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並不知道柳思是從何走的,他伯月華仙子跟在他後面,因此誘使小妖巫向北走,他要南奔返回江東門報信。有一個勁敵暗中跟在後面,提心吊膽滋味不好受。
他必須把信息傳出,要其他的人小心提防,不能再零零星星派人捉柳不思,必須集中全力一舉將柳不思擊斃,以免枉送一些同伴的命。
八表狂龍一直就要求所有的人,查黑面人冷面刀客的底細,更逼柳不思去向白發郎君調查這個人,沒料到這人竟然是柳不思,這笑話鬧大了。
他有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個原來是三流小混混的柳不思,爲何甘受侮辱潛伏在他們身邊,到底有何用意?
他不再多想,提心吊膽向回路急奔。
有好幾十裏好趕,他必須支持下去。
僅奔出三裏地,前面路右的一座小茅亭,原來在亭內歇息的兩個人,突然長身而起,身形一閃便到了路中,迎面攔住去路。
他想退,已經來不及了,只要一轉身,對方必定一追即及。
如果不是精力未複,他並不怕這兩個人,至少這兩個人還奈何不了他,但現在……一咬牙,他拔刀出鞘。
他當然認識這兩個人,巡緝營這次製造借口大興幹戈,就是爲了除去這兩個人,與代表這兩個人的權威和力量。
九華劍園的主人,絕劍狂客吳世權,和少主人吳志賢,這父子倆終于一同出現了。
絕劍狂客還有一個兒子,次子吳志勇,是最活躍的一個年輕人,以往曾出現了好幾次,巡緝營人手不足,一直就控製不住劍園的主要人物。
“咦!你的寶刀呢?”絕劍狂客冷冷地說:“吳某擁有三把寶劍,正打算寶劍對寶刀呢!”
“在下的寶刀被……不在了。”快刀單刀徐舉,“你不會因爲在下沒有寶刀,就不理會在下吧?”
“不,就算你赤手空拳,吳某同樣會宰了你。”絕劍狂客咬牙說:“吳某與你們井不犯河
,我所有的朋友也沒有意思招惹你們巡緝營的走狗,你們卻製造事端,毀了在下的家,屠殺了在下不少朋友,吳某恨比天高,只有血才能沖淡這深仇大恨。唯一可做的事,就是不是吳某的
友死光,就是你們巡緝營毀滅,別無他途。閣下,你有生死一決的勇氣嗎?”
“你的意思……”
“我們與你們最大不同的地方,是公平了斷的看法不同。你們以身在公門,任何規矩都不必遵守。”
“咱們本來就是身在公門……”
“去你娘的身在公門。”絕劍狂客破口大罵:“巡緝營只是鄢狗官私人豢養的殘民斂財走狗,鄢狗官不在位便會樹倒猢狲散。你他娘的在巡緝營任力士,手下有三四十名巡丁,我問你,你們的糧饷,是不是朝廷所發的?去你娘的混蛋!你們根本沒有糧饷,鄢狗官只從你們率獸食人的所渭緝獲的私鹽中,拔出一點點髒款作爲獎金而已。你他娘的算什麼公人?你侮辱了公人兩字,狗東西!”
陸柄總督錦衛,他自己私養一個鐵血鋤
團;嚴嵩
賊父子竊
,私養一個黑龍幫一個黑鷹會;鄢懋卿禦史兼任總理四區鹽政,養了人數最多的四地區巡緝營。
這些私人豢養的爪牙,經費都是自掏腰包的。人在政在,人亡政亡;這些權臣一旦垮臺不在位,所私養的爪牙也就樹倒猢狲散,各自奔前程。
巡緝營最爲可惡,鄢狗官根本不給經費,要他們從所緝獲的私鹽中。撥出一點點錢作獎金,所以巡緝營是不發糧饷的,以獎金替代。因此一些偏遠地區,所緝獲的私鹽少得可憐,獎金也隨之而減少,不但養不活家小,甚至本身也食無著,如果不爲非作歹,早就餓死了。
結果,巡緝營的人就利用特權,不但包庇走私,自己也直接從鹽區以各種名目將鹽運出,成了合法的大私枭,更搶劫正當鹽商,查緝私鹽反而成了副業。
其至不但自己經營鹽運,也包庇各種逃稅私貨。力士級以上的人,幾乎全成了大富豪,偏遠地區的巡丁,卻苦得要死,只好與地方的蛇鼠,打起巡緝營的特權旗號爲非作歹,上下其手。
朝廷不是不知道其中弊端,只是裝聾作啞不加問聞,各地受害官吏與朝中大臣,交相參劾,奏章如雪片飛呈,但皇帝老爺一概不予置理,一概“留中”了事。留中者,意思是擱在裏面,也就是束之高閣的意思。
鄢狗官總理四區鹽政,四年來,每年替皇帝增加百萬兩以上的鹽稅收入,皇帝怎肯放棄?沒將那些參奏的大臣打下地獄,嘉靖皇帝已經夠仁慈了。
“你少給我胡說八道。”快刀橫定了心,不再示弱。
“不管怎麼說,咱們都是替朝廷執法的人,咱們有沒有糧響不關你的事,你被抄家咎由自取,與咱們爲敵,就是不法暴民。你那些江湖規矩武林道義,只能在你們不法暴民間叫叫嚷嚷……”
“你這往昔的黑道凶枭,從不法暴民加入巡緝營,搖身一變就以執法者嘴臉耀武楊威,以合法掩護非法,就算把你捧上龍座,你仍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匪徒。我知道計算我吳家的主謀中,主事人是無情劍,一定算你一份。我要口供,但我仍然以公平的手段擒你,至于拷問口供的手段,是否公平概不保證。”
“姓吳的,你不要枉費心機取口供。”快刀拍拍膛,“不錯,算我一份。我可以明白告訴你,鏟除你們九華劍園吳家,是咱們全
巡緝營的公意,每個人都有份。你絕劍狂客明裏不與咱們作對,暗中連絡各門各道的牛鬼蛇神,再三暗中搶劫咱們營本部的運鹽船,偷偷摸摸暗殺咱們的弟兄,斷咱們的財路,你以爲瞞得了人?”
“哼!你想血口噴人?”
“是嗎?飛天豹子就糾合黑道歹徒,執行謀殺、搶劫各地分司財物的司令人。鬧海餃錢四海,是領導大江賊,劫掠運鹽船的執行人。去年一年中,他先後劫去本營十七艘鹽船,共損失精鹽捌仟五佰余引,那都是咱們南京營本部幾個人的,損失慘重。只殺掉你們一些不重要混混,抵償不了咱們的損失,必須把你們殺絕斬光,才能永保沒有後患。咱們已有另一步計劃,徹底掃清這條江
,你何不明時勢遠走高飛?走了
不要再回來妄圖重建山門。你們走,我一定說服其他弟兄,放你們一條生路,你答不答應?”
一聲怪笑,亭對面的樹林中,蹬出五個人,領先的人是攝魂骷髅,不再戴皮面具,露出嚇人骷髅型面孔,像大白天出現的鬼物。
“姓吳的答應,老夫卻不答應。”攝魂骷髅的話充滿凶兆,“丟開老夫三個門人死傷殆盡的仇恨,放眼日後的情勢,你掃清了這條江,日後老夫豈不永遠不敢踏入大江兩岸?快刀。你休想逞口
之能,妄想姓吳的上當放了你,他放老夫不放,你是我的。”
老凶魔是這次事故損失最慘重的人,幾乎全軍覆沒,恨比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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