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憐花印珮第28章 賊衆火並上一小節]緊張,可知已抱定必死之念。右粯心中略寬,總算世間還有感恩的人。
“只要我能起,我們就可動身。”他頗爲樂觀地說。
采葯回來,陳家大門虛掩,靜悄悄地,好像人都出去了。
四個人分住兩間房。左婷顧不了男女之嫌,自照料右粯,
設于外間。鄰室是趙、江兩人,一板之隔可以互相照應。
左婷剛以草葯熬製的葯汁,替右粯洗妥創口,鄰室突傳來三長兩短的叩擊聲。
左婷心中一緊,立即將長劍放在身旁。
右粯也從枕畔取出青鋒錄,納入袖中。
左婷將搗爛的草葯敷上創口,一面細心地包劄,一面低聲說:“印爺,他們不會白天來吧?”
右粯笑道:“會的,這裏是三不管地帶,無所顧忌。他們如果到達,便會迫不及待趕來下手的。”
“嘭”一聲響,室外的門推開了。
左婷便待挺身抓劍而起,右粯卻搖手示意低聲道:“等他們進內間來,我可以助你一臂互相策應。”
左婷點頭會意,強自鎮定繼續裹纏傷口。
門簾一掀,進來了一男一女,正是午間出門采葯時碰上的人,只少了一名大漢。
右粯與左婷不動聲,未加理睬。
大漢一怔,向女的說:“大,好像真是病人,不是假裝的。”
左婷緩緩站起,回身,平靜地問:“兩位有問貴幹?尊姓是……”
“你的漢子真病了?”大漢問。
向女人說你的漢子,這是粗俗的稱呼,是丈夫的代名詞。左婷臉上發燒,說:“不是病,是受傷。”
“你們有劍?”
“是的,作爲防身之用。”
“自何來?”
“荊州府。”
“往何去?”
“武昌。”
“在下不相信你們。”
“爺臺的意思……”
“你們是鷹爪孫。”
右粯接口道:“老兄你看我們像麼?”
“人不可貌相。”
“很好,朋友亮萬。”右粯沈靜地說。
“你亮海底。”
“在下姓印,名珮初出道,諸位請多照顧。”
大漢怪眼一翻,冷笑一聲扭頭就走。
女郎神手虛攔,說:“二哥,回慢,問清再說。”
大漢得意地說:“大,不必問了,是他。”
右粯,心中一緊,問:“老兄,你聽說過在下的姓名?”
大漢哈哈笑,說:“你受了重傷,正好,免得在下多費神。”
“朋友,你還沒答覆在下的話。”
大漢得意地說:“你早晚要知道的,先告訴你也好。咱們的頭領,與雷家堡有交情。”
“哦!原來……”
“你明白了麼?”
“我明白了。”右粯說,他知道大事不妙。
大漢狂笑道:“雷少堡主的信上,說得十分嚴重,說你是可以飛天遁地的了不起高手,原來卻是這麼一個毛孩子。”
右粯沈住氣,笑問:“你們的頭頓是誰?”
“鬧海夜叉秦超。”
“哦!原來是洞庭一霸秦大王。雷家堡與秦大王有交情,並非奇事。”
“你明白就好。”
“要把在下交給雷少堡主?”
“不錯,明天在下就帶你走。”
“你能得到多少好?”
“當然有重賞。”
“哦!做強盜的人,難道只爲一個賞字麼?”
“並不全是。”
“那你……”
“在下喜歡緊張刺激的生活。”
“看來,無法以金銀來買通你了。”
左婷卻不死心,從下拖出印識取自二聖洲的一大包金元寶,“嘩啦啦”一陣怪響,倒散在地說:“這些補償你的損失了吧?”
大漢一怔,問:“你這是……”
“這是二十兩莊的黃金二十錠,你數數看。”
“我數?”
“秦大王賞你的金銀,不會比四百兩更多。”
大漢哈哈狂笑,笑完說:“小娘子,我明白了,你想用四百兩金子,來交換你漢子的命?”
“正是此意。”
“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
“小娘子,你以爲在下爲了財方做強盜?”
“不是麼?食無缺,誰肯去做強盜?”
大漢扭頭向女的說:“大,這位小娘子說咱們做強盜爲的是財呢。”
女的咯咯笑,說:“那是世俗的想法,怪她不得。”
“大,勞駕你糾正她的想法。”
女的點頭同意,向左婷說:“這座大莊院,以及附近千頃良田,皆是家父的産業,也是咱們兄三人的。”
左婷一驚,訝然道:“原來你們是本宅的少主人,你們……”
“你還認爲咱們做強盜爲的是財麼?”
大漢接口道:“即使是爲財,你們這些金子仍然是我的。”
門簾一掀,陳老人點杖而入,橫怒地大罵:“畜生!要不是我跟來,還不知你們竟然辱及祖先去做強盜呢?氣死找也!”
大議轉身怪叫道:“老頭子,你知道也好,不要你管。”
陳老人氣得渾身發抖,女的卻說:“老頭子你氣死了倒好,我們可以把宅院田産賣了,賣三兩千銀子招一群亡命自成一夥,豈不更好?”
“你們這些無父無君的不孝畜生!”陳老人怒罵,舉杖便打。
大漢手一抄,撈住了杖一掀。
“砰!”陳老人摔倒在地。
大漢拍拍手,向外間走,一面說:“老頭子,你最好以趣些,少管咱們的閑事。在咱們打出天下之前死了,便沒福可享啦!”
兄倆出室而去,陳老人咬牙切齒地追出咒罵:“你們這些忤逆孽障,天雷怎不打你們?老天爺,報應他們啊……”
右粯臉冷厲,
森森地說:“養兒女如斯,不如不養。此情此景,豈不令天下父母寒心?”
鄰居傳來輕微的叩擊聲,通知右粯危機已過。
左婷就壁縫問道:“趙叔,你們那邊如何?”
趙奎的聲音傳來說:“一個逆子仗劍把守在咱們的房門外,咱們不想驚動他,目下已經撤走了。”
“趙叔,聽到這面的動靜麼?”
“聽到了,愚叔義憤填膺,幾乎忍不住要過去動手呢。逆子不死,大亂不止。”
右粯接口道:“洞庭賊
手,咱們仍有機會,請出外設法,透露些口風,讓二聖洲的人前來幹預。”
“老大!一方的人已難應付,老弟你還想加上二聖洲的人,豈不更爲棘手?”江百裏惶然說。
右粯卻輕松地笑道:“這叫做鹬蚌相爭,漁人得利。”
“哦!對,這就到外面走走。”
“逆子再來時,答應跟他們走,但不要答得太幹脆,以免引起他們的疑心。”右粯再次叮咛。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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