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三天,在左姑娘悉心照料和焚香求菩薩保佑下,右粯終于渡過了難關,高燒開始慢慢降低,最危險期總算過去了。
左婷像是換了一個人,容憔悴,鳳目紅腫,眼看要被拖垮。
等四天近午時分,左婷倚在欄前沈沈睡去,疲倦征服了她,三天三夜不解帶忙碌,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何況她還是帶傷的身子,以及有一顆受創心靈的人?右粯安靜下來,她心中一寬,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右粯一覺醒來,只感到喉幹燥,嘴
刺痛幹裂,頭暈目眩,渾身軟綿綿地。
窗外透入的陽光有點刺目,他含糊地叫:“,我要
。”
左婷霍然驚醒,昏昏沈沈地叫:“江叔,是叫我麼?”
“我……我口渴……”右粯叫。
左婷一震,尖叫著跪在前,捧起右粯伸出的手,淚下如雨喜極而泣,用戰栗的聲音叫:“謝謝天,你……你醒過來了,你醒過來了,菩薩保佑!”
喝完一大碗,他完全清醒了,訝然問:“咦!你……你是誰?”
玉顔憔悴的左婷,在他眼中顯得如此陌生,不複記憶了。
“我是左婷。印爺,記得麼?”她興奮地答。
“哦!你是左姑娘?你……你怎麼如此憔悴?”
左婷摸摸粉額,歎息道:“是的。我變了,我好疲倦哪!”
“你是…”
“你已昏迷了三天三夜。正確的說,是四夜三天半。謝謝天,你已度過了難關。”
“哦!我記起來了,我中劍受傷。”
“是的,嚇壞我了。”
“你在照料我?”
“是的,還有趙叔江叔,哦!我去將喜訊告訴他們。”左婷欣然地說。
右粯握住了她的手,感激地說:“左姑娘,謝謝你們。”
“印爺,這是應該的。”
“哦!我記得你也受了傷,手臂,肩膀,好了吧?”
左婷臉一紅,說:“謝謝你的關心,快好了。”
“左姑娘,我不知該怎麼感激你才好,看你的氣與減損的玉容,便知這幾天你的辛苦……”
左婷掩住他因幹裂而有血迹的雙,苦笑道:“印爺,這算得了什麼?你對我的恩情,我尚未報于萬一哪!”
他一動,劍眉一收,頰內抽搐,創口疼痛難當。
左婷一驚,急道:“印爺,千萬不可亂動,免得牽動創口。”
“創口很痛,上的是什麼葯?”
“我不知道,是江叔跑了百余裏路,到石首縣城買來的葯,郎中不敢到此地來。”
“哦!這裏是……”
“這裏叫馬坊鎮,其實只是一座小荒村。”她將事急泊岸求診的經過說了。
他一驚,說:“快清兩位大叔來。”
左婷心中一緊,趕忙外出。
不久。趙江兩人入室,喜悅地向他道賀問好。
右粯感激地道謝畢,說:“這一帶仍是乘風破的勢力範圍,兩位爺把那些船夫放了,大事不妙,應該把他們扣留的。”
趙奎苦笑道:“老弟臺的傷勢,已令咱們亂了手腳,求救心切,忘了船夫是乘風破的爪牙,真糟。”
“如果這附近是賊的巢穴,私枭與
賊之間哪能沒有勾結?”
“這……”
“目下要緊的是遷地爲良。”
“可是,你的傷勢……”
右粯長籲一口氣,苦笑道:“恐怕已經晚了,已經過了四天,我想,他們的人該到了,消息可能早已傳到了,可能附近的賊已收到二聖洲的信息。”
江百裏急急地說:“我去找船,也許還未得及。”
右粯搖頭道:“你不去找船倒還無事,去找便可能立即引起殺機。我們不走,他們便等乘風破來
理。咱們一動,他們便會出面阻攔了。”
“那……咱們難道要坐而待斃?不!我……”
“目下是什麼時候了?”
“近午剛分。”
“天一黑,你們趕快離開,走旱路速奔縣城。”右粯說,神懔然。
“好,我去做擔架,你創口在脅助,不能背。”江百裏醒悟地說。
右粯沈聲道:“帶著我,必將同歸于盡……”
左婷臉發白,驚叫道:“印爺你要我們將你留下?你……”
“這是唯一的生路,救一個算一個。”右粯大聲說。
左婷慘然地說:“印爺,你爲什麼說這種話?”
“我說的是實話,你們聽不得實話麼?”
左婷神冷厲地說:“你忘了我們的命是你救的,但我們卻沒齒難忘。要死,我陪你。上天入地,赴湯蹈火,我與你同在,你休想把我趕走,我再說一句,你我是生死同命。”
趙奎淡淡一笑道:“我們把這附近布置好,看有多少來墊咱們的棺材底,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倍。”
右粯一咬牙,問:“兩位知道采草葯麼?”
“只會采一些普通草葯。”趙奎說。
“附近可有荒野山丘?”
“有。”
“指我去找草葯。”
趙江兩人做好擔架,擡了右粯出門。左婷後跟,帶了劍囊防身。
兩名大漢與一位女郎,都帶了刀劍恰好向門口走來。
“咦!家裏怎麼有生人?”一名大漢向同伴叫。
趙奎江百裏擡了右粯,偕左婷姑娘至郊外采葯治傷,出門便碰上了兩男一女。男的雄壯結實,剽悍之氣外露。女的年約二十五六,倒有六七分姿,有一雙
汪汪的眼睛,細皮白肉
態豐滿。
三人都帶了刀劍,打扮卻是普通村民。
江邊,泊了一艘快艇,顯然這三男女是從上來的,至于是從上遊抑或下遊而來卻不得而知了。
三男女向大門走來,恰好趙奎三人擡了右粯出門。一名大漢一怔,頗感意外地向同伴說:“咦!家裏怎麼有生人!”
另一名大漢注視著已遠出三二十步外的人,說:“先別管,去問問老頭子。”
女的似有戒意,黛眉深鎖地說:“咱們小心些,說不定是放暗線的六扇門鷹犬。”
遠出數十步外的趙奎,也警覺地向走在前面的江百裏低聲說:“不要回頭,咱們留心些便可。”
江百裏問道:“你認爲他們是二聖洲來的人?”
“很難說,反正不會對咱們有利,我已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敵意,並非吉兆。”
右粯接口道:“四天了,乘風破仍未到來,可能有事耽擱了。諸位先不動聲
,能忍則忍。”
趙奎笑道:“當然,咱們不會輕啓戰端。”
“如果能拖三天就好了。”
“三天?你……”
“三天後我或可自保。”
“鬼話,依你的創口來說,十天半月你也無法動彈。”江百裏輕松地說。
他們並未因情勢殆危而……
憐花印珮第28章 賊衆火並未完,請進入下一小節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