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秋田站在屍堆中跳腳,斷肢殘骸散了一地,血腥中人慾嘔,修不忍睹。
“活口呢?”禹秋田暴跳大叫:“你……你們……”
“我以爲主人留了活口呀!”北人屠裝腔作態苦著臉:“我的綽號叫人屠,總不能要求我留活口吧?而且,騒狐狸還搶了我一個人,我本來打算留那個人做活口的。”
“你這死人屠倒會栽髒。”玉面狐偷笑,退得遠遠地:“你一刀就把那人的右,齊胯根砍掉了,能算得了活口?片刻鮮血就會流光,你少來!”
“我的杵沈重,主人,千萬別寄望我留活口。”大力神猛抓頭皮:“下次最好事先要求某個人,伸出手讓我打斷或許有活口……”
“你們兩個真是笨頭。”禹秋田只好罷休:“想想看,留一個活口,讓他逃回去如此這般一說,咱們辦事是否會事半功倍?你們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當然啦!我們這些人,誰像你工于心計,會扮豬吃老虎呀!”千幻夜叉白了他一眼,話中有話:“假使我會用心機,會被你騙到鹽池戲弄個夠?”
“女人就是多嘴。”禹秋田忍住笑,想起逗弄千幻夜叉的事,感到好笑而歉然。
他走向丟下的屍,第一眼便看到只能睜著亮晶晶鳳目,動彈不得的幻劍飛虹李春萱姑娘。
“怎麼是你?”他立即替姑娘解綁:“你們這些所謂高舉俠義之劍的年輕人,就是忽視忠告,我以爲你們已經南行,過了潼關啦!你其他的人呢?”
托合了牙關,李春萱可以說話了。
“我……我是一個人先……先前來踩探的。”李春萱有氣無力,臉蒼白:“我的兩個人,還在遠
村落等我的消息,歐陽
與張
,已經回南面去了。我真不該太自負……”
“好了好了,女孩子誰不自負?但也應該量力而爲呀!唔!你好像氣不對。”
“挨了賊和尚一記大力金剛掌,氣哪能好?我好像已經六腑離位了,請你去找我的人來帶我好不好?謝謝你啦!”
“哎呀!挨了一記大力金剛掌,能拖得了多久?”
“我也……也許支撐得住……”
“也許?也許兩字不切合實際。我帶你我地方檢查,看我能不能替你用真氣導引術救你。”
※ ※ ※
天長堡亂得一塌糊塗,昨晚被禹秋田三個人,神不知鬼不覺殺入刑室,刑室裏死了十二個人。
堡內的警哨,也死了四個。
全堡的人出動,整修或新築各可能被入侵者利用的通路,加設機關路障,設置警哨的防衛障礙。
托庇的貴賓也出動協助,整修賓館的防衛設備,編成策應的小組,分配防守地區。因爲祝堡主向貴賓們表示,昨晚有兩位貴賓失蹤,可能潛逃,也可能遭了毒手,所以有分配責任區防守的必要,以防萬一。
主人有了因難,貴賓義不容辭,指天誓日效命,同仇敵忾一致對外。
八表狂生卅余位鷹揚會的人,包括虹劍電梭五女,全走不了啦!主人有了困難,豈能不拔劍相助?這是江湖道義,至少須等候局勢明朗才能告辭,得了主人的好,理該有所回報。
虹劍電梭是大贏家,她不但得到了英俊潇灑,文才武功出的如意郎君,而且在她還沒宣布加入鷹揚會之前,祝堡主已經將三件珍寶交給她了。
近午時分,往西搜山隊安全地回來了,當然,毫無所獲不是搜山隊的錯,山區廣大,林深草茂,想搜三五個藏匿的高手老江湖,談何容易?
往東搜山的十四個人,一直音訊全無。
未牌左右,尋找的一隊人派出了,共有廿五人之多,聲勢十分浩大。
結果,帶回十四具零落的死屍。
全堡震動,人人自危。
祝堡主的氣焰,一落千丈。看到了淩亂的屍,這位大豪知道害怕了。
天一黑,全堡陷入恐怖中,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所有的人皆不敢放心入睡,負責警戒的人,風吹草動也會驚跳起來。
※ ※ ※
禹秋田移至堡西的一座小山脊上,距堡不足五裏地,居高臨下,透過枝隙草梢,可以看清堡中正在大興土木的情景,心中有數:祝堡主心驚膽跳了。
他已經替幻劍飛虹李春營疏解內的淤積,疏通經脈導氣歸元,大力金剛掌其實並沒擊實,並沒造成肌骨的嚴重損害。禹秋田的玄門真氣導引術,本來就有治療傷和病的功效,疏通經脈導氣歸元,只能算是大材小用。他的先天真氣火候之精純,連練了八成火候天玄神罡的千幻夜叉,也佩服得五
投地,也大感震驚。
假如上次禹秋田不存心戲弄她,而毫不留情地報複反擊,結果如何?她連想都不敢想。
李春萱反而沒感到震驚,也沒感到意外,因爲在她的心目中,已經把禹秋田看成江湖道上,最神秘最可怕的怪傑複仇客。
千幻夜叉賴著不走,假籍天涯客受傷需要照顧,假使離開,半途碰上天長堡的人,豈不有如闖向鬼門關?藉口不無道理,禹秋田真不好板著臉趕人。
李春心卻走了,身上的兵刃暗器都取回了,而且她有自保的信心,興沖沖去找她的同伴去了。
傍晚時分,她帶來了兩位男女保镖。
禹秋田正在准備晚間進入天長堡的工具,看到李春萱三個人出現,臉沈下來了。
“你……你們來幹什麼?”他大感不悅,臉難看:“李姑娘,你未免太不自量了吧?該放手時須放手,勉強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一點也不聰明。”
他與女人說話,從不婉委動聽,不論對方是美是醜。但語重心長,而讓那些眼高于頂,自負驕傲的女人受不了,似乎他有意刺傷對方以保持距離。
李春萱本米也是貌美如花,眼高于頂驕傲自負的小姑娘,在江湖號稱仙女,哪看得起一般的凡夫俗子?尤其看不起那些向她討好,追逐在她裙下甜言蜜語的男人。
但這次,她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也許,這是感恩之心在她心中作怪吧!
可是,她根本沒有與同伴不辭而別,獨自追到天長堡的理由,明知實力相去懸殊,來豈不有如飛蛾撲火?但她竟然來了。
或許,她知道禹秋田一定會來。
在柏亭阜,她們都見禹秋田往南走了,往南當然是過河逃離山西,怎麼可能在天長堡出現?
她居然相信禹秋田會來,而且居然是禹秋田救她。
“來助你一臂之力,替你搖旗呐喊,助你報仇,有什麼不對嗎?”李春萱居然收起了仙女的對凡人面孔,笑吟吟頂撞他:“禹兄,你要我說回報你救命之思,甘心情願爲你赴湯蹈火等等感恩的話嗎?那麼,我說好了……”
“你最好是閉嘴!”他凶霸霜地說:“我不是有意救你的,你沒欠我什麼。”
“不管你怎麼說……”
“我什麼都沒說,也不想聽你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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