一面說:“項兄,這人不會武功,不必爲難他了。”
神鷹點頭,森森地說:“不錯,爲難他也沒有用。”他的神
無法看見,他向後打手式,中海更難發現。
白象舒仁領先搶前,一面向後面的人叫:“諸位小心戒備,咱們先到西山樵夫的草屋看看,避免再深入,到那兒再派人探聽消息。屈四弟,咱們兩人先走一步。”
他和麻面虎剛越過中海,後面便發生了變化。
中海一面走,一面察看小泾兩側的人獸遺痕,突聽後面“哎”一聲慘叫,扭頭一看,大怒道:“可惡!你們幹什麼?”
他正待回頭沖上,神鷹已伸手虛攔,說:“龍兄,不必大驚小敝,咱們如不殺之滅口,麻煩得緊呢。”
先前被搜出的村夫,已被一名師父一刀砍掉半邊腦袋,想救已來不及了。中海無名火起,厲聲說道:“什麼話?你們隨隨便便殺人,天理何在?剛才你還說他是西山樵夫的人,既然不是龍虎風雲會的惡賊,爲何殺他?”
神鷹嘻嘻笑,若無其事地說:“殺幾個人小事一件,龍兄何必認真呢?那西山樵夫姓夏,霸占了這一帶山林,賣柴爲生。他砍柴砍得絕,瞧,這附近的大樹樁,全是他砍倒的,養了三個仆人,不許別的人到這一帶打柴放牧,不是好人。咱們如不殺他滅口,他很可能被龍虎風雲會的人利用,斷了咱們的退路,豈不危險?”
“你是說,殺幾個人小事一件?”中海切齒問。
“咦!龍兄怎地慈悲起來了?”神鷹發覺事態嚴重,懷有戒心地問。
中海臉很難看,扭頭向斑成問:“斑兄,你是官府執法的人,人命關天,足下該如何
理這件事?”
斑成搖搖頭,輕松地說:“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只好說他是龍虎風雲會羽便成。昨晚閻爺農莊被焚,死了二十七名保镖和家仆,走散了六十名家奴。縣下爺已經傳下手谕,對龍虎風雲會的人,一律格殺勿論。”
“似他並非龍虎風雲會的人,你老兄也知道不是的。”
“龍兄,不必認真……”
“什麼?人命居然不必認真。這人是在下發現的,我雖不殺伯仁……”
“龍兄,請聽我說。”神鷹毫無悔意地接口,接著說:“爲了咱們自己的安全著想,冤殺一個人何必小題大做?。平常得緊。這人已經死了,一無苦主,二無人……”
“住口,怎麼說你也不該濫殺無辜。你說他一無苦主,二無人,但殺人的事人人可管。”中海大叫。
“這……這……”
中海一把拉住斑成,沈聲道:“斑兄,你得管,在下控告項義濫殺無辜……”
斑成扔手掙中海的手,不悅地說:“龍兄,你是江湖人,難道不知事麼?事不關己不勞心,死幾個人何必大驚小敝呢?你認爲閻爺今天的地位是天上掉下來的嗎?你錯了,數十年來,他不知道除掉多少敢于反對他的人,假使每一件人命官司都有人管,閻爺豈配稱定遠閻王?算啦!我斑成……”
“你斑成大概曾經得過不少好,是麼?”中海憤然接口。
斑成臉上居然會紅,讪讪地說:“無所謂好,俸銀養不活妻兒也是真的。”
中海不願再和這些家夥理論,走向屍,向衆人說:“在下不屑與諸位同行,休管龍某的事。”
“龍兄,你……”神鷹驚問。
“咱們各行其事,在下要掩埋了這位冤死的朋友。”
麻面虎怪眼一翻,不耐地大叫道:“老五,何必和他羅嗉?少了他,咱們難道就辦不成事不成?去他娘的!咱們走。”
斑成心中有愧,不悅地叫:“屈兄,不許口出不遜。龍兄是俠義英雄,看不慣咱們的所作所爲和一些……”
“哼!什麼俠義英雄?見鬼!了不起是個殺官犯案的亡命之徒,有什麼不得了?臭美!”麻面虎怪聲怪氣地叫。
中海大怒,踏前一步。
麻面虎冷笑一聲,搶先撤下他腰帶上的雙刃斧。
厲豹一聲冷哼,也撤下了九環刀。
除了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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