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劍?劍園三寶劍之一,這孽障真是劍園的人。”另一個道裝中年人,認出吳志賢的劍,“貧道要行法活擒他!”
一聲長笑,吳志賢突然搶攻,寶光耀目的映月劍幻化耀目光芒,從西面那扮山民的大漢方向突圍!身形奇快。
大漢僅有一把短匕,怎敢硬接無堅不摧的寶劍?心裏虛,側閃躲避,匕首虛架電射而來的劍虹。
劍虹猛然伸長、閃動。
大漢的右手臂齊肘而斷,斷臂仍然緊握住匕首飛起。
“孽障休走!”老道沈叱,如影附形追隨、身劍合一破空發招,同時左手袖一揮,響起一聲乍雷,火焰狂噴而出,黑煙迎風狂湧。
吳志賢的身影,同一刹那向下一沈,似乎平空消失了。老道的噴火奇術失效,吐出的十劍也落空,眼前人影消失,任何絕技攻擊也無用武之地。
閃電發自地底,腳下奇光眩目。
老道仍接劍向前沖,砰然大震中,摔倒在三丈外,立即發出可怖的哀號。
雙腳掌失了蹤,齊踝而斷。
無情劍到了,劍進射向懾人的激光。
吳志賢正長身而起,映月劍風雷驟發。
铮铮兩聲狂震,無情劍斜震出兩丈外幾乎跌倒。
幾乎是一刹那,另二名老道的劍二方驟聚,劍氣進發似隱隱風雷,三劍聚力雷霆一擊。吳志賢臉有點蒼白.真力耗損得差不多了,怎敢硬接三劍聚擊?身影再向下一挫,再次失蹤。路對面野草急劇中分,像一陣狂風掠地,刮入二十步外的山林,枝葉簌簌而動。
“窮寇莫追!”一名老道急叫。
無情劍與另一扮山民的大漢旁觀者清,看出吳志賢是以驚人的速度挫身竄走的,同時飛躍而上狂追,聞聲不得不收勢止步。
即使追也追之不及,吳志賢已經入林.在密林中追逐一個武功驚人的高手,是十分危險的事,大漢斷了有小臂,還有左手可用,老道去了雙腳掌。這輩子算是完了,注定了成爲廢人。重傷兩個人,情勢也不允許他們窮追。吳家子弟不少,來了一個人已經難以對付,再出來二、三個人,他們恐怕都得留在此地。七手八腳替傷者救治,一個個心中發虛。
“這……這狗小輩的劍術,委實可怕!”無情劍臉不正常,被吳志賢的劍術嚇住了。
他的劍已有二豆大的缺口,已成廢物,幸好人沒受傷。他以劍術超塵拔俗自豪,劍出無情,殺死了許多與他爲敵的高手名宿,聲威顯赫。
今天他碰上了高明的勁敵,只接了二劍便幾乎丟命。同伴都是一劍便丟手丟腳的,老道的武功比他高明,道術通玄會吐霧噴火,卻一照面便栽了。
“劍園吳家的劍術,號稱絕劍,在武林有崇高的地位與評價,當然可怕啦!”替老道裹傷的老道有余悸,語氣充滿悲觀,“咱們除了憑人多勢衆之外。奈何不了他的。吳家躲在這種山深林茂的偏僻地方,咱們人多的優勢可說完全消失了。”
“是啊!顔兄,人多不足恃。”另一扮老道的人苦笑:“人多他們走避,人少他們突襲一擊即走。咱們七個人那小狗一個人就敢出面挑戰。顔兄,再這樣下去,咱們今後不知還要損失多少人,而且毫無勝算。這種策略辦法行不通,不能再使用了。”
“我會改弦易轍對付的。”無情劍直咬牙。
“如何改?”
“請超絕的高手對討他們。”
“向鄢大人身邊要人?”
“鄢大入不會答應的,他的安全重要。”
“那你打算……”
“請外面的人。”
“哦!請得動敢對付劍園的人嗎?”
“一定可以請到。”無情劍語氣肯定道:“我告訴你,想打倒劍園吳家以揚名立萬的人多得很呢!邪道魔道貪圖重賞的高手名宿,也隨請隨到。”
不久,召集散各地人手的信號發出,先後有十八個人趕來會合。擡了傷者撤出山區。
※ ※ ※
徐州府,南京北面的第一座大城。
其實,這座城本身並木大,僅有九裏周徑,由于位于平原,成了兵家必爭之地,因此城牆高有三丈三尺,寬也有三丈三,厚實堅牢、易守難攻。也由于交通四通八達,便成了商賈集中要地。
那時,護城堤並沒修築,黃河遠在城東北十余裏。黃河本來是在城南的,府城原是大河北岸的大城。今年春訊(嘉靖三十八年),河決秦溝,奪閘河改道城北,城就成了河南岸的大城。百廢待舉,城外的市街正以驚人的速度複原、重建,街道拓寬,有了像樣的規模、本來只有三十余萬人的府城,突然增加了十萬人口,都是從外地災區湧來的工人,受雇重建城內城外的市街,築堤整濠、日夜趕工,徐州成了最忙碌的城。
在這裏,你只要肯賣力,忠誠勤快,到都爭相聘請,本城需要大批人才。商業中心在城南,白天人
洶湧,夜間燈火通明。重建的市街建築日夜趕工。六月天,在大太陽下趕工辛苦可知。而在道上趕路的旅客似乎更爲辛苦,車馬經過時塵埃滾滾,步行的旅客更是倍極辛勞。
南關大街的楚都騾車行,決提期間受損並不嚴重,目下一切皆已上了軌道,生意興隆財源滾滾。楚都騾車行是本城四大車行之一,規模坐三望二,以長程客貨運爲主,不租借零星的牲口。本身有客貨大車四十余輛、與同等數量的小車。僅廄房就古了小半條街,店前的駐車場大得驚人。街尾,就是名勝區,小小的石佛山(雲龍山)、太山。
車行規模大,用的人手也多,各有專職,所管的事務有大有小。管理百余名掌鞭與二百余名車夫的管事,也稱班頭,共有六名之多。負責車夫掌鞭的調度、差勤,說忙並不算太忙,問題是必須有壓得住這二、二百名桀骜骠悍大漢的才幹和魄力。
六名管事中的柳思柳班頭,就具有這種才幹和魄力。雖則他是年紀最小,年方二十六歲的人,生得俊而不秀,手長腳長,劍眉虎目,身材高壯活蹦亂跳。打起架來信瘋子,拳打腳踢摔跤鬥牛門門精通,喝起高粱一鍋頭像喝。
但如果不惹火他,平時笑吟吟很好說話肯講理。惹火了他,三拳二腳立即把人擺平。
他在楚都車行幹活不到一年,在府城卻頗有名氣,與三教九流朋友混得很熟,爲人四海手面廣。有人叫他拼命三郎,有人叫他出山虎。
店東神鞭李一飛也是一條好漢,對手下這位夥計頗感困惑。顯然每月五兩銀子的高工資,還不夠這位班頭當零錢花,但似乎身上的銀子製錢永遠不虞匮乏,到城裏上彭城酒樓喝酒,酒席錢一付就是二三兩銀子只多不少,幾乎是半月的工資。而他每月上酒樓決不少于四五次,這家夥的銀子從哪裏來?
盡管這位自稱是京師人氏,說一口悅耳的風陽腔京師官話的柳管事,一切舉動都令人生疑,但確是一個辦事的好人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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